夜摩天的权杖抬起，紫色电弧在掌心炸开的一瞬，陈玄猛地将理道笔插入地面。蓝光顺着符文沟壑蔓延，瞬间激活预埋的电磁线圈阵列。云昭同时挥剑，霜魄剑尖划出一道弧形冰痕，寒气与电磁脉冲交汇，在两人身前形成短暂的能量屏障。
轰！
冲击波撞上屏障，发出刺耳的撕裂声。陈玄借力后跃，一把抓住云昭手腕，顺势拉开距离。他背包里的青铜鼎虚影微微震动，识海中浮现出一行数据流：空间折叠层级正在上升，目标锁定频率加快。
“不能硬拼。”他说。
云昭点头，咬破指尖在空中画符。血珠凝成一道隐秘符印，融入她袖中藏匿的冰遁阵图。下一秒，两人身形模糊，原地只留下一层迅速结冰的水汽痕迹。
再出现时，已落在太一阁藏书楼外的石阶上。
风从山门缝隙灌入，吹动檐角铜铃。陈玄靠在柱边喘息，手指仍在颤抖。他打开仪器包，检查储能盒状态——剩余电量不足三成。刚才那一击消耗了太多能量。
云昭扶着栏杆站直身体，脸色苍白。“他不是冲着魔渊来的。”
“我知道。”陈玄低声说，“他是冲我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言。现在不是分析敌情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下一次遭遇，可能就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陈玄推开门，走入藏书楼。
高耸的书架林立，泛黄的卷轴静静躺在木匣中。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灵墨味，混合着旧纸张的气息。他径直走向中央的石台，从怀中取出那本残破古籍——《九幽遗录》抄本。书页边缘焦黑，中间部分布满断裂的星纹图案，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过。
他把手掌覆在第一页上。
识海中的青铜鼎缓缓旋转，淡金色光流自眉心涌出，覆盖整本书册。光流扫过星纹的刹那，鼎身剧烈震颤，一段文字浮现出来：
“古神之钥·理道篇。”
陈玄瞳孔微缩。
这不是预言，也不是神话记载。系统将其翻译为一组结构模型和运行逻辑：“非实体容器，乃意识共鸣装置，需匹配特定思维频率方可激活。核心原理：信息编码与认知共振。”
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不在钥匙本身，而在“谁”能使用它。
云昭站在他身后半步，目光落在那八个字上。“理道？”她问。
“是我创立的修行体系。”陈玄回答，“用科学逻辑重构灵气运行路径，把符阵转化成可计算的公式。”
“可这本书……比你早几千年。”
陈玄没说话。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理道”这个名字早在上古时期就被记录下来，那意味着什么？是他创造了理道，还是……理道早已存在，只是他恰好走上了同一条路？
青铜鼎继续解析，光流深入第二层符号结构。突然，书页自行翻动，发出轻微的沙响。原本静止的星纹开始发光，三把钥匙的虚影逐一浮现在空中。
第一把由晶石构成，表面刻满几何回路；
第二把通体漆黑，形似断角，缠绕着灰雾；
第三把则是玉质，纹路蜿蜒如河，中央有一道明显的裂痕。
陈玄心跳加快。
他从贴身口袋取出半块玉佩，举到虚影前。两者几乎完全重合，连那道裂痕的位置都一致。系统立即反馈：“第一钥持有者身份验证通过，匹配度99.8%。”
“这就是线索。”他说，“我们一直找的钥匙，和这枚玉佩是一体的。”
云昭盯着虚影，声音很轻：“你说星图里提到‘血脉觉醒者之器’，而霜魄剑是我的本命武器……会不会……”
“你是第二个关键。”陈玄接下去，“第一钥认人，第二钥认血，第三钥认道。它们不是随便谁能用的工具，而是需要特定条件才能唤醒的存在。”
他低头看着古籍，继续扫描剩余内容。但接下来的几页全是空白，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抹除。只有最后一页角落，残留着半个符号——像是一个倒置的三角，内部嵌套着螺旋线。
青铜鼎尝试解析，反馈结果为：“信息缺失，无法还原完整指令序列。”
陈玄皱眉。他知道这已经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步，但也到此为止了。敌人不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慢慢研究。
云昭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下悬浮的玉钥虚影。光芒一闪，整个投影剧烈晃动，随即稳定下来。她收回手，神色未变，但呼吸略微加重。
“你感觉到了什么？”陈玄问。
“像心跳。”她说，“不是我的，是它的。这把钥匙……有意识残留。”
陈玄立刻调出检测仪，对准虚影进行频谱分析。屏幕上跳出一组波动曲线，频率为每秒七次，持续五秒后中断，然后重复。
这个数值他记得。
就在陇西战场，玉佩碎裂时释放的信号，就是这个频率。当时他还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这是某种固定的通信协议。
“它在发送信号。”他说，“不是被动等待被发现，而是在主动寻找下一个节点。”
“下一个节点是谁？”
“不知道。”陈玄摇头，“但可以确定，只要我们持有这块玉佩，就会不断暴露位置。夜摩天能找到我们，不是偶然。”
云昭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还会继续查下去吗？”
“当然。”陈玄看着她，“我们现在不是在逃命，是在追因。谁设的局，谁在背后操控魔渊，为什么古神要留下这三把钥匙——这些答案都在后面。”
他合上古籍，小心放入密封匣。青铜鼎的光流随之消散，识海恢复平静。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静。
真正的风暴还没来。
云昭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的山脊。月光洒在屋瓦上，映出一片冷白。她的手搭在霜魄剑柄上，指节微微发白。
“凌无尘让我们回来，是为了保护我们。”她说，“但如果危险是从内部开始的呢？那些被替换的弟子，影子不对的人……太一阁真的安全吗？”
陈玄停下动作。
他想起撤离前看到的那个弟子——影子偏移了大约三寸，动作比本体慢半拍。那种违和感，像是一段不同步的录像。
“你怀疑还有内鬼？”
“我不是怀疑。”云昭转过身，“我是确定。刚才进来时，东侧廊柱下的香炉换了位置。原来那个是青铜鹤形，现在的是蛇首炉。守阁人不会换。”
陈玄立刻打开检测仪，切换至灵流扫描模式。他缓慢转动身体，让探头扫过整个藏书楼。数据一条条跳出来，大部分正常，但在西北角书架区域，出现了一段异常波动——微弱，但持续存在，频率正好与之前傀儡弟子的灵流吻合。
“有人在监听。”他说。
云昭拔出霜魄剑，一步跨到西北角。她抬脚踢开底层抽屉，里面空无一物。她俯身查看地板缝隙，忽然停住。
“这里有符灰。”
陈玄蹲下查看。黑色粉末散落在接缝处，呈环形分布。他用理道笔尖挑起一点，放入微型分析槽。结果显示：含有传音咒残留成分，属于远程监控类低阶符术。
“布置的人修为不高，但很熟悉这里。”他说，“应该是长期值守的人员。”
云昭站起身，眼神冷了下来。“要么是叛徒，要么已经被替换了。”
陈玄收起仪器，把密封匣紧紧抱在怀里。“不管是谁，现在都知道我们找到了钥匙线索。”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看。”他说，“只要他们还想听，我们就放点假消息。”
他重新打开《九幽遗录》，故意提高声音：“根据古籍记载，第二把钥匙藏在北冥深渊，必须用纯阳之血才能开启封印。”
云昭立刻会意，补充道：“而且需要霜魄剑作为引信，七日内必须行动。”
两人一唱一和，说完便闭嘴不语。藏书楼陷入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
几分钟后，检测仪上的异常波动消失了。
陈玄嘴角微动。“鱼游走了。”
云昭收剑归鞘，却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会上当吗？”
“不重要。”陈玄说，“重要的是，我们争取到了时间。真正的线索不在书里，在玉佩和钥匙的共振机制中。我需要一台稳定的能量源，重新模拟那次信号爆发。”
他看向藏书楼深处，“我记得这里有座废弃的聚灵阵，能提供持续输出。”
云昭点头。“我去看看还能不能启动。”
她刚迈出一步，陈玄突然伸手拦住她。
他的检测仪屏幕亮着，一条新的数据正在跳动——来自密封匣内部。那本《九幽遗录》的温度在缓慢上升，书页间的星纹图案，正以极其细微的幅度，自行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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