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封元年的春天,在改元大典的余韵与朝局初定的肃穆中,悄然铺展。
含元殿上皇后临朝、代行天子事的威仪,经由元正大朝会,已如春风般传遍朝野,再无质疑之声。
“二圣临朝”的格局,自此成为朝堂上下心照不宣、亦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礼治皇帝“静养”于两仪殿,实则将大部分日常政务决策权平稳过渡至皇后伍元照手中,自己则专注于军国大政的最后裁决与休养身体。
朝堂运转并未因宫变而停滞,反而在一种新的、高效而稳固的权力结构下,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与秩序。
立政殿,如今已不仅是后宫中枢,更在事实上成为了帝国的政事决策中心之一。
每日晨起,伍元照于立政殿偏殿召见宰相、重臣,批阅奏章,裁决庶务;
午后则往往赴两仪殿,与礼治商议要事,或由礼治口授旨意,她润色颁发。
帝后二人,一内一外,一明一暗,配合无间。
太极宫上空,仿佛悬着两轮辉映的日月,照亮这乾封新政的开启。
【系统提示:时序进入乾封元年二月(仲春)。
环境状态:春和景明,万象更新。
帝国氛围:二圣临朝格局稳固,朝政高效运转,改革举措陆续推出,呈现积极进取态势。
宿主身心状态:巅峰(政治权威完全确立,执政能力充分施展)。
角色定位:帝国实际执政者(与目标人物共治)。
目标人物“礼治”状态:伤病稳步恢复,对宿主绝对信任与支持,共治默契深化。
核心任务“乾封新政”发布:主导推进一系列政治、经济、文化改革,巩固统治基础,展现卓越治国才能,平衡朝堂各方势力,深化帝后共治模式,为盛世奠定坚实基础。】
第一节:紫宸议政,凤鸣高岗
这日清晨,春光明媚。
紫宸殿内,伍元照端坐凤座,面前紫檀大案上奏章堆积如山。
宰相刘仁轨、李敬玄,中书侍郎郝处俊,黄门侍郎来恒,户部尚书戴至德,工部尚书阎立本等重臣分列两侧,正在商议今岁科举取士与漕运新法推行细则。
“今岁制科,朕意增设‘明法’、‘明算’、‘达于教化’三科,”
伍元照声音清越,不疾不徐,“‘明法’考律令断狱,‘明算’考数术历算,‘达于教化’考经义策论,尤重实务。取士不拘门第,唯才是举。诸卿以为如何?”
刘仁轨持笏奏道:“殿下圣明。
增设专科,可广纳实务之才,补经义取士之偏。
然则,录取名额、考核标准、授官流程,需详加斟酌,以免与常科冲突,或使专科沦为捷径。”
“刘相所虑极是。”
伍元照颔首,“可与吏部、礼部详议细则,名额可略低于进士、明经,然授官当依才学,同等看待。
关键在严考风、重实绩。
此事,便由刘相总领,郝侍郎、来侍郎协理,月内拟出章程呈阅。”
“臣等遵旨。”刘仁轨、郝处俊、来恒躬身领命。
“漕运新法,”伍元照目光转向户部尚书戴至德与工部尚书阎立本,“去岁于江淮试行,损耗降低两成,时效提升三成,成效显着。
今岁当推广至河南、河北诸道。
然推广非照搬,需因地制宜。
戴尚书主钱粮调度、仓廪增建,阎尚书主河道疏浚、船只改良。
所需人力、钱粮,需精打细算,列出详单,由政事堂审议拨付。
切忌劳民伤财,反成弊政。”
“殿下明鉴!”戴至德、阎立本齐声应道,“臣等必当谨慎筹划,不负殿下重托。”
伍元照又询问了春耕劝课、边镇屯田、府兵轮换等事宜,诸臣一一奏对,她或当场裁断,或命详议再奏。
议事持续一个多时辰,条理清晰,决断明快,众臣皆心服口服。
议事毕,众臣退下。
伍元照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高延福适时奉上参茶。
她浅啜一口,对侍立一旁的太子礼弘温言道:“弘儿,今日所议,可有所得?”
礼弘恭敬答道:“回母后,儿臣观母后理政,明察秋毫,知人善任,宽严相济,尤重实务与民生,儿臣受益良多。然则,改革之举,必触动旧利,如科举新科、漕运新法,恐非一帆风顺。”
伍元照欣慰点头:“你能看到此节,甚好。为政者,既要有革新之勇,亦需有周全之谋,更要有承受非议之韧。凡事,谋定而后动,行稳而致远。你日后需细细体会。”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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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两仪共笔,琴瑟和鸣
午后,伍元照携重要奏章至两仪殿后殿。
礼治半卧于榻上,气色已大为好转,正拿着本《孙子兵法》翻阅。
见伍元照进来,放下书卷,含笑招手:“元照来了,快坐。今日朝会可还顺遂?”
“托陛下洪福,诸事顺利。”
伍元照在他榻边坐下,将几份紧要奏章递过,“科举增科与漕运推广之事已议定,细则由刘相他们去拟。
另有几件涉及边镇粮饷、官员考绩的急务,需陛下圣裁。”
礼治接过,仔细阅看,不时询问细节。
伍元照一一解答,见解精辟。
礼治听罢,提笔批阅,或准奏,或略作修改,最后盖上御玺。
“有元照在,朕可安心休养了。”礼治放下朱笔,握住她的手,感慨道,“看你处理政务,井井有条,知人善任,朕心甚慰。这乾封新政,有你推行,必能成功。”
“陛下过誉了。”伍元照柔声道,“臣妾不过遵陛下旨意,查漏补缺罢了。真正定鼎乾坤、开创局面的,是陛下。若无陛下信任,臣妾何以至此?”
礼治摇头:“朕知你辛劳。既要统御六宫,教养子女,又要协理万机,夙夜匪懈。瞧你,都清减了。”
他伸手轻抚她脸颊,眼中满是怜惜。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本分,亦是福气。”
伍元照依偎着他,感受着久违的温馨,“只愿陛下早日康复,你我夫妻,方能长久相伴,共看这盛世江山。”
“一定会的。”礼治揽住她,目光坚定,“朕有元照,乃江山之幸!”
帝后二人相视一笑,浓浓的情意在静谧的殿中流淌。
这已不仅是夫妻恩爱,更是志同道合、生死相托的战友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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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禁苑春狩,教子以政
二月二,龙抬头。
礼治身体渐愈,兴致颇高,携伍元照及诸皇子至禁苑春狩,一则活动筋骨,二则与民同乐,彰显朝廷与民休息之意。
禁苑内草木初萌,禽兽繁衍。礼治纵马开弓,箭无虚发,引得随行将士阵阵欢呼。
伍元照未亲身驰猎,而是乘车随行,与太子礼弘、潞王礼贤、七皇子礼显同车,沿途指点山川形胜,民生百态。
见礼治射中一头雄鹿,众皆喝彩。礼显兴奋道:“父皇神射!儿臣也要学骑射,将来为父皇开疆拓土!”
伍元照微笑抚其头,对礼弘道:“弘儿,你观今日春狩,与治国可有相通之处?”
礼弘思索片刻,答道:“回母后,儿臣以为,狩猎需明地形,知兽性,择良机,用利器。
治国亦然,需察民情,知得失,顺时势,用贤才。
父皇今日狩猎,并非一味驱驰杀戮,而是适可而止,留有生机,正如治国需爱惜民力,不违农时。”
“说得好。”伍元照赞许道,“为君者,心中当有尺规。
狩猎可演武备,可察地理,可与将士同乐,然不可沉溺,不可扰民,不可伤农。
你父皇今日,便是表率。”
一旁礼贤也道:“母后,儿臣听闻,昔年太宗皇帝狩于昆明池,见百姓渔猎,亦曾罢猎与民同乐。是否也是此理?”
“正是。”伍元照颔首,“帝王一举一动,皆关天下视听。
狩猎如此,宴乐如此,营造如此。
当思一食一衣,来之不易;一兴一废,关乎民生。
你们日后,当时时以此自省。”
诸皇子皆肃然受教。
春狩不仅为游乐,更为一堂生动的治国理政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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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市井微行,凤察民隐
春狩归来数日,伍元照忽起意,欲微服出宫,察访长安市井,亲睹新政推行后民间实情。
她只带了高延福及数名精干便装侍卫,乘一辆青帷小车,悄无声息地出了皇城。
一行人先至东市。
但见商铺林立,货物琳琅,胡商汉贾,熙熙攘攘。
新颁的“市易法”简化了交易税契,市令署官吏巡查有序,少有刁难,商贩面带喜色,交易活跃。
伍元照在一处绸缎庄前驻足,佯装选购,与掌柜攀谈。
“掌柜的,近来生意可好?”
“托官家的福,好得很呐!”掌柜笑容满面,“自去岁朝廷颁了新市易法,税少了,文书简了,衙门的老爷们也不常来打秋风了,咱们小本经营,松快多了!听说这还是皇后娘娘的主意,真是活菩萨啊!”
伍元照微微一笑,未置可否,又问了问绢帛价格、货源,心中有了数。
又至西市,见一处新设的“常平仓”正在出粜陈米,平抑粮价,百姓排队购买,秩序井然。
旁边还有官医义诊,为贫民施药。一老者对身边人道:“听说这也是宫里那位娘娘的意思,说‘谷贱伤农,谷贵伤民’,设这常平仓,丰年收储,荒年平粜,真是积德啊!”
伍元照默默听着,心中欣慰。新政惠民,百姓感念,这便是为政者最大的成就。
行至漕渠码头,但见新式漕船往来如梭,码头脚夫装卸货物,号子声震天。一工头模样的人正对众人喊:“都麻利点!新法说了,按量计酬,多劳多得!干好了,月底有赏钱!” 众人干劲十足。
高延福低声道:“娘娘,漕运新法试行后,损耗大减,运力增了三成不止,脚夫报酬也提了,皆颂朝廷恩德。”
伍元照点头,又仔细观察了船只结构、装卸流程,心中默默记下几处可改进之处。
日落时分,一行人悄然回宫。
此次微行,所见所闻,令伍元照对新政推行效果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也对民间疾苦、吏治得失有了更深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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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月下凝思,暗流潜藏
是夜,月华如水。
伍元照于立政殿窗前,回想日间所见,心潮起伏。
新政初见成效,百姓称颂,朝局平稳,礼治身体日好,似乎一切都在向好。
然而,她心中那根弦并未放松。
高延福今日暗中禀报,狄仁杰密查“青鹘”线索,在清理逆党档案时,发现那名与前隋宗室女有私的礼姓郎将,其家族曾与隐太子李建成一脉有过姻亲关系,虽年代久远,但终究是个隐患。
而河西那边,裴行俭密奏,吐蕃虽败,但其大论(宰相)噶尔·钦陵(论钦陵)似有异动,边境并不太平。
树欲静而风不止。表面的平静下,暗流从未停息。
伍元照望着皎洁的明月,目光沉静而坚定。
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雨,她都将与礼治携手,护着这来之不易的江山,护着他们的孩子,一路走下去。
三日后,狄仁杰密奏:在追查“礼姓郎将”家族谱系时,发现其有一支远房旁系,于贞观末年间迁往蜀中,后似乎失去音信。
而几乎同时,剑南道节度使密报,境内近期有零星邪教“弥勒教”活动,虽被镇压,但其教义口号中,竟隐有“明尊再世,弥勒下生”之语,与摩尼教“明尊”道似有混杂!
难道,“青鹘”的触角,已悄然伸向了天府之国?
新的迷雾,再次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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