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声极轻的紧张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旁边侍立的贴身丫鬟沐青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微张，刚要上前一步开口阻止。
却被柳如云一个眼神制止了。
沐青凤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柳如云心里也是一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已经用了这最“直接”的方式表露诚意，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她心一横，非但没有推开贾将，反而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努力忽略掉那紧贴着自己、充满力量感的躯体带来的异样悸动，然后微微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让那丰硕的母爱，更清晰地、更完整地展示。
来吧，感受吧。
贾将察觉到柳如云的举动，心里差点没笑出声。
美人计？
行，玩这套？
谁怕谁啊！
贾将手臂稍稍一用力，好似要把柳如云像一样揉进自己身体里。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满满的母爱正源源不断地向自己涌来。
柳如云的这份“母爱”，可真是如大海般浩瀚无私啊！
一瞬间，刚才所有的僵硬、不适、甚至那一丝被冒犯的羞恼，仿佛都在这声呼唤里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成就感和某种奇异悸动的满足。
值了！
她心里猛地跳出这两个字。
两人就这么在锦云轩内紧紧相拥，一个“真情流露”，一个“用心良苦”，气氛诡异又暧昧。
旁边的沐青凤看得面红耳赤，低头不敢再看。
过了好几秒，贾将才像是终于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缓缓松开了手臂。
柳如云脸颊泛着红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慈爱：
“我信你。如今阳家正在处于危难之间，还需要你多出力啊！”
柳如云看着贾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精光。
贾将适时地松开怀抱，脸上那激动收敛一些。
他知道，现在还不足以让柳如云彻底死相信他。
“贾将，你觉得阳家当下应该如何？”柳如云终于是又绕回正题了。
“我觉得，还是在老夫人身上。
贾将紧接着就把注意力引向了周敏，柳如云立刻蹙眉问道：
“怎么说？”
贾将无奈叹了口气，眼神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无奈：“现在，老夫人就是阳府唯一能做主的人，说白了，阳府现在全系于老夫人一念之间。”
他顿了顿，观察着柳如云的神色，继续加码：“之前朝廷态度不明，或许还有转圜操作的余地。可现在旨意一下，等于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老夫人……其实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抗旨，是满门抄斩。遵旨北上，九死一生。无非是死法不同而已。后者，好歹还能搏个忠烈之名，青史……或许还能留一笔。”
贾将把“忠烈”咬得稍微重一些，随后，话锋一转，脸上露出焦虑。
“可是，老夫人仍在犹豫，她在犹豫什么？是舍不得阳家这最后的基业？还是……舍不得这以身殉国的‘身后名’？”
“时间不等人啊，朝廷会给阳家多少准备时间？十天？半个月？每拖延一刻，生机就渺茫一分！”
柳如云听完，沉默了。
她懂贾将的意思。
阳家三代为将，忠君爱国几乎刻进了骨子里。
但是但是让放弃阳家三代忠名，她舍得吗？她能下这个决心吗？
这确实是个死结。
“那依你之见，现在应该怎么办？”
柳如云抬起头，看向贾将，那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现在的她当局者迷，急需一个突破口，一个能打破僵局的办法。
贾将却在此刻，露出了迟疑和退缩，微微偏过头，避开了柳如云那的目光，带着点自嘲和无奈：
“小人……小人位卑言轻，有些话，说出来恐怕不但无用，反而会惹人生疑，徒增烦恼。义母，我看还是不说的好。”
他以退为进，把球轻轻巧巧地踢了回去，顺便又暗戳戳地点了一下自己之前被“猜疑”的旧账。
这话像一根小刺，轻轻扎了柳如云一下。她立刻想起之前的种种，一股混合着愧疚和急切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啊，这孩子！”
柳如云语气带上了几分嗔怪，又往前倾了倾身子，那股压迫感和馨香再次笼罩贾将。
“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你但说无妨，无论对错，绝无人敢怪你！”
柳如云目光紧紧锁住贾将，仿佛在说：我都这样“信任”你了，你还不掏心窝子吗？
贾将脸上挣扎之色更浓，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半晌，他才像是终于被柳如云的“诚意”打动，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既然您信我那小人就是拼命，也要为您杀出一条血路，护您周全。”
啊这！
柳如云心道，她想问的是这些吗？
不过贾将能说出这些话，她也有些感动。
不是每个男人都为你拼死的。
柳如云也算明白了。
“阳家注定了是要上战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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