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星渊最深处,归墟海眼·陨剑崖。
昔日剑气纵横、法则混乱的绝地,此刻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那足以绞杀皇者的狂暴能量乱流,在靠近核心区域时,便如同温顺的溪流般,悄然分流绕行。
区域中心,陆凡负手而立。他周身并无耀眼的光芒,也无迫人的气势,但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空间在他身边微微扭曲,大道符文若隐若现,如同臣子拱卫着君王。这便是大帝,言出法随,法则加身!
“啧啧,老陆,你这往这一站,连这鬼地方的法则都老实了。大帝就是大帝,走路带风……不对,是走路改规则啊!”周文渊凑上前,围着陆凡转了两圈,嘴里啧啧称奇,脸上却满是与有荣焉的得意。“以后我周文渊在外面,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专治各种不服!”
凌雪薇清冷的眸子落在陆凡身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骄傲,她轻声道:“恭喜,终登帝境。”声音虽淡,却蕴含着真挚的关切。
陆凡微微一笑,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严让周文渊都下意识地收敛了玩笑之色。他目光扫过两位生死与共的伙伴,最终落在掌心。那里,一枚古朴的青铜碎片正静静悬浮,散发着微弱的毫光,内部一道极其虚弱的残魂正在沉睡,正是他的师尊李太白。
“师尊,弟子来接您回家了。”陆凡轻声低语,指尖流淌出一缕精纯无比的太初星穹龙元,混合着丝丝帝境法则,温养着那缕残魂。青铜碎片轻轻震颤,似乎感受到了弟子的心意,光芒稍稍稳定了一些。
“此地不宜久留。”陆凡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混乱空间,看到了陨剑崖之外的景象,“噬灵之源虽被我吞噬,但引发的动静太大,难保不会有其他存在被引来。我们先行离开寂灭星渊。”
他袖袍轻轻一拂。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撕裂空间的光刃。只见前方那足以让皇者巅峰都头疼的层层空间褶皱与法则壁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平,无声无息地开辟出一条稳定而深邃的通道。通道之外,赫然是寂灭星渊较为外围的碎星带景象。
言出法随,法则辟路!这便是帝境手段的冰山一角。
周文渊看得眼睛发直,喃喃道:“这……这也太方便了吧?早知道当初进来的时候让你成帝再进来好了,省得我们一路打生打死。”
凌雪薇白了他一眼:“若非历经磨难,陆凡又如何能在此地破境?因果循环,岂是儿戏。”
“我就说说嘛。”周文渊嘿嘿一笑,赶紧跟上陆凡的脚步。
三人踏入通道,下一刻便已出现在碎星带。回头望去,那令人谈之色变的归墟海眼,此刻在陆凡眼中,已不再那般神秘莫测,其内部运行的法则轨迹,清晰了不少。
“接下来去哪?直接杀回中土,把陆家、七曜门那些不开眼的家伙连根拔起?”周文渊摩拳擦掌,显得比陆凡还要积极。他修炼《战天不灭体》,本就是好战分子,如今有大帝兄弟撑腰,更是底气十足。
陆凡尚未回答,凌雪薇却微微蹙眉,感应了片刻,道:“陆凡,你虽收敛了气息,但初入帝境,生命层次跃迁带来的无形道韵尚且无法完全内敛。寻常修士感知不到,但同为帝境,或是一些拥有特殊秘法的势力,或许能有所察觉。”
陆凡点了点头,凌雪薇心思缜密,所言非虚。他确实感觉到自身与这片天地的联系变得无比紧密,举手投足都能引动法则,但控制入微,尚需时日磨合。这也意味着,他晋升大帝的消息,恐怕瞒不了多久。
“无妨。”陆凡语气平静,却带着绝对的自信,“便让他们知道又如何?昔日因果,总要了结。不过,在此之前……”
他再次取出那枚得自蛊帝遗迹的帝兵碎片——“万蛊星辰杖”的一部分。吞噬了噬灵之源后,他对这块碎片的感应更加清晰,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在极其遥远的方向,存在着与之同源的气息。
“帝兵碎片关乎重大,噬灵族虽受重创,但根基未损,其‘猎皇’计划背后,或许还有更深层的阴谋。收集碎片,阻止他们释放真正的‘噬灵之源’本体,是当务之急。”陆凡沉吟道,“而且,师尊残魂受损太重,仅靠帝元温养,恢复速度太慢。我曾在一部古籍中看到,传说中的‘九天息壤’或‘混沌青莲莲藕’,可为残魂重塑完美肉身根基。这两样神物,或许就在某些与帝兵碎片相关的上古遗迹中。”
他顿了顿,又翻手取出一物,那是一枚闪烁着神秘银光的鳞片,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这枚鳞片指引的龙族遗迹,气息古老,或许也藏有机缘,甚至可能与太虚大帝的传承,以及那‘源初之棺’有关。”
太虚大帝,正是其至尊骨(现已蜕变为太虚帝骨)的源头,而“源初之棺”则是噬灵族乃至可能牵扯更广的终极目标,与他血脉中的噬天之力似乎存在着某种对立又统一的复杂关联。
就在陆凡权衡下一步行踪之时,他眉头微动,目光如电,射向右侧一片看似空旷的陨石群。
“藏头露尾,给我出来!”
没有呵斥,只是平淡的一句话。然而,言出法随!
那片区域的虚空瞬间凝固,法则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三道隐匿在阴影中的身影硬生生地逼了出来。三人身着统一的暗紫色服饰,胸口绣着一个诡异的吞噬漩涡图腾,正是噬灵族之人!其中为首一人,气息赫然达到了皇者巅峰,另外两人也是皇者后期。
那皇者巅峰的噬灵族强者满脸惊骇,他们凭借族内秘宝“虚空影衣”潜藏于此,自信便是寻常刚晋升的大帝也难以察觉,没想到陆凡仅仅一句话,就破了他们的隐匿之术。
“大……大帝饶命!”感受到陆凡身上那深不可测,如同星空般浩瀚的威压,三人亡魂大冒,为首的皇者巅峰连忙躬身求饶,“我等只是奉命在此监视陨剑崖动向,绝无冒犯大帝之意!”
“噬灵族的鼻子倒是够灵。”周文渊嗤笑一声,“怎么,你们那劳什子‘诛凡令’还没撤销?看来是教训不够深刻啊。”
陆凡眼神淡漠,看着那三人:“告诉我,噬灵族老巢在何处?剩余帝兵碎片下落?还有,‘源初之棺’究竟是什么?”
他每问一句,施加在三人身上的法则威压便重一分。那两名皇者后期当场承受不住,噗通跪倒在地,浑身骨骼咯吱作响,鲜血从七窍中渗出。
为首的皇者巅峰咬牙支撑,脸色惨白:“大帝……此事关乎族内绝密,我等……不敢说……”
“不说?”陆凡眼神一冷,甚至不需要动手,只是心念微动。
“噗!”
那皇者巅峰强者身体猛地一僵,仿佛体内的所有法则都在瞬间背叛、反噬,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狂喷而出,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他眼中的恐惧达到了极致,这就是大帝的威严吗?言出法随,一念定生死!
“我……我说……”他彻底崩溃了,“族地具体方位……只有长老以上才知晓……我们只知……在‘无垠星墓’深处……帝兵碎片……另一块可能在‘万龙巢’……那是真龙皇朝的祖地……源初之棺……是……是封印噬灵始祖的……钥匙……也是……太虚大帝留下的……后手……具体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无垠星墓!万龙巢!真龙皇朝!
这几个名字,让陆凡眼神微凝。万龙巢,正好与银色鳞片指引的龙族遗迹方向吻合!而真龙皇朝,乃是中土乃至周边星域最为古老强大的势力之一,其实力深不可测。
“很好。”陆凡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不再多言。
他屈指一弹,三缕细微的星噬漩涡悄然出现,瞬间将三名噬灵族皇者吞噬,连渣滓都未曾剩下,只留下精纯的能量反馈自身。对于敌人,他从不手软。
“无垠星墓,万龙巢……”陆凡看向凌雪薇和周文渊,“看来,我们的下一站,有了明确的目标了。既是龙族遗迹,又可能藏有帝兵碎片,正好一举两得。”
周文渊兴奋道:“万龙巢!听起来就带劲!说不定还能搞几滴真龙精血,给我的《战天不灭体》加加餐!”
凌雪薇则冷静分析:“真龙皇朝势力庞大,族内必有帝境存在坐镇。我们需小心行事,不宜直接冲突。或许可以借助银色鳞片,以探索遗迹的名义进入。”
陆凡颔首:“雪薇所言甚是。在前往万龙巢之前,我需要一段时间彻底稳固境界,熟悉帝境力量的运用,尤其是这‘太虚噬守护领域’。”
他心念一动,一个朦胧的领域以他为中心悄然展开,将凌雪薇和周文渊笼罩其中。领域之内,太虚剑气与吞噬之力完美交融,形成绝对的防御,同时对外界一切能量具有极强的吞噬同化效果。身处其中,周文渊感觉自身的《战天不灭体》都活跃了几分,仿佛能得到某种加持。
“这领域……不仅能守护,似乎还能增幅己身?”周文渊惊讶道。
“初步掌握,尚需完善。”陆凡收起领域,“走吧,先找一处安全之地闭关数日。然后……便是我们重返中土,清算旧账,并剑指万龙巢之时!”
他目光遥望中土方向,眼神锐利如剑。陆家,七曜门……昔日挖骨之仇,追杀之恨,是时候连本带利,一并清算了!
帝境既成,睥睨天下。一场席卷各方势力的风暴,即将因这位新晋大帝的归来,而再次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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