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觉得自己像踩在两条薄如蝉翼、随时会崩裂的冰面上,脚下便是深不见底的寒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他在密闭的房间里枯坐了整整一个钟头,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透了额前的碎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直到心跳渐渐平复,他才从混乱的思绪里硬生生理出三条铁律,像三根淬了冰的铁钉,一字一句死死钉进心里:
第一,不到山穷水尽的绝境,绝不能向“天堂颂歌”透露“异度空间”的核心秘密,即异度空间的出入口诀——这是他安身立命的命根子。只要有半分泄露,他大概率会在某个无人知晓的黎明前人间蒸发,连一点骨头渣都剩不下。
第二,不到迫不得已的关头,绝不能主动坑害“天堂颂歌”、背叛尊主——这是他游走刀尖的护身符。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差池,脑袋都会像熟透的果子一样,说掉就掉。
第三,倘若哪一方眼看就要彻底垮台,他必须精准瞅准最致命的那一瞬间反水,在另一方手里立下不世之功,才算真正的安全着陆。
他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目光扫过桌角的镜子。镜中人脸色苍白,眼底积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干的是世上最凶险的营生——一个能活下来的双面间谍,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脚下是呼啸的寒风,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为了撬开“异度空间”和朱昊然更深层的秘密,第二天课外活动的铃声刚响,篮球场上砰砰的运球声渐渐停歇,刘松便装作不经意地凑到了场边长椅上擦汗的江雨泽身边。午后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空气里混杂着青草的清新与少年们运动后汗水的咸涩,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恰好掩护了他暗藏的心思。
“阿泽,”刘松拧开一瓶冰镇的电解质饮料,猛灌了一大口,瓶身外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到掌心,带来一丝刺骨的凉意,“跟你说个喜事。那个‘天才大脑选秀’,我拿了第十名!主公一高兴,直接把我们前十名里的八位都召进‘异度空间’了!另外两个是外国选手,提前回国了,没能加入咱们团队。以后咱哥俩也算同门兄弟了!我入队晚,往后你可得多罩着我点。”他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雀跃和些许拘谨,演得毫无破绽。
江雨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干净的白牙,伸手重重拍了拍刘松的肩膀,力道十足,透着少年人的爽朗:“嗨,刘松,咱兄弟俩客气啥?都是自己人,往后有任何问题,只管开口问我!”
“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刘松松了松领口,装作被阳光晒得有些热,不经意地抛出诱饵,“阿泽,你说咱团队里,谁的本事最牛?咱们这些新人,该重点跟谁学才能进步快?”
“那还用说!”江雨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底迸发出毫不掩饰的崇拜光芒,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又急忙压低,“当然是主公朱昊然啊!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巅峰强者!他的修为境界高深莫测,具体到了第几层我不清楚,但绝对早就后来居上,把大军师和小天使都远远甩在身后了!特别是他那只‘魔眼’,据说藏着九项神乎其神的技能,每一项拿出来都能震慑一方!更别说他还服食过那么多金丹妙药,早就练就了铜头铁臂、刀枪不入的本事,爱因斯顿那点隔空取人头的邪术,根本伤不了主公分毫!”
说到这儿,他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确认没有外人后,才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神秘的炫耀:“我跟你说,主公手里还有三件镇场子的宝贝,每一件都堪称逆天!第一件是‘星流羽扇’,看着像普通的鹅毛扇,可据说轻轻一扇,他那什么量子能量场就能瞬间锁定宇宙里随便哪颗行星,嗖地一下就能穿梭过去。那不是移动,据说是时空转换!第二件是‘溯魂玉笛’,厉害到能把刚散掉的魂儿重新收回来,相当于多了一条命!第三件叫‘破界神鞭’,那是真真正正的杀伐利器,威力无穷,就算是神佛见了都得发怵!”
“这么神?!”刘松配合地露出满脸惊叹,死死压住心底翻涌的震动——这些信息的价值,远超他的预期,“雨泽,照你这么说,主公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刘松,这话可不能乱说。”江雨泽摇了摇头,脸上的崇拜褪去几分,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惜,“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主公他……什么都好,只有一个地方,是真的没办法破解,就是他的‘情劫’。”
“哦?”刘松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故作迟疑地试探,“难道是副主公她……变心了?”
“并非变心。”江雨泽轻轻叹了口气,再次警觉地扫过四周,确认绝对安全后,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是那该死的‘天帝’凌天下的诅咒——你知道吗?主公与副主公李梦夏,竟互为对方的生死劫!他俩命中相克,根本没办法在一起。倘若强行靠近、逾越界限……直说吧,如果两人一旦行周公之礼,就肯定会双双陨落!除非他俩能彻底断了念想,各自另寻他人,这要命的劫数才能化解。可你也知道,两人爱得刻骨铭心,性子又都是心如铁石、志坚似钢的模样,让他们放下彼此找别人,根本就不可能!这正是我们团队现在面临的最大难关,如何帮主公跨越这道情劫,连军师大人都快愁白了头!”
“生死劫……”这个核心秘密像一根淬了冰的钢针,瞬间扎透了刘松之前所有的犹豫和侥幸。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过来,“异度空间”看似强大的表象下,早已暗藏致命的裂痕,前途瞬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他脚下踩着的两条船,到底哪一条更结实?“天堂颂歌”?还是“异度空间”?心里的那杆秤剧烈地晃动起来,前所未有的煎熬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第二天早饭后,刘松辞别“异度空间”的同伴,匆匆赶往塞京大学。刚走出酒店大门,手腕上的加密通讯器突然轻轻一震,泰勒斯那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声音传了过来:“刘松,有收获了吗?”
刘松心里一紧,迅速扫视四周,见来往行人繁杂,赶紧用加密信道给泰勒斯发了条短消息:“大军师,此刻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稍后我找地方回电给您。”
发完消息,他不敢耽搁,立刻转身折回京都大酒店,用假身份开了个钟点房。进房后,他第一时间反锁房门,拉上厚重的窗帘,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监听设备,才按下通讯器的回拨键,压低声音急促地汇报:“大军师,您电话来得正好。昨天我从目标人物江雨泽那儿套到了关键情报,已经锁定了朱昊然的死穴——他和副主公李梦夏之间,有一个‘生死劫’的诅咒,两人互为克星,强行在一起就是死路一条。至于‘异度空间’的其他核心机密,我会继续深挖。”
“生死劫?”泰勒斯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明显的惊讶,沉默了几秒后才沉声道:“……我明白了。这个情报至关重要,我马上向尊主汇报。你务必继续努力,盯紧一个关键——‘异度空间’的进出密码,这是头等大事,必须尽快搞到手!”
“遵命,大军师。”刘松挂掉通讯,只觉得手心全是冷汗,后背都被浸湿了。空间进出密码?那可是“异度空间”绝对碰不得的高压线!只要暴露,只有死路一条。可泰勒斯这边又催得紧,该怎么搪塞过去?他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在狭小的房间里急得团团转,一时间竟想不出半条周全的计策。
刘松正心烦意乱、焦躁不安时,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他拿起一看,原来是团队大管家荧荧发来的群发消息:“塞大同学请注意,今天上午完成最后一门期末考试后,请勿在学校逗留,需立即返回京都大酒店,随后进入空间集合。上午十一点前,务必赶往大观楼会议厅参加重要会议,无特殊情况不得请假,无故旷会者将扣除0.01个功劳值。”
看完消息,刘松稍稍松了口气——考试的事暂时打断了他的焦虑。他收起手机,定了定神,整理好衣装,快步赶往塞京大学参加最后一门考试。无论如何,先稳住阵脚,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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