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被炮火撕裂,黎明不再是希望的象征,而是死亡冲锋的号角。10月2日,距离湘北大捷过去不到一周,日军蓄谋已久的报复性反扑,在汨罗江北岸全线爆发。而压力最大的焦点,正是位于主防线中段、扼守交通要冲的258高地。
这里是第10军预10师28团1营的防区。营长周庆祥(原型人物,艺术加工)趴在主壕沟的观察口,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北面那片被炮火反复耕耘、此刻又腾起更多烟柱的开阔地。他的军装领口敞着,脖子上缠着脏污的绷带,那是三天前一次小规模接触战留下的。
“营长!鬼子又上来了!这次规模更大!” 观察哨的士兵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
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地平线上,土黄色的浪潮再次涌现。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的小队,而是真正的、黑压压的进攻主力。至少两个大队(近两千人)的日军步兵,在超过二十辆九五式、九七式坦克的引导下,以疏散但坚定的队形,滚滚而来。天空中没有日本飞机——它们正被别处的防空火力纠缠,但日军的105mm野炮和150mm榴弹炮的炮弹,正冰雹般砸在258高地及其周边阵地上,掀起冲天的泥土和碎石,不少战壕被直接命中,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飞溅。
“操他娘的小鬼子,没完没了!” 周庆祥啐出一口带着沙土的唾沫,对着电话吼道:“各连,进入阵地!反坦克小组就位!机枪,等老子命令再开火!把鬼子放近了打!告诉弟兄们,人在阵地在!咱们身后就是长沙,没有退路!”
“人在阵地在!” 阵地上响起稀稀拉拉但异常坚定的回应。士兵们从防炮洞里钻出来,抖落身上的泥土,迅速进入射击位置。他们很多人军装破烂,脸上是硝烟和疲惫的痕迹,但眼神凶悍。重机枪手将弹链压进枪膛,副射手死死盯着前方;步枪手将一颗颗子弹压入弹仓,刺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为数不多的反坦克枪(老旧的“战防枪”)和刚刚加强过来的两门37mm战防炮被推到预设射击孔,炮手紧张地测算着距离。
日军越来越近。五百米、四百米……坦克的轰鸣和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步兵的嚎叫声也隐约传来。
三百米!
“打!” 周庆祥猛地挥下手臂。
“哒哒哒哒——!”
“砰!砰!砰!”
“通!通!通!”
马克沁重机枪特有的沉闷连射声、捷克式轻机枪的清脆点射声、中正式步枪的爆鸣声、以及迫击炮弹出膛的闷响,刹那间汇聚成死亡的乐章!炽热的金属风暴劈头盖脸地砸向冲锋的日军。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步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惨叫着成片倒下。坦克上的车载机枪和同轴机枪疯狂还击,子弹打在阵地的沙包和土墙上,噗噗作响,溅起阵阵烟尘。日军的掷弹筒也开始发射,榴弹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炸开,不时有士兵被弹片击中倒下。
但中国军队的火力异常顽强。特别是那两门37战防炮,“轰!”“轰!”两声,炮弹准确地命中了冲在最前面的两辆九五式轻坦薄弱的正面装甲,虽然未能击穿,但巨大的冲击让坦克猛地一顿,车组成员吓得魂飞魄散。
“反坦克小组!上!” 各连的号令响起。
隐蔽在侧翼反斜面和交通壕里的反坦克小组跃出,他们三人一组,一人扛着德制“坦克杀手”火箭筒(panzerschreck,少量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系统暗中优化了可靠性),两人携带集束手榴弹和燃烧瓶,借助弹坑和烟雾,向日军坦克侧翼迂回。
日军的伴随步兵发现了他们,子弹追着这些勇敢的身影。不断有人倒下,但活着的人继续前进。一个小组成功接近到一辆九五式侧面三十米内,射手半跪,瞄准,扣动扳机!
“咻——轰!”
火箭弹拖着尾焰,狠狠撞在坦克的侧面!薄弱的侧装甲被轻易撕开,坦克内部爆出一团火光,很快燃起大火。旁边的步兵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被日军机枪扫倒。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日军不顾伤亡,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已经冲到了阵地前不足百米。许多地段爆发了惨烈的手榴弹互掷和轻武器对射。不断有日军士兵嚎叫着跳出坦克或散兵线,挺着刺刀发起决死冲锋,又被中国军队密集的火力打倒在阵地前。
周庆祥在指挥所里,电话响个不停。
“报告!一连三排阵地被突破,鬼子一个小队冲进来了!”
“二连请求增援!反坦克枪打光了!鬼子坦克上来了!”
“营部通信班,跟我上!” 周庆祥抄起一支冲锋枪,带着仅剩的警卫班就冲出了指挥所。他必须堵住缺口!
阵地上已经乱成一团。一处被炮火炸塌的战壕里,七八个日军和中国士兵绞杀在一起,刺刀碰撞,拳打脚踢,怒吼和惨叫混杂。周庆祥冲过去,用冲锋枪扫倒两个背对他的日军,救下了一个被压在下面的年轻士兵。
“营长!” 士兵满脸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还能动不?能动就跟着我!” 周庆祥吼道。
就在这时,更大的危机出现。日军投入了喷火坦克(一式改装)!一辆奇形怪状、背着巨大燃料罐的九七式坦克,缓缓逼近了一处坚固的机枪堡垒。长长的火舌喷吐而出,瞬间将堡垒射口淹没,里面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火焰甚至顺着交通壕蔓延!
“干掉那辆喷火坦克!” 周庆祥眼睛都红了。那是阵地上最重要的火力支撑点之一!
但普通的步枪子弹和手榴弹对它效果甚微。反坦克小组要么牺牲,要么被压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传来一阵奇特的、不同于任何火炮的尖啸!声音来自后方,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那是什么?” 阵地上双方士兵都下意识抬头。
只见数道拖着明亮尾焰的“流星”,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带着刺耳的呼啸,从中国军队后方深远天际急速坠落,其目标赫然是日军进攻梯队的中后部,特别是那几辆正在提供火力支援的150mm自行火炮和弹药堆积点!
“是……是我们的新式火炮?” 连周庆祥都愣住了。
下一秒。
“轰!!!!!!!!!”
不同于普通炮弹爆炸的闷响,而是天崩地裂般的、连环的巨爆!震感之强烈,连258高地上的人都感觉脚下土地剧烈摇晃,仿佛地震!只见日军纵深地带,数团巨大的、混杂着火焰和浓烟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冲击波肉眼可见地呈环形扩散,将范围内的日军车辆、士兵、甚至轻型坦克像玩具一样吹飞、撕碎!那辆耀武扬威的喷火坦克,被一枚偏离的“流星”在近百米外爆炸的冲击波直接掀翻,燃起大火!
这是朱赤动用了系统紧急调拨、刚刚运抵前线的一个连(4门)试验型“雷火”300毫米重型火箭炮(简化版“喀秋莎”概念,但射程和威力经过系统优化)进行的首轮齐射! 使用的是高爆燃烧弹和燃料空气炸弹(试验弹)。这一轮齐射,瞬间将日军进攻的势头和后方支援体系打懵、打残!
日军进攻部队出现了明显的混乱和迟滞。前线指挥官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远程打击惊呆了,无线电里充斥着惊恐的呼叫。
“就是现在!吹冲锋号!把鬼子压下去!” 周庆祥敏锐地抓住了这宝贵的战机,尽管他不知道那恐怖的火力从何而来。
“滴滴答滴滴——!”
嘹亮而悲壮的冲锋号响彻258高地!所有还能战斗的中国士兵,从战壕里、从弹坑中、从废墟后跃出,端着刺刀,挥舞着大刀、工兵铲,发出震天的怒吼,向陷入混乱的日军发起了反冲锋!
士气此消彼长。日军前锋部队本就遭受顽强抵抗,伤亡惨重,后方又突遭毁灭性打击,指挥中断,此刻再被中国军队这悍不畏死的反冲锋一冲,顿时支撑不住,开始溃退。
“板载”的嚎叫变成了惊恐的呼喊,日军士兵丢下伤员和武器,连滚带爬地向后逃去。中国士兵追出阵地百余米,用子弹和刺刀收割着溃兵,直到日军后方的掩护火力重新开始覆盖,才撤回阵地。
上午七点十分左右,枪炮声渐渐稀落。258高地前,硝烟弥漫,尸横遍野。日军的这一次团级规模加强突击,在付出至少六百人伤亡、数辆坦克被毁的代价后,被顽强击退。中国守军也伤亡近两百人,阵地多处被毁,但旗帜依然飘扬。
周庆祥拄着一把捡来的三八式步枪,喘着粗气,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又望了望后方那火箭弹飞来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言喻的震撼。“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武器?”
他不知道,那是他的最高指挥官朱赤,在获悉防线危殆后,动用了宝贵的、本打算用于更关键战役的“战略预备”火力,进行的一次精准而及时的战略支援。这背后,是系统提供的实时战场监控、快速目标分配和超越时代的火力投送能力。
而这,仅仅是漫长防线上,一个微不足道的缩影。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类似的攻防、类似的惨烈、类似的在最后关头得到“神秘”火力支援的场景,在汨罗江北岸多个阵地反复上演。日军像发疯的野兽,不惜代价地猛攻;中国军队则用血肉、意志和偶尔出现的“惊喜”,死死守住防线。
每一分钟,都在流血。每一寸土地,都在燃烧。这场被后世称为“汨罗江血磨坊”的残酷消耗战,在10月2日这个清晨,拉开了最血腥的序幕。而朱赤和他的系统,正面临着开战以来最严峻的指挥与资源调配考验——他必须在多条战线同时吃紧的情况下,像最高明的棋手和最精明的管家一样,分配有限的“超常规”力量,确保整个防线不在日军的疯狂反扑下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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