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这是林风脑子里唯一还能清晰感觉到的,后背火烧火燎之后是刺骨的麻,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生疼,嘴里全是铁锈味。他费力地偏过头,视线模糊地看到冷锋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围住,他们动作快得像在打仗,各种仪器的光在那张惨白失血的脸上扫来扫去。
他听到了赵小琳那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心里一紧,想动,手指却只是在地上痉挛了一下,连抬起一寸都做不到。
防线里乱成一团,石猛靠在炸塌了一半的掩体墙边,胸口缠着的绷带又渗出血来,他大口喘着气,眼睛死死盯着外面那些还在疯狂撞击能量屏障的怪物黑影。苏沐晴安静地躺在角落的担架上,脸色苍白得透明,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血腥味、焦糊味、还有灵能过载的臭氧味混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头顶上,那片被战斗撕裂的穹顶外,天空是种不祥的暗红色。而最刺眼的,是悬浮在赛场中央,那个巨大的、如同活物心脏般一明一灭、不断泵出邪恶红光和空间涟漪的——传送阵。
它还在,它还在!
低沉的嗡鸣声像是直接敲在每个人的头骨上,每一次明灭,都让外面怪物的嘶吼更加狂暴,都让残存的灵能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该死……那东西……怎么还不塌……”石猛咬着牙,声音嘶哑。
一个龙组的战士冲过来,对着临时指挥通讯急促汇报:“屏障能量剩余不到百分之十五!最多还能撑五分钟!援军主力被拖在第三街区了!”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过每个人的脚踝。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带着鼻音的抽泣声传来,很轻,但在一片粗重的喘息和警报声中格外清晰。
是赵小琳。
她半跪在林风和冷锋不远的地方,看着医疗兵们紧张的操作,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或濒临崩溃,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她沾满灰尘和血污的手背上。
可这哭泣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她猛地抬起胳膊,用那同样脏污的袖子,狠狠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力道大得差点把眼镜蹭掉。她吸了吸鼻子,肩膀还因为刚才的情绪微微颤抖,但那双透过破碎镜片后的眼睛,却迅速褪去了泪水和慌乱,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专注。
她视线扫过昏迷的林风,扫过濒死的冷锋,扫过重伤的石猛和苏沐晴,最后,死死钉在了头顶那片不祥的红光来源——传送阵上。
一切的源头。
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东西!
哭声和软弱被强行压回心底最深处,赵小琳知道,现在,只有一样东西能救她的同伴,能救这个防线里所有的人——那就是让这个该死的传送阵,立刻、马上、彻底停下来!
摧毁它?用什么?他们最强的战力林风已经倒下,外面怪物如潮,阵基有重兵把守,强攻是痴人说梦。
唯一的路径……只有一条。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怀里。即使在刚才最混乱的时候,她也下意识用身体护住了它——那台便携式灵能计算终端。屏幕上沾了点血污,边角有些磕碰的痕迹,但指示灯还亮着,屏幕幽幽地散发着蓝光。
这台机器,里面存储着之前潜入时下载的、关于这个传送阵的残缺数据、结构日志、还有她之前尝试破解时记录下的能量频率和灵纹编码规律。
她的知识,她编写的破解算法,她这台特制的、能进行高强度灵能数据交互的终端。
这是钥匙。
可能是现在唯一一把,能伸进那团混乱红光里,去拧动关闭阀门的钥匙。
“必须关掉它……”她喃喃出声,声音因为紧张和刚才的哭泣而有些干哑,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像是在对自己下达一个不容置疑的最终指令。
她不再看周围令人心碎的惨状,不再去听能量屏障濒临破碎的警报。她低下头,用有些颤抖却异常稳定的手指,拂去屏幕上的血迹和灰尘,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唤醒键。
蓝光映亮了她沾着泪痕和污渍的脸颊。
最后,也是最初的战斗,开始了。不是用拳头,不是用刀枪,而是用她最擅长、此刻也唯一能使用的武器——数据与逻辑的利刃。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划过,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颤抖,但落点却精准无比。赵小琳打开了一个侧面的卡槽,里面躺着一块巴掌大小、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晶体——那是她最后一块便携式高能灵能电池,原本是给某些高耗能侦察设备预备的压箱底宝贝。
“省着点用……”她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但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把电池推了进去。
咔哒。
终端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机身微微发热,屏幕亮度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运行速度肉眼可见地流畅起来。
没时间心疼了。
她又从背包侧袋抽出两根筷子粗细、顶端带着复杂微型灵纹的金属棒——便携式高增益灵能天线。这玩意儿在平时能接收和分析极其微弱的灵能信号,现在则被她当做连接外部那庞然大物的“探针”和“网线”。
她把天线插进终端侧面的专用接口,然后用力将它们朝着传送阵方向,插进脚下破碎的地面缝隙里,尽可能让天线暴露在能量乱流中。
做完这些,她调出之前那个让她和林风、冷锋差点回不来的数据文件——从敌方传送阵控制终端里“偷”出来的、残缺不全的架构图和运行日志。
这些数据像一堆被打乱的拼图碎片,之前她只能看懂一小部分,但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启动了终端内置的一个特殊分析模块,将这个残缺模型载入,作为破解的“地图”。
屏幕上,复杂的灵纹线路图和瀑布般流淌的数据流开始构建一个三维立体的能量模型——那是她对传送阵内部结构的逆向推测。
模型刚成型,赵小琳的眼睛就猛地瞪大了!
模型中央,代表传送阵核心能量循环的主脉,原本应该是一条明亮、稳定流淌的光带。但现在,那条光带却在疯狂地抽搐!
光带内部,代表能量的亮点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有的地方淤积成了刺眼的红色光斑,有的地方流速快得几乎要撕裂模型边缘,更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能量倒流!整个模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得了严重心律失常的病人心脏造影图,充满了紊乱和冲突。
而模型外围,代表外部防护和稳定系统的光晕,也暗淡了许多,并且在多处出现了明显的能量空洞和反应延迟。
“就是现在!”赵小琳心脏狂跳,不是害怕,是激动!冷锋那搏命的一击,林风拼死把他抢回来,不仅是为了救同伴,更是在这铁板一块的邪恶造物上,硬生生砸开了一道裂缝!
一个混乱的、防御薄弱的、控制系统可能出现错乱的——机会窗口!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周围。
陈浩半跪在不远处,双手按在一个临时布置的小型阵盘上,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嘴唇翕动着,竭力维持着最后一道覆盖他们这个小区域的简易防护灵阵。微光在他们头顶闪烁,勉强隔开了大部分流弹和能量余波。
石猛就靠在她旁边两三步的断墙上,虽然胸口缠着渗血的绷带,气息粗重,但他那双充血的眼睛像受伤的猛兽一样,死死盯着每一个方向,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根变形的金属棍。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般的呼噜声,像在说:谁敢靠近,老子就撕了谁!
这是防线内最后一块勉强能让人喘口气、不被直接攻击的地方了。一个由重伤同伴用意志和残余力量构筑的、脆弱不堪的“安全区”。
够了,这点安全,这点时间,就是她需要的全部!
赵小琳收回目光,全部心神重新沉入屏幕。她启动了终端内置的、最高权限的入侵协议,将天线接收到的、此刻紊乱的传送阵能量波动作为引导信号,小心翼翼地,如同外科医生将探针伸向病人最脆弱的神经——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系统状态异常,能量循环紊乱,基础防护等级下降约17%。尝试建立初步单向数据连接…】
【连接尝试中…】
【信号微弱…正在调整频率与协议…】
【检测到未知灵纹防火墙…尝试绕过…】
【……连接建立成功。数据流带宽:极低。可进行有限度的信息读取与……试探性指令发送。】
成了!虽然连接像风中蛛丝一样脆弱,带宽窄得可怜,但确实连上了!
赵小琳的手指悬在虚拟键盘上方,微微颤抖。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这片混乱的数据海洋里,找到那个能“关机”的按钮。
或者,想办法让这狂暴的能量心脏,自己“停跳”。
成了!连上了!
赵小琳看着屏幕上那行【连接建立成功】的绿色提示,心里那根快绷断的弦稍微松了万分之一。就像是终于把一根细细的探针,插进了那个狂暴巨兽的身体里,哪怕只能感觉到一点微弱的脉搏。
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因紧张而有些僵硬的手指灵活起来。
“先试试水,看看它用的是什么‘语言’……”她低声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进行必要的操作确认。
她调出了一个最基础、也是最通用的“工具包”——一组用于不同灵能系统间初次接触时,交换基本信息、确认协议兼容性的标准指令集,俗称“握手信号”。这就像是敲门,说一声“你好,有人在吗?”,看看对方怎么回应。
她选中了那组指令,指尖在虚拟按键上悬停了一瞬,然后轻轻敲下【发送】。
指令化作一串加密的、结构优美的标准灵能数据流,顺着那两根天线延伸出的无形连接,小心翼翼地“流”向了远方那个庞大而混乱的能量源。
接下来的一两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赵小琳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等待着预料中的几种标准回应之一:可能是拒绝访问的防火墙提示,可能是要求验证身份的协议请求,也可能是……直接无响应。
但屏幕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她所有的预案。
嗡——!
终端屏幕猛地剧烈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大量乱七八糟、色彩诡异到令人生理不适的图像和数据流,如同溃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入屏幕!
那不是代码,至少不是她认识的任何形式的代码。
那是不断扭曲蠕动、仿佛拥有自主生命的非欧几里得几何图形,三角形在吞噬圆形,直线毫无道理地弯曲成莫比乌斯环。那是毫无规律疯狂跳动的数字串,不是二进制,不是十进制,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的数学进制,它们跳跃的间隔和数值仿佛遵循着某种癫狂的韵律。更诡异的是,数据流里竟然还夹杂着低沉、混乱、如同无数人梦呓和惨叫混合成的声波信号,即使经过了终端的过滤和降噪,传入赵小琳耳中时,依然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和轻微的头晕目眩!
“什么鬼东西?!”赵小琳惊得往后一仰,差点把终端脱手。这感觉,就像是她礼貌地敲了敲门,结果门缝里猛地伸出一堆湿滑冰冷、长满眼睛的触手,还对着她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调动终端最强的分析能力,试图解析这团“乱码”。
屏幕上,分析模块的红灯疯狂闪烁,算力被瞬间拉满。
几秒钟后,一个初步的、让赵小琳心直接沉到谷底的结论跳了出来。
“不是无机质的电子回路……也不是纯粹的能量符文阵列……”她盯着分析结果,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这系统的底层架构……是某种……活性的、由虚空能量和经过改造的生物神经组织 hybrid 而成的‘湿件’计算核心!它的逻辑基础……可能基于某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非理性的……生物本能和虚空法则的混合体!”
简单来说,她面对的不是一台电脑,而是一个外星怪胎的大脑!用的“语言”是神经脉冲和邪恶能量的私语,思考方式可能毫无逻辑可言,或者遵循着一种疯狂扭曲的逻辑。
这还破解个屁!
常规的防火墙穿透工具?人家根本没有墙,它本身就是一坨混乱的肉块和能量!
协议漏洞扫描?你跟一个精神病的梦呓讲什么通信协议?
赵小琳不死心,或者说是不甘心。她咬着牙,尝试运行了几个她最拿手的、针对复杂灵能系统的入侵程序,试图找到这团混乱中的规律或者薄弱点。
结果如同石沉大海,那些精巧的算法,一进入对方那团混沌的数据流,就像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瞬间被扭曲、被吞噬,连个像样的反馈都没有。其中一个带有一定攻击性的探测程序,甚至像是激怒了对方。
屏幕猛地一暗,一股冰冷、滑腻、带着某种贪婪饥饿感的能量脉冲,顺着数据连接猛地反冲回来!
“唔!”赵小琳身体一颤,像是被无形的冰锥刺了一下,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腾。终端发出过载的尖锐警报,连接稳定性条瞬间掉了百分之五!
她立刻切断了那个探测程序,心脏怦怦直跳。
第一次正式的接触,以彻底失败和轻微的反噬告终。
她看着屏幕上那依旧在疯狂滚动、毫无意义的扭曲图形和噪音,感觉自己和那个庞大的、活着的邪恶系统之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完全由异质思维构筑的天堑。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东西!怎么对话?怎么破解?
绝望,再次悄然弥漫。
失败了。
那个探测程序就像丢进深潭里的一颗小石子,连个正经水花都没溅起来,反而惊醒了潭底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赵小琳刚切断程序,还没来得及从那股反噬的冰冷恶心感中缓过劲,异变陡生!
嗡——!!!
她面前的便携终端,屏幕猛地一白,随即被疯狂滚动的、扭曲的数据流彻底淹没!数据刷新速度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只剩下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混乱的色彩和符号残影。机器的风扇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尖啸,散热口瞬间喷出一股带着焦糊味的青烟,机身烫得几乎要握不住。
【警告:数据输入带宽超载300%!缓冲区即将溢出!】
【警告:cpU核心温度临界!】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恶意数据流及精神污染信号!】
冰冷的电子警报音一声接一声,像催命符一样砸进赵小琳耳朵里。
“被发现了……它在反制!”赵小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手忙脚乱地去调整设置,试图手动限制接收数据的带宽,把那个无形的“水管”关小一点。指尖在滚烫的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了一个流量控制界面。
带宽被她强行从最高拉到了最低的“涓流”模式。
瞬间,屏幕上的数据滚动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虽然依旧混乱,但至少能看清一些图形的轮廓了。终端的风扇声也稍微降下来一点,但依旧在哀鸣,机身的温度也没降下多少。
但代价是,她能接收到的、可能有用的信息流,也变成了可怜的涓涓细流。
慢,太慢了!像这样的速度,想要在屏障破碎前解析出哪怕一点点有用的东西,都是痴人说梦!
而且,麻烦才刚刚开始。
带宽是限制了,但那数据洪流中蕴含的“东西”,却并没有被完全过滤掉。
一种难以形容的不适感,顺着那无形的连接,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脑子。
耳朵里开始出现幻听,不是终端的声音,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深处的——无数重叠的、充满怨恨和贪婪的嘶吼,还有意义不明、却让人极端烦躁的低声呢喃,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耳膜在说话。
眼前的屏幕也开始变得不稳定,图像时而扭曲,时而重影,看久了,那些混乱的几何图形仿佛要活过来,从屏幕里爬出来一样。鼻子下面有点痒,她下意识用手背一抹,手背上出现了一道刺目的红痕——是鼻血。耳朵眼里也传来温热的、湿漉漉的感觉。
头疼!
不是那种缺觉或者用脑过度的胀痛,而是像有无数根冰冷的细针,扎进了她大脑的每一个褶皱,又像是有滚烫的沙砾,被硬生生灌进了她的脑壳里,搅拌着,研磨着。
“呃……”她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握着终端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这是精神污染!是那异质系统数据流里自带的、针对性的精神攻击!它在用纯粹的混乱和恶意,冲刷、侵蚀试图触碰它的意志!
“小琳!你怎么了?”旁边传来石猛嘶哑焦急的声音。他看到了赵小琳突然煞白的脸和鼻下的血迹。
赵小琳没法回答,她咬紧了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那缓慢流淌的、却依旧难以理解的混乱数据上。每一秒的专注,都要对抗脑中那针扎沙磨般的痛苦和耳畔挥之不去的邪恶低语。
环境的声音,此刻也变成了另一种煎熬。
旁边,医疗兵急促却冷静的指令声断续传来:
“血压还在掉!快,再推一剂强心剂!”
“伤口需要立刻进行能量场封闭,不然出血止不住!”
“生命体征微弱,准备随时电击!”
那是冷锋,他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更近一点的地方,是林风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每一声咳嗽都伴随着抽气声,显然痛苦无比。
身后,是石猛粗重得像破风箱一样的喘息,还有他因为焦急和无力而发出的、拳头砸在残墙上的闷响。
每一次,头顶那传送阵明灭不定的红光闪烁,都像是一记沉重的鼓槌,敲打在她已经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提醒她时间的流逝,提醒她外面屏障能量的疯狂消耗,提醒她一旦失败,这里所有人,包括刚刚被拼死抢回来的冷锋,都会……
不!不能想!
赵小琳猛地甩了甩头,这个动作让她眼前更是一阵发黑,恶心感翻涌。她死死盯着屏幕,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了掌心,试图从那缓慢的、充满恶意的数据涓流中,捕捉到任何一丝一毫可能蕴含规律、可能指向系统弱点的信息。
这不仅仅是技术的对抗。
这是意志的酷刑,是在身心双重炼狱中,去寻找那一线几乎不存在的、关闭地狱之门的渺茫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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