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投资？
傍晚回到公寓，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是香煎鳕鱼的味道，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爸爸以前总说“薇薇爱吃清淡的，鳕鱼最适合她”，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做。
客厅的餐桌上摆着一个银色食盒，旁边放着一张便签，字迹凌厉，是顾宸曦的风格：“面试顺利，庆祝。”
林薇安走到餐桌前，打开食盒——里面是香煎鳕鱼、清炒芦笋，还有一碗南瓜浓汤，都是她喜欢的清淡口味。食盒旁边放着一小瓶勃艮第红酒，标签上的年份是她出生那年——他连这个都知道？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不是警惕，是一种陌生的悸动。她拿起便签，指尖划过“庆祝”两个字，纸页边缘有点扎手，像顾宸曦这个人，冷硬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柔软。
“林小姐，顾先生让我转告您，‘项链收好了就别弄丢——那不是装饰，是你该记住的分量。’”周助理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这是顾先生让我给您带的工作证夹，说您明天上班能用。”
林薇安回头，看到周助理递来的纸袋里，是一个黑色皮质工作证夹，上面绣着极小的“薇”字——是她的名字。她接过证夹，指尖碰到皮质，温热的，像是刚从手里递过来。
“替我谢谢顾先生。”她的声音有点哑，“也请转告他，项链我没丢，工作我会做好，不用他费心。”
周助理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林小姐的话，我会带到。顾先生还说，‘荆棘路上，别硬撑——我的人，不用自己扛着所有事。’”
“我的人”三个字，像颗石子投进湖心，漾起圈圈涟漪。林薇安的脸颊瞬间发烫，她别过头，假装整理食盒：“知道了，你先走吧。”
周助理离开后，公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坐在餐桌前，看着食盒里的鳕鱼，突然想起顾宸曦在医院替她挡记者的样子——他的风衣裹着她，带着冷冽的雪松味，却让她觉得很安全。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周助理给的号码。她想问问他，为什么知道她喜欢鳕鱼，为什么记得她的出生年份，可电话接通后，传来的却是顾宸曦的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林小姐？”
林薇安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握紧手机，声音有点慌：“我…我是想谢谢顾先生的晚餐。”
“只是谢谢？”顾宸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透过听筒传来，像羽毛挠在心上，“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喜欢鳕鱼。”
她的脸更烫了，咬着唇，小声说：“为什么？”
“你爸爸以前带你来过我旗下的餐厅，”顾宸曦的声音慢了下来，带着一丝回忆的质感，“你坐在窗边，吃了两块鳕鱼，说‘比家里的好吃一点’。”
林薇安愣住了——她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原来他们早就见过？在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林家大小姐时，在她还不知道“顾宸曦”是谁时。
“我…不记得了。”她的声音有点涩。
“没关系，”顾宸曦轻笑，“以后会有新的记忆。你今天说，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价值——很好。但林薇安，记住，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我的资源，不是让你用来和我划清界限的，是让你用来活下去的。”
他的话像温水，浇在她紧绷的心上。她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顾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利用我查林氏的项目，还是…别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顾宸曦坚定的声音：“我想让你活着，想让你看清真相，想让你…有一天能站在我身边，而不是躲在我身后。”
林薇安的呼吸停了——他的话，直白得让她心慌。她攥着手机，指尖发抖：“我…我不需要站在你身边。我只想查清楚爸爸的事，只想让妈妈醒过来。”
“我知道，”顾宸曦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妥协，“我会帮你。但林薇安，别把我推开。你一个人，走不完这条荆棘路。”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清歌的短信：“薇薇，查到赵婉芳的资金流向了，明晚七点老地方见，有重要线索。”
林薇安赶紧说：“顾先生，我还有事，先挂了。”
“等等，”顾宸曦叫住她，“明晚见沈清歌，我让司机送你。老城区人多眼杂，不安全。”
“不用，我自己能去！”她拒绝，不想再依赖他。
“林薇安，”顾宸曦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不是商量，是安排。我不想看到你出事——你要是有事，谁来证明我的‘投资’没白费？”
他又用了“投资”这个词，却没了之前的冰冷，反而像借口。林薇安心里清楚，他是担心她。她沉默了几秒，小声说：“…谢谢。”
“明天我让司机五点在楼下等你。”顾宸曦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好好吃饭，别饿肚子。”
挂断电话，林薇安坐在餐桌前，看着食盒里的鳕鱼，终于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味道很鲜，和记忆里爸爸做的很像，却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是顾宸曦的味道，冷硬里藏着温柔。
她打开那瓶红酒，倒了一小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里摇晃，映出她泛红的脸颊。她想起顾宸曦说的“新的记忆”，想起他说的“站在我身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个不停。
她知道，自己对顾宸曦的感情，已经从警惕变成了依赖，甚至有了点不该有的心动。可她不敢承认——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爸爸的死，林氏的债，还有顾宸曦那深不可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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