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严可心上,让他内心掀起万丈狂澜。
他身为柱国大臣,执掌朝堂部分权柄,王城之内竟发生这等惊天大事,却被蒙在鼓里,连半点风声都未曾听闻!康家竟能将消息彻底封死,滴水不漏,这背后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绝非意外那么简单。
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内急促地踱了个来回。
忽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转头对着公孙言与周生生沉声道:“此事蹊跷,疑点重重,眼下最关键的,是先核实事情真实性!若消息有假,所有推测皆是空中楼阁;若为真,我们才能顺着线索往下查!”
周生生沉吟了下,探询着问道:“探宫?”
严可点头。
公孙言接着问:“明探还是暗探?”
严可道:“当然是明探。”
一切安排妥当后。
公孙言引着周生生,在城内街巷中七拐八绕,,终于抵达王宫正门。
巍峨的主城楼依旧是往日的规制,青黑色的城砖泛着冷硬的光泽,但细看便知异状。
城楼上甲士林立,透着一股如临大敌的紧绷感,与往日的松弛戒备截然不同。
公孙言上前亮明身份,守城官仔细核验后,又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了周生生片刻,才挥手放行。
两人踏入王宫玄色大门,脚下的石板路一尘不染,却难掩空气中弥漫的压抑。
一路上,不断有巡逻甲士擦肩而过,巡逻密度远超平日数倍。公孙言看在眼里,心头愈发沉重。这般阵仗,显然是王宫深处发生了大事。
但他面上不敢显露半分,依旧装作没事人一样。
周生生是第一次入王宫,若前朝不倒,他就是这王宫的主人,虽然从来未到过此地,可走在路上,都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所有宫殿颜色皆是白色中透着淡蓝,宫殿沿着南北中轴线排列,并向两旁展开,大开大合,左右对称,气势宏伟,规划严整,极为壮观。
而他们要去的邀月宫处在王宫内宫的东南,高墙内被朦胧昏黄的光笼罩,显得神秘而安静。
邀月宫正门肃杀弥漫,十名黑甲武士如铁塔般分立两侧,腰间横刀出鞘半寸,寒芒映得地面青石板泛着冷光。
公孙言刚至阶前,一名青衣黑盔的守将便跨步上前,手按刀柄拦住去路,眼神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
“这位将军,烦请通报大王。”
公孙言挺身抬头,神色平静,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宗室威仪,“儿臣公孙言,求见父王。”
守将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又瞥了眼身旁的周生生,才躬身颔首,转身快步踏入内宫。
片刻后,他再度现身,脸上不见半分波澜,拱手一礼,道:“抱歉,公孙大王病重,龙体欠安,不见任何人。”
公孙言怒道:“怎么回事儿,儿子看望自己的父亲都不行吗?说完就要往里边闯,门口十名黑甲武士立刻将横刀架起拦住去路。
守将说道:“职责所在,请三王子不要让我们为难,”
正僵持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前庭饱满,双目如炬的人从官里走出来,他头戴燕尾长冠,身披战袍,胸前覆着铠甲,双手相握置于腹前,原来是内卫都统康术开。
这康术开是康泰享的大儿子,内卫王宫的兵马统领,负责保卫整个王宫安全。
他看到公孙言马上拱手施礼,道:“三王子殿下,实在对不起,公孙大王需要静养,期间一律不见任何人。”
公孙言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如果我一定要见呢?”
康术开立即将左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右手放在左胸口,说:“下官依王命行事,职责所在,若三王子硬闯,只能恕我等粗鲁了。”
这康术开是四十九级大战灵,军中猛将,战力不俗。
公孙言看了看,急的一跺脚,转身走下宫前台阶,在院内等候的周生生早就料到此结果,两人一起步出邀月宫。
走出王宫后,在一道路僻静处,灵鼬跳到周生生的肩膀上,伏着耳朵说了几句,周生生点点头,把灵鼬收好,对一旁的公孙言说:“不要再核实了,大王确实已仙去了。”
公孙言听了心下悲痛万分,泪水止不住的流,父亲死了,他这个儿子却看不到,怎么不让他心生悲怆。
他和周生生一路前行,不断平复情绪,在确定无人跟踪后,连翻两堵墙进了监察院。
监察院严可听闻讯息,还是不肯相信,公孙言说道:“门口有黑甲武士守卫,不准进去,门口服伺的丫鬟也全部变成了生面孔,估计以前的人已全部遇害,而且内卫都统康术开在门口亲自把守,这都是欲盖弥彰!”
严可说:“终究没有看到里边的情况,都是推测啊!”
公孙言说道:“我这位兄弟唐生生确定父王确实已经逝去。”
严可疑惑地看着周生生,周生生肯定地点点头。
公孙言继续说:“本来我不想说,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讲,你的儿子严明被劫持以及快乐丹一事都是唐生生发现的。”
严可听罢不由得一愣,他不得不对眼前的年轻人刮目相看,之前的乱局扑朔迷离,公孙言的出现和献计献策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同时也将不可预料的事态完全掌控,他还一直猜测是谁给了公孙言这样强大的支撑。
原来三王子背后的高人是他——唐生生。
严可终于选择相信事实。
他心情沉重地说:“今日大国师方敬忠去拜见大王也被拒绝,遇到的情景和对话的方式基本相同,看样子事情已坐实。现在的形势十分危机,我和几位柱国大臣都有性命之忧啊!”
公孙言不解地问:“为何?”
严可说道:“三王子问得好,确实要问下为何?为何大王的死讯他们秘而不宣?为何他们不着急动手而是拖延时间?这里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公孙言探寻地看着严可,严可走了两步,想了下,点点头说:“他们很可能在密谋夺权,而且很可能已经开始实施!”
公孙言闻听此言,惊的跌坐在椅上。
严可说:“大王死的不明不白,若果真是康术能所杀,那么你大哥公孙坚继位,则会彻查此事,那对康家是大大的不利,所以他们只能趁公孙坚不在另立他人为王,这,很可能与你二哥已有勾连。”
他抬头凝着眉又低头想了下:“不好,若如此,你大哥危险了!”
严可顿了顿,道:“立你二哥为王的前提条件,必须先将你大哥公孙坚除掉。”
到底是监察院的老师父,逻辑清晰,推理缜密,一眼看穿,康泰享的计划已被他洞悉的十有八九。
公孙言闻听此言脑子都乱了:两个都是他哥哥,从小玩到大,骨肉亲情,到了这个节骨眼怎么就会反目成仇呢?
周生生看出公孙言的走神,他轻轻推了推公孙言,指指严可。
严可咳了一声,说道:“当务之急,要赶紧给你大哥公孙坚报信,路上的截杀很可能发生,务必保证他平安到达。”
公孙言回过神,点点头,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站稳脚跟。
严可打开门叫道:“来人。”
一下属马上走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叫五处处长王不吝到我这里来。”
不一会儿,王不吝来到严可的办公室,严可简单将事情经过对王不吝说了一下。
“是。”
王不吝眉头一展,双手抱拳,“严大人放心,在下王不吝一定会不辱使命。”
暮色渐沉,一条荒僻小径上尘土飞扬。
大王子公孙坚身着铠甲正扬鞭策马,身后八名亲卫紧随其后,九骑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逐日城疾驰。
自接到父王临阵换帅的密令,公孙坚心头便萦绕着一层阴霾。
西境战事正酣,胶着之际骤然换帅,绝非寻常之举,他隐隐预感王城必有惊天变故发生。
原本他麾下有两千玄甲军可供调遣,但若等队伍集结再出发,难免延误时机,故而他当机立断,只带八名精锐亲卫先行,余下大军随后跟进。算下来,玄甲军的行程要比他们慢上近一天,而他们距王城,也已不足一天路程。
翻过一道低矮山岗,前方骤然现出一处酒肆。一根粗壮的木柱矗立在门前,顶端挂着一面三角酒旗,猩红布料上“酒”字遒劲醒目。
酒馆前的老槐树下,几只土鸡正低头啄食草籽,偶尔发出清脆的咯咯啼鸣,与这赶路的紧张格格不入,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他把手一抬,勒住胯下乌龙驹,对后面八人道:“兄弟们,在这休息一下。”
那身后八人也随即下马。这八人号称“龙骑豹卫”,不但是他的贴身护卫,也是他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龙骑豹卫”各个身手不凡,久经战阵,等级都是四十级以上大武师,其中“豹一哥”公孙达级别最高是大战灵,已经达到了五十一级,“龙骑豹卫”中,五人是战修,二人是法修,一个是幻修,而公孙坚自己也是四十二级大战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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