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灯的光在兽皮地图上织了张金网，林小棠的指尖悬在半块破损的数据水晶上。水晶里还凝着神火爆炸时的紫黑煞气，像团化不开的云——这是她从废墟里抠出来的最后一块核心数据，用了七天七夜，才把碎成齑粉的符纹拼回原样。
“咔嗒。”
她的银针突然顿住。水晶深处，一道被三层加密符裹住的铭文，正随着她的呼吸慢慢浮现——那是用归墟最古老的“星锁文”写的，每一笔都嵌在数据流的缝隙里，像藏在墙缝里的种子。
林小棠的呼吸陡然变重。
她抓起案上的“星锁文通解”——那是墨翟从帝都古卷馆翻出来的孤本，书页边缘还沾着虫蛀的痕迹。指尖蘸着星髓液，在通解上对照铭文的纹路：第一层是“混沌的呼吸”，第二层是“秩序的胎动”，第三层……是神庭的“封印咒”。
“不对。”她喃喃自语，指尖顺着第三层咒文的裂痕划下去——咒文不是完整的，有个细微的缺口，像被人故意刮掉的。她突然想起之前在古籍里见过的“弑灵咒”，那些被刮掉的咒文，往往藏着被掩盖的真相。
“让我试试。”她抓起墨翟的龙纹笔，蘸着自己的血——归墟古卷里说，血脉能唤醒沉睡的符纹。血珠落在缺口上，水晶突然发出嗡鸣，第三层咒文像融化的雪，顺着水晶的纹路流下去，露出底下真正的铭文：
“秩序源于混沌，神庭不过窃贼；封灵锁魂，夺其本源，是为窃。”
帐篷里的星髓灯猛地晃了晃，林小棠的指尖抖得厉害。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那行字像刻在水晶里的星轨，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林小棠抱着水晶冲进墨翟的帐篷时，他正蹲在地上调试共鸣阵。阵眼是用暗血龙脉的净化样本做的，泛着暗紫色的光，像颗沉睡的星子。
“师父！”她扑过去，水晶差点砸在阵眼上，“你看这个！”
墨翟抬起头，目光落在铭文上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他伸手接过水晶，指尖抚过那行星锁文，声音发颤：“这是……古籍里的‘原初铭文’！”
他从案底翻出半卷羊皮古籍——正是之前记载“秩序之灵”的那卷，纸页脆得像蝉翼。他翻开空白处，那里有行后世学者的批注：“归墟古卷载，秩序之灵乃混沌孕生，神庭初代帝王窃之，以法则锁魂，成‘神火’。”
“原来如此。”墨翟的眼眶红了，“我们之前在古籍里看见的‘窃’，不是比喻——是真的‘偷’。神火不是神庭的发明，是他们从归墟的混沌里，抢来的孩子。”
林小棠的眼泪砸在水晶上：“那我们之前的‘逆编程’……”
“是对的。”墨翟握住她的手，水晶的冷意透过指尖传过来，“我们不是在‘融合’，是在‘夺回’——把神庭偷走的东西，还给它的主人。”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赢稷和巧手、周铁挤进来。赢稷手里还拿着刚批完的奏折，墨迹未干：“小棠，你说的隐藏铭文……”
“在这里！”林小棠举起水晶，铭文的光映得她脸上发亮，“神火是归墟的遗产，神庭是窃贼！”
巧手凑过去，指尖碰了碰水晶上的星锁文：“我之前在古卷里见过这句话！是扶苏帝君写的——他说‘神庭的宝座，坐错了地方’。”
周铁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所以……我们不是在造武器，是在帮秩序之灵找家？”
“对！”赢稷走到阵眼前，指尖按在暗血龙脉的净化样本上，“神庭偷了秩序之灵，锁了它的灵性，把它变成武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钥匙还给它——让它自己走回混沌的怀里，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林小棠望着众人，声音里带着哭腔：“原来我们不是‘叛逆’，是‘继承’。继承归墟的本源，继承扶苏帝君的遗志，把被偷走的东西，抢回来。”
四、真相的“重量”：从“实验”到“使命”
深夜的寂灭之眼，雪停了。
众人围坐在帐篷外的星髓树下，水晶放在中间，铭文的光映着每个人的脸上。林小棠摸着水晶上的缺口——那是神庭刮掉的，想掩盖真相的缺口，现在被他们补上了。
“你们说，秩序之灵知道自己是归墟的遗产吗？”巧手问。
“知道。”墨翟说，“古籍里说，秩序之灵的灵性里有混沌的记忆。它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属于神庭，不属于武器，属于混沌的海。”
赢稷望着星空，声音像撞在雪山上的钟：“明天我们就启动‘熔炉计划’第二阶段。不是为了赢神庭，是为了还债——还给秩序之灵自由，还给归墟本源的安宁。”
林小棠把水晶塞进怀里，指尖抚过铭文：“等它回家了，我们要告诉它，归墟的所有人都记得它，等了它三千年。”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寂灭之眼的雪地上，林小棠抱着水晶站在共鸣阵前。水晶里的铭文正泛着紫金光，像在回应她的呼唤。
“秩序之灵。”她轻声说，“我们找到你的家了。混沌在等你，归墟在等你，我们都等你。”
远处传来共鸣阵的嗡鸣，像混沌的呼吸，像秩序的心跳。墨翟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走吧，我们送它回家。”
两人并肩走向阵眼，阳光穿过雪幕，照在他们身上，照在水晶里的铭文上——那是归墟的宣言，是秩序的觉醒，是对窃贼的审判。
而那团被锁了三千年的秩序之灵，
正顺着铭文的指引，
慢慢醒过来，
朝着家的方向，
迈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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