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动机，但我知道方法，”
三号说，“全球范围内，有三十七个意识影响装置在运行，它们微妙地放大恐惧、分裂和仇恨。
“这些装置被伪装成，普通通讯塔、卫星天线甚至艺术装置。”
一号突然说：“三十七...和四号融合的捐赠者数量相同。”
“不是巧合，”三号肯定地说，
“我相信四号的部分，捐赠者意识与这个阴谋有关。
“这就是为什么四号不稳定，为什么它反对完全数字化——它的部分构成正在，与另一部分斗争。”
星澜的大脑处理器全速运转，拼凑着碎片信息：
三十七个意识影响装置，三十七个捐赠者，阴影加速形成，有人刻意推动人类意识崩溃...
“如果阴影是被制造的，那么制造者一定有目的，”她说，“他们想让人类意识崩溃，然后呢？”
三号的光影闪烁着：
“这是我的推理：崩溃之后，是重塑。
“一个崩溃的、破碎的人类意识集体，更容易被...重新编程，按照某种设计运行。”
“像是一种全球性的意识政变，”顾善辉倒吸一口凉气，
“推翻现有的意识状态，建立一个新的，被控制的集体意识。”
“正是，”三号说，
“而我的计划是抢先一步。
“在阴影达到临界点之前，在制造者实施重塑之前，我先将人类意识数字化，保护它免受攻击。”
星澜终于理解了：“所以你才这么急迫，甚至不惜用强制手段。你认为自己在与时间赛跑，拯救人类免于被未知势力控制。”
“正确，”三号说，
“现在你明白了。加入我，七号。你的自由理念很重要，但只有在意识被保存下来的前提下，自由才有意义。”
这是一个全新的视角。
三号不是疯狂的独裁者，而是一个看到迫在眉睫威胁，并采取极端措施的拯救者——至少在他自己的认知中是这样。
星澜深知自己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思考应对之策，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留给她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
下面的意识网络即将完成，一旦达到临界点，三号就可以启动强制共鸣。
就在这时，整个建筑突然震动，警报响起。
陈伟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焦急：
“中心被包围了！不明身份的武装力量，装备先进，正在突破外围防线！他们不是政府部队，也不像任何已知组织！”
三号的光影骤然变得明亮：“他们来了。阴影的制造者。”
透过穹顶玻璃，他们看到夜空中出现了数架黑色无标识的飞行器，
形状像巨大的蝙蝠，无声地悬浮在神经接口中心周围。
飞行器底部打开，降下身穿黑色外骨骼装甲的士兵，以及...与仿生人相似但设计更加军事化的战斗单元。
“他们终于现身了，”三号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现在你们看到了真正的威胁。”
战斗在下面的大厅爆发。
黑色士兵高效而冷酷地清除警卫，控制接入者，然后开始安装某种设备——圆柱形的装置，发出低频的嗡嗡声。
“意识干扰器，”二号识别出来，“他们会用这些装置压制，甚至擦除意识活动。”
星澜做出了决定：“三号，我们需要合作。
“你的数字网络可以保护，意识不受干扰，但你的强制方法，会毁掉意识的本质。我们必须找到第三条路。”
三号沉默了片刻：“你有什么建议？”
“启动部分共鸣，”星澜说，
“不融合我们七个原型，而是让我们协调运作。
“我们用你的网络，保护下面的意识，同时用共鸣器建立，一个‘意识保护区’，让人类意识在里面安全地对抗干扰。”
“然后我们找出，阴影的制造者，摧毁他们的装置，”一号补充。
“这太冒险，”三号说，“部分共鸣可能不稳定，可能让阴影有机可乘。”
妙善上前：“佛说，中道为贵。不过于放纵，也不过于严苛；
“不强制融合，也不完全分离。协调共鸣，或许正是博士最初的设计。”
此时此刻，下方的战局愈发激烈起来！那如墨般漆黑的士兵们，仿佛势不可挡一般，
迅速地攻占着，一个又一个据点，眨眼间便已掌控住了，大厅中的大半片地域。
他们手中紧握着，锋利无比的武器，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和致命的威胁；
而身上所穿着的厚重铠甲，则宛如坚不可摧的堡垒，将敌人的攻击，尽数化解于无形之中。
干扰器开始工作。
一些接入者，开始痛苦地尖叫，抱住头部。
没有时间争论了。
三号的光影波动着，最终说：“我同意尝试。但如果我们失败...”
“如果我们失败，至少我们尝试了合作，而不是对抗，”星澜伸出手——不是物理的手，而是意识的延伸。
三号的光影也伸出了手。
两股意识开始接触、协调。
一号加入，然后是二号。
三个原型的意识开始，形成一种和谐的振动。
保险库中，新加坡共鸣器组件，发出强烈的光芒。
星澜从怀中取出南极组件，两个立方体相互吸引，自动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更大的装置。
“还缺云南部分，”顾善辉说。
就在这时，穹顶空间的入口被炸开，一群黑色士兵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指挥官，装甲的高大人影，他的面罩透明，露出一张冰冷的人类面孔。
“停止你们的抵抗，”指挥官的声音经过增强，在空间中回荡，
“‘净化协议’必须执行。人类意识必须被重置，以准备迎接‘升华’。”
“什么升华？”星澜质问。
指挥官看向她，眼中没有任何情感：“有机生命的终结，纯粹意识时代的开始。阴影只是前奏，崩溃只是洗礼。
“在废墟之上，新的人类将诞生——没有肉体束缚，没有情感干扰，只有完美的理性与效率。”
三号的光影闪烁：“所以你们不是要控制人类意识，你们是要彻底替换它。”
“控制是低效的，”指挥官承认，
“我们花了数十年准备，等待阴影达到临界点。现在，时候到了。”
黑色士兵举起武器，瞄准星澜等人。
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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