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中平六年(公元189年)三月中旬,春意渐浓,然而位于益州东南边陲的牂牁郡,却依旧笼罩在群山缭绕的湿冷雾气与疏离氛围之中。
吴刚率领的龙虎寨远征军,经过长达十余日的艰难跋涉,穿越了无数险峻山岭、密林深涧,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第一个目标——牂牁郡北部要冲,鄨县(大致位于后世贵州遵义一带)。
大军在距离鄨县城池约二十里的一处隐蔽山谷中扎下营寨。一路行来,队伍虽未遭遇大规模抵抗,但所遇困难却远超预期。
最大的障碍并非来自武力,而是语言与文化。牂牁郡乃是彝族、濮族等少数民族聚居之地,汉民稀少,且多居于城池或交通要道附近。
龙虎寨士卒大多来自荆州、巴郡,与当地夷人语言完全不通,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成问题,更遑论获取情报、争取民心。
“主公,此地夷汉杂处,言语不通,如同盲人夜行,寸步难行啊。”
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内,张任眉头紧锁,率先指出了这个棘手的问题。他性格沉稳,习惯谋定而后动。
吴刚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帐内众将,最终落在沙摩柯和飞豹身上:
“此事我早有预料。幸得我军中亦有熟知山野、通晓夷情之士。沙摩柯,飞豹,你二人所属五溪蛮,与牂牁彝族可有往来?可能沟通?”
沙摩柯拍了拍胸膛:
“主公放心!我们五溪蛮与牂牁的彝族、濮族虽非同支,但山林为家,习性相近,以往也曾翻山越岭过来做些盐巴、布匹的小生意,他们的彝语,俺大概能听懂五六成,简单交流没问题!飞豹兄弟手下的探子,也有几个机灵的,懂些夷话。”
飞豹也补充道:
“暗影队中确有几人能与夷人简单沟通,已派出去尝试接触附近山民,但效果甚微,夷人多有戒备。”
“有基础就好。”
吴刚沉吟道,
“当务之急,是弄清这鄨县虚实。张任将军所言极是,需先探明城中守军多寡、布防情况,尤其要确认,此地是否还在汉家朝廷的管辖之下,县令是何态度。”
“末将愿领暗影队前去查探!”
飞豹立刻请命。
吴刚却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此次探查,关系到我军下一步行动,至关重要。我亲自去。”
“不可!”
“主公,万万不可!”
“城中情况不明,太危险了!”
吴刚话音刚落,帐内众将纷纷反对。黄忠、典韦、张任等人更是急声劝阻。主公乃一军之首,岂可轻身犯险?
吴刚抬手压下众人的劝阻,解释道:
“我意已决。一来,我略通彝语(借助系统翻译功能),可与夷人直接交流,或许能探听到更深层的信息。二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方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三来,”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些局面,或许需要我亲自在场,才能把握住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看向典韦和沙摩柯:
“恶来,沙摩柯,你二人随我同去。恶来护卫,沙摩柯负责与懂彝语的夷人沟通。我们再挑选五十名精干的暗影队员,扮作行商、猎户,分批混入城中。”
见吴刚态度坚决,众将知难以劝阻。黄忠沉声道:
“既如此,主公务必小心!我等率大军在外,随时接应!若城中有变,以响箭为号,我等即刻攻城!”
计议已定,吴刚、典韦、沙摩柯及五十名换了便装的暗影队员,利用清晨雾霭掩护,分批向着鄨县城池潜行而去。
鄨县城墙不算高大,以土石垒砌,显得有些斑驳陈旧,城门口有数十名无精打采的县兵把守,对进出的人流检查也颇为松散,显然承平日久,或是对这偏远之地的防务并不上心。吴刚等人很轻易地便混了进去。
城内景象,比之外观更加萧条。街道狭窄,房屋低矮,行人不多,且大多面色菜黄,衣着破旧。汉人、夷人混杂而行,但彼此之间界限分明,交流甚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闷而疏离的气息。
吴刚等人按照预定计划,在城中最大的(也是唯一像样的)一家茶楼汇合。要了一壶粗茶,几碟点心,看似悠闲,实则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沙摩柯凭借其蛮族特征和半生不熟的彝语,主动与茶楼中几个看似闲散的夷人搭话,通过请他们喝酒,慢慢套取信息。飞豹则指挥暗影队员分散到城中各处,尤其是县衙、兵营、粮仓附近查探。
经过大半天的暗中查探,零碎的信息逐渐汇聚到吴刚这里。
守军人数:约两千人,但装备简陋,训练松懈,多由本地汉民和部分归附的夷人组成,战斗力存疑。
县令:名为董茶,据说是多年前花钱捐来的官,在此地盘踞已久,俨然土皇帝。
现状:鄨县名义上仍属汉廷牂牁郡管辖,但天高皇帝远,董茶在此说一不二,对郡治且兰城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城内势力复杂,除了县兵,还有几家本地豪强,与董茶关系微妙。
“两千守军……虽战力不强,但据城而守,我军若强攻,即便能下,损失必然不小,且会惊动牂牁其他势力,于后续行动不利。”
吴刚心中盘算,
“既然此地县令还是朝廷官员,或许……有机会兵不血刃?”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入夜,鄨县县城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只有零星的灯火和打更人的梆子声偶尔响起。县衙后宅,县长董茶的卧房内却是春意盎然,两名姿色尚可的侍妾正殷勤地为他捶腿揉肩。
就在这时,房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典韦那铁塔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凶煞之气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两名侍妾吓得花容失色,刚要尖叫,就被随后进来的两名暗影队员迅速制住,捂住了嘴巴。
董茶正眯着眼享受,忽觉气氛不对,睁眼便看到典韦那如同洪荒猛兽般的眼神,吓得他浑身一哆嗦,直接从榻上滚了下来,裤裆瞬间湿了一片,结结巴巴地道:
“好……好汉饶命!要钱……钱在柜子里……”
吴刚这时才缓步从典韦身后走出。他挥了挥手,让暗影队员将两名吓瘫的侍妾带出去看管起来。
“董县令,不必惊慌。”
吴刚开口,声音平和,却让董茶更加恐惧。
“你……你是谁?”
董茶瘫坐在地上,声音颤抖。
吴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那份刘焉亲笔签署的任命文书,在董茶面前展开,借着昏暗的灯光,那“抚夷校尉”、“权摄牂牁郡军事”、“益州牧刘”等字眼清晰可见。
“本官乃益州牧刘使君新任命的抚夷校尉,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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