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凑近细看，太后的瞳孔对光反应迟钝，眼底还带着不正常的浑浊。她转向太后，语气温和得像在哄孩子：娘娘，可以张开嘴让小女瞧瞧舌头吗？
太后迟缓地眨了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口。
很好，娘娘真厉害。沈清辞柔声鼓励，再把舌头伸出来一些......对，就是这样......好了。
一旁的宫人们都露出诧异的神色——还从未有人敢用这般语气对太后说话，见赫连决并未阻止，只得默默垂首。
检查完毕，沈清辞转向赫连决：回禀王上，小女已经诊察完毕，可否借一步说话？
赫连决颔首，率先向殿外走去。沈清辞紧随其后，来到庭院中央的圣泉旁。
沈神医可以说了。赫连决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沈清辞这才抬起头，坦然迎视这位年轻的君主：回禀王上，太后娘娘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
见赫连决眉头微蹙，她继续道：太后当年所中的是一种神经性毒素，简单来说，就是损伤了控制意识和记忆的经脉。虽然剧毒已解，但受损的神经未能修复，加上体内尚有残余毒素，这才导致太后意识混沌、行动迟缓。
赫连决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可有医治之法？哪怕只是延缓症状？
神经损伤虽然难以修复，但并非不可为。沈清辞语气坚定，人体本身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只是太后体内的余毒阻碍了这个过程。治疗方案分两步：先清除余毒，再以特殊药物配合针灸，刺激神经再生。
赫连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来：余毒在母后体内积存三年之久，恐怕......
王上不必忧心，小女自有办法清除余毒。沈清辞从容不迫，只是过程会比较痛苦，毕竟毒素已经深入血肉。
神医当真能做到？赫连决转身直视着她，目光如炬。
若没有把握，小女绝不会夸下海口。沈清辞坦然回视，只是清除余毒后，后续治疗所需的药材颇为难得，不知王上能否备齐？
需要什么药材，但说无妨。赫连决语气坚决，只要这世间有，孤必定寻来。
沈清辞报出几个名贵药材，最后才道：最重要的是百年血竭。此物活血定痛，化瘀止血，而当此药经过百年的生长在提炼，还能缓解和自愈这神经。只是......据说极为罕见。
这些药材，神医什么时候需要。赫连决打断她的话，语气笃定。
沈清辞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若能及时备齐药材，小女有十成把握让太后康复。清除余毒需要三日，制药需要十日，所以越快越好。毕竟即便清除了余毒，若不及时用药，太后的症状仍会继续恶化。
赫连决闻言，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好！孤三日内必定备齐你说的药材。明日便开始治疗。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宫人。
小女还需要回去准备一些辅药，再仔细研究太后的脉案。沈清辞躬身道，明日一早还劳烦公公在将军府等小女，必定准时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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