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海域的浪涛被炮火染成血色。“定国号” 的侧舷已被轰出三个大洞，海水顺着裂缝涌入，水手们赤裸着上身，用木板和棉絮拼命堵塞，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在甲板上汇成蜿蜒的溪流。俞咨皋站在舰桥，左手紧紧攥着染血的指挥旗，右手按在腰间佩刀上，目光死死锁定荷兰舰队的旗舰 —— 那艘挂着松克总督旗帜的 “荷兰王子号”。?
“右舷炮组！校准‘荷兰王子号’水线！用新火药，三发齐射！” 俞咨皋的吼声穿透炮声。炮手们动作迅捷，将颗粒状的改良火药填入炮膛，沉重的实心弹顺着炮管滑入，炮口缓缓下调，对准目标。?
“放！”?
三团火光从 “定国号” 侧舷喷薄而出，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浓烟，其中两发精准命中 “荷兰王子号” 的水线！木屑飞溅间，海水瞬间涌入，荷兰人惊慌的叫喊声隐约传来。俞咨皋眼中闪过厉色 —— 新式火药的推力与精度，果然没让人失望！?
然而荷兰舰队的反击依旧凶猛。一艘明军战船被三发重炮同时命中，船身从中折断，带着满船士兵沉入海底，激起的浪花中夹杂着断裂的桅杆和呼救声。海面上，燃烧的帆布如同飘零的火焰，在波涛中沉浮。?
“杀上去！别给红夷喘气的机会！” 郑芝龙的吼声在海风中断断续续。他亲自掌舵，指挥旗舰 “镇海号” 绕过荷兰舰队的尾部，侧舷火炮对准一艘受损的荷兰辅助舰。“霰弹装填！” 随着他一声令下，炮手将装满铁砂的霰弹推入炮膛，炮口对准敌舰甲板。?
“轰！” 霰弹横扫，荷兰水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甲板上瞬间血流成河。“镇海号” 顺势靠上敌舰，郑芝龙手持长刀，第一个跳上对方甲板：“大明的海疆，岂容尔等撒野！” 亲兵们紧随其后，与荷兰人展开惨烈的接舷战。刀光剑影中，郑芝龙的长刀劈断一名荷兰军官的火枪，顺势刺入其胸膛，鲜血喷溅在他的战袍上，却让他的眼神愈发凶狠。?
荷兰舰队的队形彻底混乱。正面有俞咨皋的主力舰队压制，侧后有郑芝龙的突袭部队穿插，不少战舰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松克在 “荷兰王子号” 上暴跳如雷，不断下令调整阵型，却始终无法摆脱腹背受敌的困境。?
就在此时，海平线上的三艘荷兰战列舰终于逼近。为首的 “尼德兰之盾号” 体型庞大，侧舷排列着数十门重炮，如同移动的堡垒，朝着战场驶来。了望哨的呼喊声让明军舰队的士气瞬间紧绷 —— 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最精锐的战舰，单艘战力便远超明军普通战船。?
“总督大人！援军到了！” 荷兰士兵们看到战列舰的身影，爆发出欢呼，原本低迷的士气陡然回升。松克眼中闪过狂喜，立刻下令：“所有战舰向‘尼德兰之盾号’靠拢！等援军加入，我们反杀回去！”?
俞咨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很清楚，一旦三艘战列舰加入战斗，明军的兵力优势将荡然无存，甚至可能被反包围。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舰桥边缘，对着全体将士高声喊道：“弟兄们！红夷援军虽到，但他们长途奔袭，战力未复！我们已杀破他们的胆气，再坚持片刻，胜利就是我们的！”?
他转向信号兵：“升旗！命所有战船集中火力，先打残‘尼德兰之盾号’！绝不能让它靠近主战场！”?
“尼德兰之盾号” 的重炮开始轰鸣，炮弹落在明军舰队周围，掀起数米高的水柱。然而明军舰队并未退缩，“定国号” 一马当先，朝着 “尼德兰之盾号” 冲去，其余战船紧随其后，形成夹击之势。?
“左舷炮组！瞄准‘尼德兰之盾号’指挥塔！用新火药，全力射击！” 俞咨皋怒吼。“定国号” 的重炮再次轰鸣，这一次，改良火药的优势彻底显现 —— 炮弹不仅射程更远，精度也更高。一枚炮弹精准命中 “尼德兰之盾号” 的指挥塔，木屑与碎肉飞溅，塔上的荷兰旗帜瞬间倒下！?
指挥塔被毁，“尼德兰之盾号” 陷入混乱，航速骤减。郑芝龙抓住机会，率领数艘快船绕到其侧后，将燃烧的火罐投向敌舰甲板。火焰迅速蔓延，浓烟滚滚，“尼德兰之盾号” 的炮手们慌乱地扑火，失去了反击能力。?
松克看着 “尼德兰之盾号” 陷入困境，其余两艘战列舰也被明军缠住，知道大势已去。他看着周围不断沉没的荷兰战船，眼中闪过绝望。“撤退！撤回热兰遮城！” 他颤抖着下令。?
荷兰舰队开始溃散，明军舰队乘胜追击，炮声与欢呼声在澎湖海域回荡。夕阳西下，海面上漂浮着战船的残骸，染红了整片海域。俞咨皋站在 “定国号” 的甲板上，望着荷兰人逃窜的方向，疲惫地坐倒在地，身上的战袍早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郑芝龙走上前来，递给他一壶酒：“监军大人，我们赢了。”?
俞咨皋接过酒壶，猛灌一口，泪水与酒水混在一起：“赢了…… 我们守住大明的海疆了……”?
这场澎湖海战，明军惨胜，却彻底打破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对南海的垄断，为后续收复大员奠定了基础。而远在苏州的郑森，当他听到海战胜利的消息时，正看着新一批改良火药装箱待发。他知道，父亲与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胜利，只是大明海权之路的开始。?
荷兰人退回热兰遮城后，会如何固守？明军是否会乘胜追击，收复大员？松克是否会寻求萨摩藩的支援？这场海战的胜利，又将对大明的海洋战略产生怎样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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