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冒出来这种想法，
按理说林秀娥打了他，他该恨她的，
但就是想，而且越想越按不住那张脸在面前晃荡，
本来打算回城等几天脸上消肿再看孩子的，
这会车钥匙插进去反而不想走了，
看林秀娥那样子，估计是在新津哪家工厂做工，
要是在娘家地里忙活皮肤不可能变白，
新津那些工厂普通职工一个月也就三百块，
这几个月没给她打抚养费，日子肯定不好过，
也就是她家几姊妹帮衬，不然肯定早就跑来找他要钱了，
好多个龌龊的想法瞬时从李为民脑子里冒出来，
想要抚养费可以啊，撩骚撩骚又不犯法，
分开好几个月了，李为民不相信林秀娥心里没点想法，
新津厂里面那些男人能跟他比吗？
这辈子自己估计是她能遇到最好的男人，
爱之越深，恨之越切，
她刚才母老虎的那样，不就说明了这点，
自己给自己解惑后，李为民摸了一下被打疼的脸，
怒气不散自消，还有点偷着乐的味道在里面，
看吧，就算离婚了林秀娥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想到一会能跟林秀娥撩骚，
李为民立即从车上下来避开会遇见家里人的路，
去银行取了2000块钱揣兜里又回到车上，
预计林秀娥买完东西回到林秀晴家的时间，
耐心在车里等待，到时间他就打电话让她过来，
林秀娥自然不知道李为民那些龌龊心思，
她没继续赶集，买了一卷海带炖猪蹄后，
先回了林秀晴店面，秀晴一家忙着做生意，
张明成回来后扯谎，告诉两个娃娃爸爸妈妈说话大声了点，
晓梅姐就以为是两人打架，他们过去看不是那么回事就回来了，
让两个娃娃不要多想，又让东明两兄弟带着他们放炮，
燕燕已经能分辨大人话里面的真假，何况之前奶奶他们来马王村闹，
她多少也能从村里人口中听到些东西，
平平虽然喜欢放炮，但这会心里想爸爸妈妈，也不愿意去放，
东明东宇神经大条听到两人说不想玩，两兄弟就自己放炮玩去了，
林秀娥回来时远远看到，两个娃坐在门口的条凳上看着赶集的方向，
不知道在想啥，一向活泼好动的平平蔫头巴脑的，
燕燕眼神有些空洞，看着让人心疼，
李为民肯定没有过来看娃，真不是个东西！
“燕燕，平平！”
“妈！”平平听到林秀娥的声音马上跑出去，
燕燕紧跟其后，林秀晴正在收钱看到三姐回来后也没管，继续做生意，
两个娃一个初中生，一个小学生，
大人的事情，说不懂吧，也不是一点都不懂，
说懂吧，也不是真的懂，
放暑假的时候还好，三姐还在俩个娃娃也没想那么多，
可从三姐走后，两个娃娃的笑脸就变少了，
虽然有外婆还有她们这些姨妈关心他们，
但毕竟代替不了妈妈，何况他们那个该死的爸真的就像死了一样，
大人是离婚了，可娃是他的呀，
她家门面的电话号码他又不是不知道，
可从来没有打过关心娃娃一句，
今天又出这事，林秀晴也觉得三姐该跟两个娃娃好好唠唠，
不然她真怕娃心里有阴影，
林秀娥跟张民成颔首，又跟张忠保老两口打了招呼后，
拉着燕燕和平平进了后院操作间，
大炉子火燃得旺旺的，进屋就是一股暖意，
林秀娥帮平平脱掉帽子手套，又拉着燕燕到炉子旁坐下，
她看得出来他们心里有疑问，也不拐弯抹角开口道，
“我们赶集碰到你爸爸他们，大人之间说话没个把门，
有时候会比较伤人，你们晓梅姐以为我们要打起来就跑回来报信了，
其实我们也就打打嘴巴仗没打架，真的，不信你俩去问小姨，
你爸还说要过来看你俩，但他有点急事要回城，就没来，
这不让我提前你们发压岁钱，”
林秀娥掏出事先换好的两张五十块钱递给他们，
她不是为李为民说话，只是不想让两个娃娃失望，
平平马上露出笑脸：“妈真是爸给点钱？”
“真的，他就是有急事赶不急了，”
平平拿着钱满意笑了：“妈，我还以为我爸已经不喜欢我，我好久没见过他了。”
燕燕攥着新棉衣一角坐在两人身边不说话，
“不会，我和你爸只是不住在一起，但他还是喜欢你的，
只是他现在工作比原先忙就没时间过来，等不忙就过来了。”
平平不死心问道：“真的吗？我爸真是这么说的？”
“真的，去，跟东明哥他们放炮玩去，一会咱们就回马王村了，
东明哥他们要到初二才会下来。”
平平被他妈三言两语哄好之后跑出去找东明兄弟玩，
燕燕低头还在凳子上坐着，林秀娥知道她心里有疑问，
平平一走，燕燕抬头看向林秀娥眼睛已经红了，
“妈，我爸打你了？”
林秀娥伸手摸了摸闺女红扑扑的脸蛋，
要不人家说闺女是妈妈的小棉袄呢，
林秀娥没打算再瞒燕燕，闺女大了不能再用原来那套，
她也怕闺女和儿子被李为民哄走，燕燕明事理也能看住平平，
“他想打，但是没得逞，反而是我打了他好几个嘴巴子，
起因是你奶奶说了不好听的话，我听不得一脚踹了她，
你爸维护，我生气就抽了他，
你外婆姨妈她们都在，后面小姨小姨父也过来了，
他更没法动手，不过他说我教育不好你们要把你们带走，
我不让，我说你要敢把燕燕和平平带走我就跟你拼命，”
燕燕气得眼睛更红了：“我不跟他，平平也不会跟他，
妈，你在哪我跟平平就在哪，我一辈子都会再叫他爸爸，
他不配，他已经在城里有了小家，早就不是我和平平的爸爸了！”
林秀娥看着燕燕的眼泪流得哗啦啦，立即伸手给她抹眼泪，
又把人带进怀里安慰：“不哭不哭了，燕燕，乖，不哭了！”
林秀娥没问燕燕怎么知道李为民结婚的，
她推断可能她妈跟几个姊妹唠嗑的时候说了，不小心被燕燕听到，
“妈已经把你当大人看，
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辨是非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爸贪慕虚荣，不趁着空闲时间多看书学习，增长见识，
反而娶了机械厂宣传科长的闺女做媳妇，
正道不用，用这种方法你觉得他能走得远吗？
不，也可能他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不过这些都跟咱们没关系啦，
燕燕，韦老师夫妻俩对你有信心能考进江平三中的好班，
妈对你更有信心，你到江平只管好好学习，其他都不用管，
以后上好高中，考好大学，去外面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不要像妈年轻时一样被困在灶台和麦地，
你该像天上的鸟一样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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