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地上的糖果清理干净后，他们过了很轻松的几天。
但张启灵突然有事，就把沈砚泠交给了无邪。
张启灵临走前，把沈砚泠的手郑重交到无邪手里：“三天后回。”
沈砚泠眼巴巴望着他：“早点回来。”
无邪看着这对像是依依惜别的有情人，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拆散鸳鸯的恶人。然而等张启灵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刚才还楚楚可怜的沈砚泠立刻变了脸色。
“无邪，”他笑眯眯地拽着无邪的袖子，“我想去集市。”
无邪头皮发麻：“小哥说不能带你去人多的地方...”
“那我们去河边钓鱼？”
“也不行，水深危险。”
沈砚泠眨眨眼，突然指着天空：“看，飞碟！”
等无邪反应过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时，沈砚泠已经跑出十丈远。无邪追了半条街才把人逮住，累得直喘气：“小祖宗，你能不能安分点？”
“可是很无聊啊。”沈砚泠撇嘴。
为了稳住他，无邪使出浑身解数：先是翻出珍藏的小人书，沈砚泠翻了翻就丢到一边；又找来九连环，不过一炷香时间就被解开了；最后连压箱底的弹珠都拿出来，沈砚泠玩了两把就腻了。
“我想去找小官。”沈砚泠趴在桌上，有气无力。
无邪一个激灵：“千万别！小哥去的地方危险。”
这时王胖子提着食盒进来救场：“来来来，胖爷我带了好吃的！”
看见红烧肉，沈砚泠总算来了精神。然而他刚吃两口就放下筷子，若有所思：“没有小官做的好吃。”
胖子瞪眼：“这可是城里最好的酒楼买的！”
饭后，沈砚泠又开始琢磨新花样。他盯上了无邪珍藏的墨镜，非要试试。戴上后大摇大摆地在院里走了一圈，撞了三次门柱。
“黑眼镜是怎么看清路的？”他揉着额头抱怨。
傍晚时分，解雨臣来看望，带来一盒精致的点心。沈砚泠尝了一口，突然红了眼眶。
“怎么了这是？”三人顿时手忙脚乱。
沈砚泠抹着眼睛：“这个味道...好像很久以前吃过...”
解雨臣神色复杂：“我以前经常给你带。”
气氛一时凝滞。沈砚泠看着糕点发呆，忽然问：“以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无邪开口：“以前的你不太爱说话。”
“那现在的我呢？”
“现在的你很好，”解雨臣轻声道，“会笑会闹，很好。”
夜里，无邪把床让给沈砚泠，自己打地铺。
第二天沈砚泠醒得特别早，蹲在无邪旁边戳他的脸：“起床，我饿了。”
无邪认命地爬起来做早饭。煎蛋时沈砚泠非要帮忙，结果把蛋壳全掉进锅里。煮粥时他又偷偷加了一大把盐，咸得无邪连灌三杯水。
“我是按照小官教的做的呀。”沈砚泠一脸无辜。
无邪欲哭无泪：“小哥做饭时你都在旁边捣乱吧？”
上午沈砚泠终于安分了些，坐在窗边看无邪整理拓片。看着看着突然问：“这些都是小官的字吗？”
“有些是。”无邪抬头，看见沈砚泠正轻轻抚摸纸上的字迹，眼神温柔。
午后黑眼镜来换班，一进门就遭遇“惊喜”——沈砚泠在门框上放了盆水。好在黑眼镜经验丰富，敏捷地躲开了。
“小子，跟我玩这套还嫩点。”黑眼镜得意地笑。
然而他低估了沈砚泠的创造力。不过喝杯茶的功夫，他的椅子腿就被动了手脚，坐下时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黑眼镜揉着腰问。
“书上看来的。”沈砚泠晃着手中的《江湖异闻录》。
第三天傍晚，张启灵风尘仆仆地赶回。一进门就看见沈砚泠坐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地编着什么。
“小官！”看见他，沈砚泠眼睛一亮，飞奔过来扑进他怀里。
无邪三人站在一旁，个个眼圈发黑，神情憔悴。
“辛苦了。”张启灵道。
无邪有气无力地摆手：“小哥，下次出差还是带上他吧...我们实在招架不住。”
沈砚泠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花环：“我给你编的！”
花环歪歪扭扭，野花野草杂糅在一起，却是张启灵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他低头，让沈砚泠把花环戴在自己头上。
“我们回家。”张启灵牵起他的手。
夕阳下，戴着花环的张启灵和蹦蹦跳跳的沈砚泠渐渐走远。无邪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笑了：“其实这样也挺好。”
胖子搭着他的肩：“就是咱们得歇三天才能缓过来。”
回到小院，沈砚泠像只归巢的雏鸟，寸步不离地跟着张启灵。就连张启灵生火做饭时，他也要搬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沈砚泠小声说，手里还捏着那个歪歪扭扭的花环。
张启灵添柴的手顿了顿：“不会。”
晚饭后，沈砚泠格外安静，坐在窗前望着月亮发呆。张启灵收拾完碗筷，在他身边坐下。
沈砚泠轻声开口，“我以前是不是个很无趣的人。”
张启灵看向他：“不是。”
“那为什么他们提起从前时，眼神都那么奇怪？”沈砚泠转过头，月光照在他困惑的脸上，“好像现在的我是什么意外之喜。”
张启灵沉默片刻，抬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你只是...更自由了。”
这个回答让沈砚泠怔了怔。他低头摆弄花环，忽然问：“如果封印解开了，我变回从前那样...你会失望吗？”
夜风拂过，带来远方的花香。张启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从柜中取出一卷画轴。
画上是曾经的沈砚泠，坐在沙发上，眼神很空洞。
“这是你。”张启灵展开画轴，“现在的你，也是你。我希望你忘记以前不好的事，像现在一样很快乐。”
沈砚泠看着这幅画，以前的他不快乐吗？为什么呢？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被他遗忘了……
但现在的他好像很好，没必要为这些事情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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