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号”航母的飞行甲板上,最后一架侦察机正在被拖向机库。
地勤人员满身油污,在探照灯的光柱下奔跑,将刚运上来的炸弹和鱼雷挂上战机的挂架。
甲板因为急速转向而微微倾斜,一个没站稳的年轻水兵摔了一跤,怀里的炮弹引信箱差点脱手。
“小心点!”弹药班长一把抓住箱子,眼睛瞪得滚圆,“这玩意儿摔了,咱们全得喂鱼!”
舰桥里,舰长陈海山盯着雷达屏幕。
那六个代表英国舰队的光点正从南方向北移动,速度二十节,航向直指爪哇海中央,距离一百八十海里。
“转向完成了吗?”陈海山声音沙哑,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完成了,舰长。新航向020,全速。但……”航海长顿了顿,“按这个速度,我们会在爪哇海中部和英国舰队遭遇。他们有两艘航母,我们只有一艘。”
“我知道。”陈海山说。
他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华山号’什么时候能到?”
“最快也要八个小时。王舰长发报说他们正在全速赶来,但距离太远。”
八个小时,陈海山在心里算着。
一百八十海里,英国舰队以二十节速度前进,大概九个小时后会进入攻击范围。
如果“衡山号”全速向北,也许能拖延接触时间,但拖延不了多久。
“让飞行员抓紧休息。”陈海山弹了弹烟灰,“凌晨四点,第一攻击波次起飞。目标:英国航母‘暴怒号’和‘光荣号’。”
“舰长,我们可能来不及准备那么多飞机。”
“准备多少算多少。”陈海山打断他,“告诉大家,这不是演习。要么他们炸沉英国航母,要么英国航母炸沉我们。没有第三条路。”
命令传下去了,飞行员待命室里,二十四名飞行员挤在一起,听作战参谋讲解任务。
“英国暴怒号航母,标准排水量两万两千吨,载机四十八架。光荣号一万九千吨,载机三十六架。两艘航母都是飞行甲板短,舰载机起飞需要较长的跑道。”作战参谋用教鞭敲着黑板上的示意图,
“所以他们的攻击波次规模有限,一波次最多起飞二十架飞机。
但我们的情报显示,这两艘航母上搭载的都是最新式的剑鱼鱼雷机和海火战斗机,性能不容小觑。”
“我们的优势呢?”一个年轻飞行员举手。
“我们的优势是海燕俯冲轰炸机速度更快,载弹量更大。还有,”作战参谋顿了顿,
“我们有‘衡山号’。这艘船比他们任何一艘都新,都快,甲板更长,能同时起飞更多飞机。”
“但数量上我们还是劣势。”另一个飞行员说,“他们两艘,我们一艘。”
“所以战术要变。”作战参谋用教鞭在“暴怒号”和“光荣号”之间画了一条线,
“不要分散攻击。集中所有力量,先打沉一艘。打沉了暴怒号,光荣号就独木难支。”
“先打哪艘?”
“‘暴怒号’。”作战参谋的教鞭点在那艘大一点的航母图标上,“它是旗舰。打沉它,英国人的指挥系统就乱了一半。”
飞行员们沉默了。
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计划,用一艘航母对抗两艘。用可能只有三十架的飞机,去攻击一个有战斗机护航的完整航母战斗群。
“成功几率多大?”有人问。
作战参谋看着提问的飞行员,看了很久,然后说:“不知道。但如果不打,零。”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飞行员开始登机。
地勤人员最后一次检查挂架、油路、弹射钩。
甲板调度员挥舞着荧光棒,在黑暗中像一群发光的萤火虫。
陈海山站在舰桥外的平台上,看着这一切。
海风很大,带着咸腥味,南方的天空有云,月亮时隐时现,是个适合偷袭的夜晚,也是个适合被偷袭的夜晚。
“舰长,王舰长来电。”通讯官递来电文。
陈海山借着舰桥透出的灯光看电文:“坚持住,我们正在赶来。勿与敌纠缠,保存实力为要。王。”
他苦笑,保存实力?怎么保存?
英国舰队正在扑来,要么战,要么逃。
逃的话,“衡山号”能跑过英国的战列舰吗?
跑不过。
“回电。”陈海山把电文折好,放进口袋,“‘衡山号’将迎击敌军。望‘华山号’速至,共歼敌酋。”
通讯官愣了一下:“舰长,这……”
“照发。”
“是。”
陈海山最后看了一眼甲板。第一批十二架“海燕”轰炸机已经就位,弹射器的蒸汽在夜色中嘶嘶作响。
他转身走进舰桥,关上舱门。
“开始吧。”
同一时间,南方一百六十海里。
英国舰队“暴怒号”航母的舰桥上,萨默维尔上将也在看着自己的飞行甲板。
甲板上,“剑鱼”鱼雷机正在预热引擎,螺旋桨搅动着潮湿的海风。
“华夏人的‘衡山号’转向了。”参谋长拿着刚译出的电文,“航向020,速度二十四节。他们想拉开距离。”
“追得上吗?”萨默维尔问。
“我们速度二十二节,他们二十四节。每小时差两海里,追不上。”
萨默维尔沉默了一会儿:“让‘光荣号’加速到二十五节,前出拦截。‘暴怒号’保持二十二节,作为第二波攻击力量。”
“司令,分兵会不会太冒险?华夏人虽然只有一艘航母,但他们的舰载机性能优异,”
“所以才要分兵。”萨默维尔说,“‘光荣号’缠住他们,‘暴怒号’绕到侧面,两面夹击。华夏人再厉害,也顶不住两艘航母的围攻。”
命令下达了。“光荣号”航母开始加速,脱离编队,向东北方向斜插过去。
它的速度比“暴怒号”快,能更快地接近“衡山号”。
萨默维尔看着“光荣号”的灯光在夜色中远去,心里默默计算着。
按照这个速度,黎明时分,“光荣号”就能进入攻击位置。而“暴怒号”会在两小时后抵达。
届时,华夏人将面对来自两个方向的攻击。
完美。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衡山号”和“光荣号”之间的某片海域,一艘华夏潜艇正静静地悬浮在潜望镜深度。
潜艇“剑鱼号”的声呐室里,声呐兵戴着耳机,眉头紧皱。
他已经听了三个小时,现在终于听到了想听的东西。
“高速螺旋桨声,多目标,方位175,距离……一万五到两万米。其中有一个目标转速特别快,可能是航母。”
艇长林海立刻趴到潜望镜前。
夜色依然浓重,海面上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相信声呐兵的判断。
“上浮到通气管深度,给‘衡山号’发报:发现高速舰队,方位175,距离约十五海里,航向东北,速度约二十五节。疑似英国航母‘光荣号’。”
电波穿透海水,向北传递。
凌晨四点二十分,“衡山号”收到了“剑鱼号”的电报。
陈海山看着电文,又看了看海图。“光荣号”离他们只有八十海里了,而且还在快速接近。
按照这个速度,一个多小时后就会进入舰载机攻击范围。
“命令第一攻击波次提前起飞,目标改为英国航母‘光荣号’。”
“舰长,飞行员还没完全准备好。”
“等他们准备好,英国人的飞机就到我们头顶了。”陈海山声音很冷,“现在就起飞。能起飞多少算多少。”
四点半,第一架“海燕”轰炸机被弹射出去。
接着是第二架、第三架……最终,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衡山号”起飞了十六架轰炸机和八架战斗机。
这比原计划少了四架轰炸机,因为有两架在弹射时故障,两架在起飞后发现引擎异常,被迫返航。
二十四架飞机,在夜空中编队,然后向南飞去。
陈海山站在舰桥里,看着最后一架飞机的航向灯消失在南方天际。
他拿起通话器,对全舰广播:
“全体注意,我是舰长。英国舰队正在接近,我们的飞机已经起飞。从现在起,全舰进入一级战备。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舰上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水兵们冲向战位,高射炮手就位,损管队待命,轮机舱全速运转。
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将决定这艘船、以及船上两千多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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