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腥臭气味刚一弥漫开来,南陇侯和鲁卫英的脸色就跟翻书似的,瞬间变得铁青。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朝着石门碎裂的方向望去——这一眼看过去,两人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刚吞下的疗伤丹药给吐出来。
只见那些被飞剑切碎的石门碎石,切口处竟跟被宰的活猪似的,汩汩冒出暗红色的腐血,黏糊糊的液体顺着碎石缝隙流淌,眨眼就染红了潭底的岩石。
那股熏得人头晕眼花的臭味,正是从这些腐血里飘出来的。
鲁卫英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半步,龇牙咧嘴地吐槽:“好家伙,这门是活的不成?砍碎了还流‘血’,也太邪门了!”
虽说这场景诡异得让人后颈发凉,但两人终究是元婴中期的老牌修士,毕生见过的奇闻异事比这离奇数倍的都不在少数。
短暂的惊愕过后,他们的目光就被碎石后方的景象牢牢攥住了——那里赫然出现了一条直通地底深处的漆黑阶梯,阶梯两侧的岩壁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膜,壁上隐约刻着模糊不清的符文,瞧着就跟传说中通往幽冥地府的接引阶梯一般。
“弄这么多虚头巴脑的花样,我倒要瞧瞧这血咒之门后头,到底藏着什么宝贝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南陇侯轻嗤一声,眼底的贪念如同燎原之火般升腾起来。他连个招呼都没跟鲁卫英打,脚下灵光一闪,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般掠上阶梯,三五步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那急不可耐的模样,活像生怕晚一步宝贝就会自己长腿跑了似的。
鲁卫英却没这么冒失,他蹲在原地,用裹着灵力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地上的腐血。指尖刚一触碰,就传来一阵冰凉黏滑的触感,更奇的是,这腐血中还夹杂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打起了小算盘:“陈轩那小子先前说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难道真被他说中了?可都到了这一步,要是就此打道回府,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一会儿瞥一眼冒着腐血的石门残骸,一会儿又探着脑袋往漆黑的阶梯里张望,脸色变幻不定,活像个左右为难的陀螺。
旁边的预警阵盘突然“滴滴”响了两声,鲁卫英吓得浑身一僵,还以为有魔物冲过来了,低头一瞧,原来是只小虫子误闯了阵法范围。
他拍着胸口松了口气,低声骂了句“废物阵盘”,终于咬了咬牙:“富贵险中求!就算里头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探个究竟!”说罢,他祭出一道护体灵光,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阶梯。
让鲁卫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条瞧着深不见底的阶梯竟然短得惊人。他原本以为至少要走百十来步才能到底,结果刚迈出二十多步,眼前就骤然开阔起来——竟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地下石厅。
石厅约莫七八丈宽、两丈来高,四壁都是打磨得光滑平整的青岩石,除了正中央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供桌,连件像样的陈设都没有,空旷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回声。
鲁卫英刚跨进石厅,就瞧见南陇侯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直挺挺地站在供桌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连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都浑然不觉。
“喂,南陇兄,你这是瞧见活神仙了还是撞见鬼了?”
鲁卫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往供桌上望去——这一眼看去,他自己也跟被天雷劈中似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供桌之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七八样灵物,每一样都散发着浓郁的灵光,把整个石厅映照得亮如白昼。
最引人注目的是三颗拳头大小的果子,果皮呈赤金色,表面缠绕着淡淡的灵气漩涡,正是传说中能增寿百年的天元果;
果子旁摆着一株紫色灵芝,菌盖比巴掌还大,表面泛着珍珠般的莹润光泽,菌柄上还凝结着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鲁卫英只看了一眼就激动得浑身发颤:“这……这是万年补天芝!哪怕生吃一口都能抵得上数十年苦修,要是炼制成丹药,突破元婴后期更是十拿九稳啊!”
他的目光继续移动,落在一根半尺长的金色竹子上,竹身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雷纹,隐隐有细微的电光跳跃。
“我的老天爷!这是三大神木之一的金雷竹啊!用它炼制的法宝,天生自带雷属性攻击,威力堪比上品灵器!还有这个,这个是……”鲁卫英指着供桌角落的一枚血色莲子,语无伦次地喃喃着,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他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两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这些宝贝全都塞进储物袋。就在这时,南陇侯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跟一盆冰水似的浇了他满头满脸:“劝你最好别动歪心思。
你真当这些宝贝是白给的?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拿走,早就被人搬空了,轮得到咱们在这儿捡便宜?”
鲁卫英正处于兴奋头上,被这话一噎,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反驳:“南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独吞不成?”
可话刚说完,他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石厅四周的岩壁,声音突然顿住,语气也变得迟疑起来,“咦?这岩壁上刻的是什么?怎么看着像佛门的符文?难道是传闻中的小须弥金刚阵?”
南陇侯原本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一听“小须弥金刚阵”这六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连忙凑过来,拉着鲁卫英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鲁兄,你认识这阵法?那可太好了!快说说,有没有破解的法子?”他这副急切的模样,跟刚才那个高冷的修士判若两人。
其实南陇侯刚进石厅那会儿,早就按捺不住抢宝的心思了。他当时直接祭出本命飞剑,对着那颗最显眼的天元果就劈了过去,结果剑光刚碰到供桌范围,就被一道金光弹了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这才注意到,石厅四壁的岩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佛门符文,这些符文隐隐交织成一个庞大的阵法,将供桌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其中。
他研究了半天,别说找到破阵之法了,就连这阵法的名号都叫不出来,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鲁卫英就进来了。
刚才他开口提醒鲁卫英,一半是出于几分同门之谊,另一半则是想看看鲁卫英也吃个闭门羹,没成想鲁卫英竟然认识这阵法。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南陇侯看着鲁卫英,眼神里的期盼都快溢出来了,那模样,简直就差把“求你指点”四个字刻在脸上。
鲁卫英却没立刻开口,他绕着石厅缓缓走了一圈,手指轻轻摩挲着岩壁上的符文,眉头越皱越紧。
过了好半晌,他才转过身,对着南陇侯苦笑道:“不瞒南陇兄,我年轻的时候曾侥幸得到过几本佛门古籍。
里头的功法因为属性相冲没法修炼,但记载的一些佛门阵法我倒是仔细钻研过,这小须弥金刚阵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棘手的那种。”
南陇侯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但还是硬着头皮追问道:“鲁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阵法破解起来很麻烦?”
他一边问,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瞄了眼供桌上的天元果,心里跟有千万只猫在抓挠似的,痒得难受。
鲁卫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是很难破解,是根本没有取巧的法子!这小须弥金刚阵又叫金刚困仙阵,是佛门少有的纯防御阵法,没有所谓的阵眼和破法口诀,只能靠蛮力硬砸。
论防御强度,它在所有阵法里排不上号,但论持久力,它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只要阵法没有被彻底摧毁,哪怕只剩下一丝灵力,也能瞬间恢复如初。
想要破阵,就得一刻不停地用最强的攻击消磨它的灵力,直到把阵法的能量耗尽为止。”
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鲁卫英随手一挥,一道火球术便朝着供桌飞射而去。火球刚飞到供桌上方三尺之处,一道金色光罩突然凭空显现,光罩厚重得如同精钢铸就,表面布满了流转的佛文。
火球“砰”的一声撞在光罩上,瞬间炸裂开来,化作一团火星消散无踪,而光罩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表面的佛文反倒变得愈发璀璨,一个个金色的古佛文字如同绽放的金莲,光彩夺目。
这一幕南陇侯刚才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只是撇了撇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鲁卫英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阵法的威力,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他正想再尝试用其他法术试探一番,突然眼睛一瞪,伸手指着供桌惊呼起来:“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南陇侯连忙转头望去,只见金色光罩中心的供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盏银色圆钵。圆钵只有人头大小,表面刻满了深奥繁复的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在钵身上游走不定。
圆钵周围的八个方位,各摆放着一块乳白色的玉符,玉符散发着柔和的灵光,将圆钵牢牢环绕在中央。
而在圆钵上方一尺左右的地方,一口银色小剑、一把乌黑禅杖和一颗血红圆珠正静静悬浮着,纹丝不动,却散发着令人心头发悸的威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愣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刚才明明把供桌看得仔仔细细,除了那几样灵物,根本没有其他东西,这银钵和三件法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阵法催生出来的幻象不成?
还没等两人琢磨明白,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供桌上的银钵、玉符和三件法宝突然一闪,如同泡沫般凭空消失,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留下。而四周岩壁上的符文和笼罩供桌的金色光罩,也随之悄无声息地隐去,石厅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南陇侯抿紧嘴唇,眉头紧锁,低头陷入了沉思。鲁卫英也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刚才的景象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但两人都看得真真切切,那银钵和三件法宝绝非幻象,而且它们散发的气息远比供桌上的灵物更加恐怖。
很明显,之前的天元果、补天芝这些宝贝,不过是引诱他们破阵的诱饵,真正的重宝,其实是那突然出现的银钵和三件法宝!
想通这一点,南陇侯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对着鲁卫英笑道:“鲁兄,看来咱们这次真是来对地方了!要是能破开这佛门阵法,拿到里面的宝贝,别说突破元婴后期,就算是冲击化神境,咱们也有了几分底气!”
鲁卫英原本还有些顾虑,但一想到那银钵和三件法宝的逆天威力,之前的不安和忌惮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点头道:“南陇兄说得极是,如此重宝,确实值得我们全力以赴。
不过这阵法只能靠蛮力破解,咱们恐怕要耗费不少元气,甚至可能损伤根基,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哈哈哈!只要能拿到宝贝,别说耗点元气,就算折寿十年,我也毫无怨言!”南陇侯拍着胸脯保证,目光死死地盯着供桌,“鲁兄刚才说破阵只能靠蛮力,那咱们现在就动手吧!放心,等破开阵法,里面的宝贝咱们一人一半,绝不含糊!”他生怕鲁卫英临时变卦,连忙把分配方案说了出来。
鲁卫英听到“一人一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爽快地答应道:“好!就依南陇兄所言!”
两人当即不再迟疑,各自后退几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南陇侯掏出本命飞剑,剑身金光暴涨,散发出凌厉无匹的剑气;
鲁卫英也祭出了自己的成名法宝,一面绘着风龙图案的法旗在空中展开,猎猎作响。
然而,两人看似同心协力破阵,实则都在暗中提防着对方,彼此间的距离若有若无地拉远了些,眼神中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毕竟在重宝面前,所谓的盟友,随时都可能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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