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哈利缓缓开口，他抬手戳戳雷古勒斯的衣角，“你为什么会觉得小巴蒂他……呃，对你，不太一样？”
哈利磕磕绊绊地表达出自己的疑问：“为你……背叛伏地魔？”
雷古勒斯于是笑了笑：“小巴蒂缪斯·克劳奇……”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纯粹而偏执的人。”
“这份偏执和纯粹，更多地表现为对老克劳奇的仇恨。”
从小到大，小巴蒂被老克劳奇掌控着、打压着。
他在痛恨的同时，又隐约带着对父权的警惕，畏惧也有，但稀薄的可怜。
他转向伏地魔的原因，一个是为了和老克劳奇作对，另一个就是为了获得能够推翻他父亲的力量。
这种欲望在他得到伏地魔的引导之后被放大了，他一度将伏地魔视为精神导师。
不过他依然惦念着他的母亲。
所以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他对老克劳奇的仇恨还并不明显，最多是显得叛逆。
可到了现在，他被囚禁将近十年，母亲又被老克劳奇换进阿兹卡班，死在冰凉阴寒的监狱。
而换囚的行为，却成为老克劳奇标榜自己顾念亲情，善良仁慈的象征。
母亲的死和小巴蒂所经历的痛苦，变成了老不死自我感动的工具。
他对老克劳奇的恨意达到顶峰。
正是在他最恨的时候，雷古勒斯横插一手，安排好了前方所有的计划，然后给了他一根魔杖，亲手赋予他报仇的机会。
这种明确的指导，和一个在小巴蒂眼中近乎恩赐的机会，两相结合，被他心中疯狂至极的仇恨催发，形成了一种扭曲的感情。
这种感情绝对算不上积极健康。
西里斯或许想不到那么细，那么多，那么复杂，但是他足够敏锐。
他的直觉足够强大。
这也是他反应这么大的重要原因。
“想来，他该是已经收到了伏地魔的指示，所以才假扮成疯眼汉，来到霍格沃茨对伏地魔命中注定的死敌动手。”
雷古勒斯缓缓说道：“但很显然，他已经并不完全忠诚于他的主子了。”
“你想策反他吗？”哈利问道。
雷古勒斯：“总不能让他待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一直给您添堵。”
“而且……小巴蒂即使放在食死徒中，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了。”雷古勒斯思索道，“多他一个不多。”
雷古勒斯迟疑一下：“不过主要还是看您的意愿。”
“如果您不乐意留下他，那么现在就把他解决掉，换上我们的人来继续配合伏地魔演完这出戏，想来会更顺利。”
哈利看出他的踌躇，忍不住好奇地询问：“你以前和他熟悉吗？”
“熟悉谈不上……”雷古勒斯轻叹一声，“但是那段时间……哈利，你知道的，那时布莱克在食死徒中的处境算不上好。”
“他帮过我。”
“这样啊。”哈利恍然，然后爽快答应。
“那你把他发展为下线吧，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谁让你是我小叔叔呢？”
“休伯特应该和你分享过一些掌控下线的方法，你可以根据情况挑一挑。”
“不过，如果他不听话，你还是尽早把他解决掉比较好。”
说着，哈利打了个哈欠：“这里的情况就交给你吧，能成就成，不能成拉倒。”
“我还是个未成年，还要长身体呢，我先回去睡了。”
雷古勒斯愣了片刻，动了动嘴角，露出微笑：“谢谢。”
哈利摆摆手。
走到门口，他又想起来什么，转头警告道：“对了，你跟他说，不许针对我的朋友，不然我就把他揍成大猪头！”
雷古勒斯失笑：“好。”
哈利不知道雷古勒斯和小巴蒂说了什么。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穆迪”的表现显得格外古怪。
他看看哈利，又看看德拉科——坐在哈利身边的“朋友”。
然后……哈利疑心自己是不是在此人眼中看到了某种被称作鄙夷的情绪。
一下课，哈利就尾随“穆迪”教授回到了黑魔法防御术的办公室。
小巴蒂卸下伪装，神情复杂地看了哈利一眼，然后微微低头，语气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你有什么事？”
哈利好奇地用魔杖戳戳小巴蒂被衣袖遮掩的左手小臂。
那里的黑魔标记已经被更强大的掌控力量所覆盖，但尚未完全祛除。
可以理解，祛除黑魔标记可不是个小工程，得等到假期的时候，把小巴蒂扔到医疗部关一段时间才行。
哈利看向小巴蒂，两只绿色的大眼睛里闪现出八卦的光芒。
他眼珠一转，开始打探：“所以……西里斯和雷古勒斯跟你说了什么？”
“西里斯最后揍你了吗？”
“你喜欢雷古勒斯吗？”
“你……”
小巴蒂额角爆起一根青筋。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告诫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
这个小屁孩现在是顶头上司……顶头上司……
小巴蒂：“……”
好生气！
小巴蒂勉强冷静下来，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大布莱克吗？他可是差点打死我。”
“雷古勒斯并没有说别的……”小巴蒂顿了顿，“他只告诉我，除了黑魔王，还有更好的选择。”
其实不然。
直到现在，小巴蒂也依然能回想起雷古勒斯的话。
“你保护不了你的母亲，因为你弱小。”
“你选择伏地魔，因为你想变强，想让老克劳奇付出代价。”
“因为你最终保护不了你想要保护的人，甚至无法摆脱老克劳奇的操控，所以你痛恨。”
“然后你选择另一个人继续操控你的人生。”
……
小巴蒂还记得雷古勒斯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
“做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再选择他人掌控你的人生。”
“老克劳奇拼尽一切，不择手段也要获得的权力、地位和声望，你去毁掉。”
“然后你要轻而易举地获得这一切。”
“小巴蒂缪斯·克劳奇，这才是你该做的。”
是指导，也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雷古勒斯……小巴蒂心想：他大概是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耀眼极了。
“噫……”哈利撇撇嘴，发出恶心的声音，“我才不信呢……”
“看看你脸上那副表情吧。”哈利抱着双臂，故意打了个哆嗦，“好恶心。”
“像个痴汉。”
小巴蒂：“……”
小巴蒂脸色微微发黑，迅速转移话题：“所以你还有别的事吗？”
“有的。”哈利诚恳道，“是这样的，教授。”
“我思来想去，对于你先前的找事和针对，我还是非常生气。”
都把德拉科气成什么样了……
小巴蒂：“……？”
哈利：“所以我决定揍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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