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盈满泪水的眼睛警惕地扫向四周，试图寻找危机的来源。
而几乎在小灵抬头的同一瞬间，从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小月，所化的黑暗如同受惊的夜枭，猛地向后退缩。
随即毫不犹豫地、以最快的速度融入了更深的夜色之中，向着远离这个“家”的方向疯狂遁去！
她甚至没敢再多看一眼小灵那带着泪痕的小脸。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小月所化的黑暗如同惊弓之鸟，一路毫不停歇地遁回那位于下水道深处的暗门之前。
直到确认那扇覆盖着浓厚黑暗气息的门户安然无恙，她才略微松了口气，重新凝聚出身形。
然而，脑海中的质问接踵而至。
“（我是乱码）#（为什么要跑？）”
“（我不想当乱码了）#（明明可以杀了她。）”
漆黑的字体带着冰冷的质疑。
小月的心脏猛地一缩，但她的反应极快，语气带着刻意营造出的冷静与后怕。
“杀不掉的，她身边那个女子，气息估计很强，我根本看不透。”
“如果刚才贸然动手，不仅会立刻暴露我们的位置，说不定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她顿了顿，又迅速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强硬。
“你给我力量就够了，不要一直问我。”
“我说了会杀了她，就一定会做到。我从不骗人。”
在她连续的话语下，脑海中的黑色字体似乎停滞了片刻，像是在权衡。
最终，只留下了一个简单的字：
“（不嘻嘻）#（好）”
小月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仿佛赢得了一场小小的、无声的博弈。
她深吸了一口污浊而熟悉的空气，推开暗门，走进了她现在的“家”。
刚踏进去，一个赤裸的身影就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正是“Z”。
她仰起苍白却在此刻显得有些笨拙努力的脸，看着小月，断断续续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新…新年快乐…小…小小月…”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和祝福，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进了小月记忆深处最不敢触碰的锁孔。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
“（小小月……小紫……）”
这个专属的、带着亲昵和依赖的称呼，只有小紫会这样叫她。
而“Z”，正是她用小紫残破的灵魂碎片，混合着无数绝望与扭曲的实验，才勉强“制作”出来的存在……
小月看向墙上那个她昨晚才“换”上的、崭新的电子钟。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00:01。
她这才明白了。
这是她昨晚设定的“程序”，她告诉“Z”，当时钟跳过午夜12点，就要对她说：“新年快乐，小小月。”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复杂的慰藉交织着涌上心头。
她看着“Z”那空洞中带着一丝执行命令后的茫然的双眼，声音有些干涩地回应：
“嗯……新年快乐……小紫……”
“Z”听到回应，像是完成了既定任务，转身就准备钻回那床棉被里。
因为主人说过，晚上要去睡觉。
“等等。”小月却伸手轻轻拦住了她。
“今晚…可以晚点睡…”
看着“Z”那双懵懂无知、映不出任何情绪的大眼睛，小月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柔了些，“有好吃的。”
“Z”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纯粹因为“食物”而产生的笑容，含糊地说：“饿…想吃…”
“嗯，一会就吃。”小月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扫过自己身上沾满血污、缠绕着脏污绷带的身体，又看了看同样赤裸、皮肤上沾着暗红污渍和尘土的“Z”。
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与腐败的气息。
“（今天……是新年啊……应该……可以干净一点吧？）”
一个微弱的、近乎奢侈的念头浮现。
她拉着懵懂的“Z”走到那个原本盛满暗红色液体的角落。
她沉默地看着那桶令人作呕的血池，心念一动，整个血池连同其中的污秽之物，便被她的黑暗空间彻底吞噬、清理。
随后，她开始解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然后是那一层又一层、已经被血污浸染得僵硬发黑的绷带。
“Z”只是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指令。
当绷带完全解开，露出的是一具布满新旧伤痕、皮肤上覆盖着厚厚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痂和污垢的躯体。
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和样貌。
小月抬起头，一片浓郁的黑雾在她头顶上方凝聚。
随后，冰冷的水滴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如同一场简陋的室内冷雨。
洗澡开始了。
只有冷水，没有热水，没有香皂，更没有沐浴露。
“Z”自然是不会自己洗澡的。
小月便亲手为她清洗，那些附着在“Z”苍白皮肤上的污垢和血迹，有些只是表面沾染，用冷水勉强可以冲掉大部分。
但有些地方，血迹已经几乎与皮肤凝结在一起，形成了顽固的、暗红色的硬壳。
小月耐心地、一点点地用手抠刮，用冰冷的水流冲刷。
遇到实在难以清理的角落，她的指尖便会凝聚起一丝极其锋锐的黑暗力量。
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将那层污秽的“外壳”连带着极薄的一层死皮一起割除。
黑色的污血混着清水流下，露出底下更显苍白的肌肤。
紧接着，她又会动用那源自吞噬而得的、微弱的治愈力量，让那细微的伤口迅速愈合。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Z”身体那些私密的、属于少女的曲线和部位。
尽管“Z”的眼神依旧空洞。
尽管这具身体在某种意义上源于她的“创造”。
但小月的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泛起了红晕。
一种混杂着羞赧、尴尬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悲哀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只能更快地移开视线，专注于清洗的动作。
她也在清洗自己，用同样的方式，一点点地刮掉身上积攒了数月的血污和污垢。
用黑暗之力割除那些与伤痕黏连在一起的顽固污渍，然后再用治愈能力抚平。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仿佛是在剥离一层代表着过去数月残酷生存的“外壳”。
当所有的污秽都被清除。
当那些新增的、实验留下的伤痕也被暂时治愈。
冰冷水流之下的，是两具焕然一新的躯体。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斩神，哥哥居然也是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