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叹了口气，开始叙述当时的情况，语气中带着困惑与无奈。
“我们院的看守是非常严格的，尤其是对于小月这样情绪极不稳定的未成年患者，几乎不会给她独处的机会。”
“每晚都会有专门的女性护工陪护，甚至需要抱着她入睡，以防意外。”
“但是……”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
“负责陪护的护工醒来时，发现小月已经……她用床单系成了绳子，自缢了。”
“事后调查发现，小月不知道从哪里藏匿了一点她平时服用的安眠药，偷偷放入了那位护工的水杯中。”
“等到护工熟睡后，她非常冷静地推开护工，完成了整个过程。”
李医生的眉头紧锁：“整个行为……行云流水，计划周密。”
“完全不像一个精神崩溃的孩子能做出来的，更像是一个……早就计划好一切的人。”
“我们后续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内部调查，但没有任何线索，最终……只能以她因极度愧疚、精神失常导致的自杀结案。”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小灵刚刚因为找到相册而稍微松动的心防上。
小紫被怪物撕碎……
小月疯了……
现在，小月也……自杀了？
她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两个朋友，都以最残酷的方式，彻底离开了。
小灵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小小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软倒下去。
夏拧反应极快，一把将其扶住她。
随后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对着李医生匆匆说了句：“谢谢您告知，打扰了”。
便半扶半抱着精神恍惚的小灵，快步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一路沉默。
小灵任由夏拧牵着，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玩偶，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泪都好像流不出来了。
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将外面世界的喧嚣与残酷隔绝。
夏拧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担忧地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小灵。
小灵没有像得知小紫死讯时那样嚎啕大哭。
她只是异常安静地、轻轻地侧过身，将额头抵在夏拧的肩膀上，小小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过了一会儿，夏拧才感觉到肩膀处的衣料传来一点点湿意。
然后，她听到小灵用带着浓重鼻音、微不可闻的、充满迷茫和恐惧的声音，轻轻地问：
“夏老师……要是有一天……你们都走了……我……我该怎么办……”
她失去了小紫，失去了小月。
她害怕再失去冷轩哥哥，失去小南姐姐和红缨姐姐，失去哥哥……失去此刻身边这个给予她温暖和保护的夏老师。
夏拧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她伸出手，将小灵更紧地拥入怀中，一只手温柔地、坚定地拍着她的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笃定：
“小灵不怕。”
“别的不敢保证，但至少……夏老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保证。”
（嘻嘻?????）
（不嘻嘻╥﹏╥…）
-----
沉入那片绝对黑暗、空气污浊的地下空洞。
粘稠的黑暗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包裹着中央那桶散发着浓烈腐败与血腥气味的暗红色液体。
小月静静地浸泡在其中，只露出一张苍白麻木的脸，借助这令人作呕的“疗愈”恢复着上午被林七夜神威灼伤的伤势。
在角落那边，浑身赤裸的少女“Z”已经将堆积如山的食物扫荡一空。
她满足地蜷缩在那床偷来的碎花棉被里，苍白的肚皮微微鼓起。
然而，一种更深层的、源于本能的“饥饿感”似乎并未被这些普通食物完全平息。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却异常清晰的“叽叽喳”声，刺破了空洞内死寂的帷幕。
“Z”猛地从棉被里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捕食者般的锐光。
她侧耳倾听，鼻翼微微翕动。
“老鼠……是老鼠……主人说过……这个可以吃……”
强烈的进食欲望再次被勾起。
她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揉着鼓胀的胃部，一边含糊地嘀咕着：“撑……好撑……”
但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赤裸的双足踩在冰冷粘稠的血污地面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步步挪去。
她走到地下空洞的边缘，那里是岩壁与人工修葺痕迹的交界处，也是那扇与岩壁几乎融为一体的暗门所在。
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但显然还隔着一层坚实的阻碍，来自楼梯之外，属于“外面”的世界。
“在外面……吃不到……”
她混沌的大脑里，牢牢记得主人最重要的命令——绝对不能走出这里。
赤裸的少女在暗门前徘徊了片刻，猩红的瞳孔注视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渴望的低呜。
但最终，对主人命令的服从压倒了对“食物”的渴望。
她沮丧地低下头，转身慢吞吞地走回角落，重新钻回了那床棉被里，将自己蜷缩起来，试图忽略那诱人的“叽喳”声。
“不……不吃了……”
她对着棉被闷闷地嘀咕了一句，仿佛在说服自己。
空洞之外，管道的阴影里，那只灰褐色的老鼠依旧在“叽叽喳”地叫着，黑豆似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它试图寻找缝隙钻入，但那扇暗门严丝合缝，表面更是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不祥气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牢牢阻隔在外。
过了一会儿，那“叽叽喳”的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逐渐变得密集、嘈杂起来。
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老鼠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它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管道缝隙之中，数量越来越多，几乎形成了一片小小的、蠕动的灰色潮水。
它们没有盲目冲撞，只是静静地聚集在暗门外，无数双小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交流与窥探。
（求书评，宝宝们。）
??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斩神，哥哥居然也是守夜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