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说到这里放下酒杯，然后才继续说道：“三日后，我会安排一场演习。你挑一百名最好的老水兵，学堂挑五十名入学三个月的新学员。同样的两艘船，从福州出发到基隆，再返回。比航时、比操帆、比炮击精度，如何？”
郑维年一愣，随即拍案：“好！若学堂那些娃娃赢了，末将从此唯荣国公马首是瞻！对于海军军官学堂的事情，我全心全意支持。”
贾赦听了郑维年的话，微笑着说道：“郑提督，若你赢了呢？”
郑维年说道：“如果是下官侥幸赢了，那下官希望这学堂改制整合之事，还请荣国公缓行。”
贾赦拿起酒杯，一口干了一杯，然后说道：“一言为定。”
三日后，马尾港外海风猎猎。两艘同型的八百吨炮舰并排停泊，桅杆上分别挂着“老水师”和“新学堂”的旗帜。岸上观者如堵，连寻常百姓都挤在岸边看热闹。
贾赦与郑维年并立高台，手持千里镜。
号炮一响，两舰同时升帆。老水师那艘果然经验丰富，起帆、转向一气呵成，迅速领先半个船身。看到这里，郑维年面露得意。
但驶出二十里后，情况开始变化。新学堂的舰长是一个才十九岁的学员，他根据这几日观测的风向潮汐数据，果断下令调整帆角，走了一条看似绕远的航线，而老水师则按习惯走直线。
半个时辰后，当两舰在预定转向点相遇时，新学堂的船竟反超了！
到这个时候，郑维年脸色变了，几乎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更让郑维年震惊的还在后面，在炮击环节，靶船设在三里外。老水师按传统方式，目测距离、凭经验调整仰角，三轮齐射，中五发。新学堂却用上了新式的测距仪、计算尺，学员们在甲板上快速演算，然后报出精确的射击参数。
六轮齐射之后，全中。
当新学堂的船率先冲过终点线时，岸上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郑维年呆立良久，忽然转身，单膝跪地对着贾赦说道：“国公爷，末将……服了。”
贾赦扶起郑维年，笑了笑说道：“不是让你服我，是让你明白，时代变了。老经验宝贵，但必须与新学问结合。”
贾赦指向那艘归航的学堂舰，“那船上用的测距仪，是格致院刚研制出来的；他们算射击参数用的公式，是西洋还没有用在实战中的最新海战理论。这些，都是学堂要教的。”
郑维年重重点头：“末将明白了，闽地海军军官大学堂的事情，末将定全力配合！”
有了这次“实战”验证，贾赦在闽地的推进海军军官建设的事情顺利许多。贾赦整合了原有的船政学堂与水师讲武堂，扩建校舍，增设轮机实验室、海图绘制室、甚至建了一个小型船模水池，用于研究舰船流体性能。
在离开福州前，贾赦特意去看了正在建造的新式巡洋舰。船坞里，巨大的龙骨已成型，工匠们如蚁群般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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