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通过双穿门支援抗战

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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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春潮涌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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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声与蓝图

一九四八年二月一日的清晨,哈尔滨还裹在冬末的薄雾里。松花江的冰面在晨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仔细听,能听见冰层深处传来细微的断裂声,像大地沉睡一冬后舒展筋骨的轻响。

林默站在东北工业规划局新大楼顶层办公室的窗前。这是幢俄式建筑改造的三层小楼,去年秋天才挂牌启用。他的办公室在顶层东侧,窗户正对着松花江。窗玻璃上还凝着昨夜的霜花,他用掌心焐开一小片,江水与晨光便透进来。

桌上摊着一月份的总结报告,墨迹未干。但他此刻没看报告,只是望着江面——几艘破冰船已经开始作业,黑色的船身在冰面上犁开一道道深痕。船尾拖着白色的水迹,在晨光里格外醒目。更远处,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江边走动,那是渔民在查看冰情,盘算着开江后第一网该撒在哪里。

“林工。”

门被推开,杨将军裹着一身寒气进来,军大衣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霜。他手里拿着另一份文件,油墨味混着屋外清冷的空气一起涌进来。

“一月份的数据。”杨将军把文件放在桌上,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工业产值同比增长百分之一百八。机械制造那块尤其亮眼,新建的拖拉机厂月产能突破五百台了。”

林默转过身,没急着看数据,先拎起桌上的暖壶,给杨将军倒了杯热水。白瓷缸子冒着热气,杨将军双手捧住,长长舒了口气。

“农业合作社呢?”林默问。

“扩了四倍,覆盖六成农户。”杨将军喝了口水,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在桌上摊开,“你看,红色标记的是新建成的厂子,蓝色是正在建的,绿色是规划的农业合作社区域。”

地图上,红蓝绿的标记从哈尔滨向四周辐射,像春天里萌发的新芽,密密匝匝。林默的手指划过松嫩平原一带,那里绿色标记最密。

“春耕准备怎么样了?”

“都在动。”杨将军说,“化肥厂出了第一批产品,农机站在搞培训。就是……”他顿了顿,“老百姓心里还是犯嘀咕。几千年都是老法子种地,突然让用机器、用化肥,怕糟践了庄稼。”

林默点点头,目光又转向窗外。江面上,一块巨大的浮冰在破冰船的撞击下裂开,发出沉闷的巨响。冰缝里,深黑色的江水翻涌上来,带着春天的气息。

“不怪他们。”林默轻声说,“没见过的东西,谁不怕?所以我们得让他们看见,还得让他们亲手试试。”

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块大黑板,上面用粉笔画着今年的工作脉络图。二月的部分已经写了七八条,但还有许多空白。林默拿起粉笔,在“农业生产”那栏下面又添了一行:组织示范田,让农民眼见为实。

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的声音清脆,像冰裂的第一声。

二、机床与汗水

二月三日的沈阳,气温比哈尔滨高些,但厂房里依然寒冷。第一机床厂的装配车间是个高大的砖瓦房,屋顶的玻璃天窗透下苍白的日光。三十台新下线的数控机床一字排开,铁灰色的机身泛着冷光,像一群沉默的巨兽。

总工程师李振华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他眼睛熬得通红,但精神亢奋,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精度达到零点零零五毫米。”他抚摸着机床的控制面板,那上面有几十个旋钮和表盘,“加工效率是普通机床的五倍。林工您看这个传动系统,我们改进了齿轮组,震动小了一半还多。”

林默弯下腰,查看机床底部的结构。油污和铁屑的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润滑油的刺鼻气味。他伸手摸了摸导轨,冰凉光滑。

“停电应急方案落实了吗?”他问。

“落实了。”李振华立刻转到机床侧面,打开一个铁皮盖子,“您看,这里加了手动摇柄。一旦停电,卸下这个插销,把摇柄套上去,就能手动操作。虽然慢,但不会让活儿半途而废。”

林默接过摇柄试了试。铸铁的手柄沉甸甸的,转动时齿轮咬合发出均匀的咔嗒声。他想起在现代工厂里见过的那些全自动机床,按下按钮就能完成一切。而眼前这台,是现代技术与这个时代现实妥协的产物——有数控的雏形,又保留了最原始的手动备份。

“工人培训得怎么样?”他直起身问。

“正在培训。”李振华指了指车间另一头。那里聚着二十几个年轻人,围着一台拆开的机床,听老师傅讲解。老师傅姓王,五十多岁,手指粗糙得像老树根,但摆弄起精密零件来,灵巧得像绣花。

“小王,你过来。”李振华招招手。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跑过来,工作服上沾着油污,但眼睛很亮。

“这是王建军,厂里最年轻的八级工。”李振华语气里带着骄傲,“这小子有灵性,图纸看一遍就能懂。林工您考考他?”

林默问了几个关于公差配合的问题,王建军对答如流,还补充了几句实际操作中容易出的问题。

“你怎么懂这些?”林默有些惊讶。这个时代,系统的机械教育还没普及。

“我自己瞎琢磨的。”王建军挠挠头,“以前在修理铺当学徒,啥机器都拆过。后来夜校开了课,我就去听,晚上回家在煤油灯下看借来的书。”

他说得很轻松,但林默能想象那些夜晚:一盏煤油灯,一本边角卷起的旧书,年轻人趴在炕桌上,一边驱赶瞌睡一边记那些枯燥的公式。而第二天天不亮,又得爬起来上工。

“好好学。”林默拍拍他的肩,“以后要你们教更多人。”

离开车间时,天已经黑了。厂区里亮起了灯,那些新安装的电灯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光带。远处的烟囱冒着白烟,在月光下变成银灰色,缓缓升向夜空。

林默在厂门口站了一会儿。寒风凛冽,但他心里是热的。他知道,这些机床、这些年轻人,将是未来工业的基石。而此刻,这块基石正在寒夜里一点点垒起来,带着机油味和汗味。

三、土地与新生

二月十日的佳木斯,积雪开始融化。农机站前的空地上,泥水和雪水混成一片泥泞,但排队的人们毫不在意。他们大多是农民,穿着厚厚的棉袄,脚上是沾满泥的棉鞋,说话时呵出白气。

队伍最前面,技术员小张站在一台机器旁,正高声讲解。那机器是林默设计的播种机,铁制的框架,带着几个圆盘和漏斗,看上去有些笨重,但在懂行的人眼里,这玩意儿是宝贝。

“大家看,这里调播种深度。”小张转动一个手柄,“这里控制播种间距。这一台机器,一天能播五十亩地!”

人群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有人点头,有人摇头,大多数人脸上写着将信将疑。

老农赵得财从队伍里走出来,蹲在机器旁仔细看。他六十多岁,脸上皱纹深得像犁沟,双手关节粗大,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他用手指摸了摸圆盘开沟器的刃口,又看了看种子箱的内部结构。

“这玩意儿真能一天五十亩?”他抬头问,声音沙哑。

“只多不少。”小张说,“赵大爷您试试?”

赵得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试试就试试。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糟践了种子……”

“糟践了,我们赔。”林默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现场。他穿着和农民差不多的棉袄,站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但一开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赵得财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是……”

“我是规划局的,姓林。”

“哦,林同志。”赵得财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表情缓和了些,“你说的啊,糟践了你们赔。”

“我说的。”林默点头,“不光赔种子,要是误了农时,我们还负责补救。”

这话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在那个年代,种子是农民的命根子,农时更是耽误不起。林默敢这样承诺,是担了天大的责任。

示范选在农机站旁边的一块空地。虽然还没到真正的播种季节,但可以模拟操作。小张启动拖拉机,挂上播种机,机器隆隆地开进地里。圆盘开沟器犁开冻土,种子均匀落下,后面的覆土板随即把土盖回去。一趟下来,笔直的播种行就出来了。

赵得财跟在机器后面,弯腰检查播种深度和间距。他看得很仔细,几乎是一寸一寸地看。看完一趟,他直起身,没说话,又跟着看了第二趟、第三趟。

三趟看完,他走到林默面前,从怀里掏出旱烟袋,慢慢装了一锅烟,点上,深吸一口。

“中。”他就说了一个字。

但这一个字,比什么夸赞都管用。周围的农民顿时活跃起来,围上去问这问那:机器多少钱?好学不?烧油多不?坏了咋修?

小张一一解答,嗓子都说哑了。林默让人抬来一桶热姜汤,给大家驱寒。农民们端着碗,围着机器,问个不停。他们的问题很实际,也很琐碎,但每一个问题后面,都是对好日子的期盼。

赵得财喝完姜汤,把碗还给林默,忽然说:“林同志,我那块地,今年就用这个种。种好了,我请你们喝酒。种不好……”

“种不好,我赔您一年的收成。”林默接过话。

老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露出稀稀拉拉的牙:“你这人,实诚。中,就这么说定了。”

太阳西斜时,人群才渐渐散去。农机站前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在泥雪里交错着。小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林工,您真敢承诺。万一……”

“没有万一。”林默看着远处的地平线,“我们得让他们相信,新时代的种田法,真的比老法子强。这信心里,要有一分是咱们用实打实的保证换来的。”

四、电流与光明

二月十八日,哈尔滨热电厂的第三机组并网发电。这是个阴天,铅灰色的云低低地压着,但电厂里热气蒸腾。巨大的锅炉隆隆作响,新安装的汽轮机高速旋转,带动发电机发出低沉的嗡鸣。

控制室里,仪表盘上的指针稳稳地指在额定位置。电力局长摘下帽子擦了擦汗——尽管房间里并不热,他是紧张的。

“电压稳定,频率稳定,负荷正常。”值班长报告。

房间里响起掌声,不热烈,但很扎实。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台机组的意义不只在于多发多少电,更在于它采用了新的锅炉设计,热效率提高了百分之十五。在这个煤炭紧张的年代,百分之十五意味着能多供多少户用电,能让多少工厂不停工。

林默站在控制室角落,没有参与欢呼。他盯着仪表盘,心里在算另一笔账:电网延伸工程。

傍晚,他回到规划局,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各县电力部门的负责人,施工队队长,还有从苏联请来的专家。长条会议桌上摊着地图,上面用红蓝笔画着电网延伸的线路。

“到今年年底,要实现乡乡通电。”电力局长开门见山,“现在是二月,满打满算还有十个月。都说说,有什么困难。”

沉默。抽烟的,喝水的,低头看笔记的,就是没人说话。

“我替你们说吧。”林默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一是缺电线杆,二是缺电线,三是缺变压器,四是老百姓不懂电,怕电,不敢用。对不对?”

有人点头,有人苦笑。

“电线杆,用水泥预制。咱们有水泥厂,自己造。”林默走到地图前,“电线,铜不够,用铝线替代。铝的导电性差些,但粗一点能补偿。变压器……”他顿了顿,“先从重要厂矿调剂,同时抓紧建变压器厂。”

“那老百姓怕电呢?”有人问。

“咱们派人下去,一个村一个村地教。”林默说,“教他们怎么用,怎么防。还得编个顺口溜,好记。”

散会后,天已经黑透了。林默没回办公室,而是走到大楼天台上。哈尔滨的夜景在眼前展开——星星点点的灯火,比起现代都市微不足道,但每一盏灯,都是一个家庭的光明,一个孩子可以在灯下读书,一个妇人可以在灯下缝补,一个老人可以在灯下抽一袋安稳的烟。

更远处,是尚未通电的乡村,沉在黑暗里。但林默知道,用不了多久,光明会像水一样流过去,流进每一个村庄,每一户人家。

夜风吹来,带着江水的湿气。他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一张老照片:五十年代初,一个偏僻山村第一次通电,全村人聚在唯一一盏电灯下,仰头看着那团光,表情像在看神迹。

那时他只觉得是段历史。现在他知道了,那光是需要人翻山越岭去架的线,是需要人一根根去埋的电线杆,是需要人一遍遍去讲解的安全知识。光是具体的,是有重量的,是无数人用肩膀扛进深山的。

五、课堂与未来

二月二十日,东北工业大学的新教室里,黑板擦得发亮。上面写着一行复杂的公式,关于金属疲劳强度的计算。讲台下坐着三十多个学生,年纪从十八九到三十出头不等,清一色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但眼神都专注。

他们是“先进制造技术”专业的第一批学生,都是从各个工厂选拔出来的青年技工。此刻,他们盯着黑板,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飞快移动,生怕漏掉一个字。

讲课的是位老教授,姓陈,早年留学德国,回国后一直在大学教书。他说话带着南方口音,怕学生听不懂,每讲一段就停下来问:“听明白了吗?”

大多数时候,学生们点头。但也有听不懂的,就举手。一个来自鞍钢的小王站起来,问:“陈教授,这个应力集中系数在实际加工中怎么控制?”

问题很具体,陈教授眼睛一亮,详细讲解起来。他不只讲理论,还结合自己在德国工厂的见闻,讲实际案例。学生们听得入神,连下课铃响了都没人动。

课间休息时,小王和几个同学凑在一起讨论刚才的内容。他们说话时手上比划着,好像在操作无形的机床。有个同学从怀里掏出半个窝头,一边啃一边看笔记。

“慢点吃,别噎着。”林默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拎着一壶热水。

学生们忙站起来。林默摆摆手,让他们坐,给每人倒了碗水。“学习紧张,更得注意身体。”

小王接过水,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在厂里的时候,觉得自个儿手艺还行。来这一听课,才知道不懂的太多了。”

“所以才要学。”林默在他旁边坐下,“以前咱们是知其然,现在要知其所以然。知道了为什么,才能改进,才能创新。”

他环视这些年轻人。他们脸上有工装留下的油渍,手上有老茧,但眼睛里有光。那是求知的光,是想把事做好的光。

“你们学成了,要回去教更多人。”林默说,“一个人手艺好,顶多出一批好零件。一群人懂了原理,能改进工艺,能设计新机器。这才是咱们搞工业的正道。”

下午是实践课,在学校的实习工厂。这里有几台旧机床,学生们轮流操作。小王上车床时,手法熟练,但陈教授在旁边看着,不时指点:“进刀量可以再大点……这里转速调高……对,就这样。”

铁屑飞溅,在阳光下闪着光。机床的轰鸣声里,陈教授对林默说:“这些都是好苗子。苦过,知道不容易,所以肯学。你看小王,昨天问我借高等数学的书,说要补。”

“能跟上吗?”

“吃力,但肯钻。”陈教授感慨,“我教了这么多年书,这一批学生,最让人心疼,也最让人欣慰。”

离开学校时,天飘起了小雪。林默走到校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里灯火通明,那些窗户后面,有多少个像小王一样的年轻人,在灯下啃着难懂的知识,想着怎么让机器转得更好,怎么让国家变得更强。

雪落在他肩上,很快化了。他想起自己读大学时,也常在图书馆待到闭馆,走回宿舍时,路上已经没什么人。那时想的是前程,是出路。而这些年轻人想的,是更沉重也更光亮的东西。

六、病床与新生

二月二十五日,哈尔滨中心医院正式接诊。这是一栋三层楼房,白墙红瓦,在阳光下显得干净明亮。一大早,门口就排起了队——有扶着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女,有捂着肚子的汉子。

院长姓苏,五十多岁,戴着眼镜,说话温和但有条理。他亲自在门口维持秩序,看到行动不便的就让人搬椅子,看到孩子哭就递块糖。糖是稀罕物,他自己省下来的。

林默来时,苏院长正在给一个发烧的孩子量体温。孩子约莫三四岁,小脸烧得通红,在母亲怀里蔫蔫的。体温计显示三十九度五。

“得住院。”苏院长说,“肺炎。”

孩子母亲一下子哭了:“大夫,俺们没钱……”

“新社会了,看病不要钱。”苏院长柔声说,“先治病,别的再说。”

他亲自领着母子俩去办手续,安排床位。护士站里,几个年轻护士忙而不乱——她们是卫校刚毕业的,还有些生涩,但很认真。一个护士给孩子扎针时,手有点抖,扎了两次才成功,急得眼圈都红了。

“不急,慢慢来。”苏院长拍拍她的肩,“谁都有第一次。”

林默在各个病房转了转。内科病房住的大多是老人,外科病房有工伤的工人,妇产科那边传来婴儿的啼哭——今天有三个新生命在这里降临。最里头是传染病区,隔离措施已经做好,虽然简陋,但该有的都有。

“最难的是缺药。”苏院长私下对林默说,“盘尼西林、磺胺,这些特效药,咱们自己还不能生产,靠进口,量太少。有时候看着病人,明明有药能治,但就是没有……”

他说不下去了,摘下眼镜擦了擦。这个在战地医院见过无数生死的老军医,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会有的。”林默说,“药厂已经在建了,年底就能投产。”

“那就好,那就好。”苏院长喃喃道,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提议的农村医疗培训,第一批学员今天报到。五十个人,都是各公社选送的知识青年。”

他们走到医院后院,那里腾出了几间平房当教室。五十个年轻人坐在条凳上,大多十七八岁,脸上带着庄稼人的质朴和紧张。讲台上,一个中年医生正在讲人体结构,黑板上画着简单的心肺图。

“这些孩子,学三个月,就要回去当赤脚医生。”苏院长说,“三个月,只能教最基础的。常见病诊断,简单伤口处理,接生,防疫。但就是这点基础,能救多少人的命啊。”

林默透过窗户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他们专注地听着,记着笔记。有个姑娘手笨,笔记记得歪歪扭扭,急得脸都红了。旁边的男孩看见了,把自己的笔记推过去,让她抄。

“他们会有出息的。”林默轻声说。

中午,医院食堂开饭。主食是窝头和高粱米饭,菜是白菜炖土豆,少见地放了几片肉。病人和工作人员一起吃,能自理的自己打饭,不能自理的由护士喂。有个老人牙口不好,护士就把窝头掰碎了,泡在菜汤里,一勺勺喂。

林默也打了一份饭,坐在食堂角落吃。旁边是个骨折的工人,胳膊打着石膏,用一只手艰难地扒饭。林默帮他扶了扶碗。

“谢谢啊同志。”工人咧嘴笑,“厂里机器碰的,不碍事。大夫说了,养养就好。”

“哪个厂的?”

“机床厂的。新机器,操作不熟。”工人说到这眼睛亮了,“不过那机器真好使,干起活来快。等俺好了回去,还得好好学。”

正说着,外头传来鞭炮声——是妇产科那边,有家属来报喜,生了个大胖小子。虽然医院规定不能放鞭炮,但门卫看见了也没真拦,只是笑着摇头。

“又添丁了。”工人也笑,“好啊,人旺,国家才旺。”

吃完饭,林默离开医院。走出大门时,回头看了一眼。白楼静静立在那里,窗户反射着午后的阳光。那里有痛苦,也有希望;有离别,也有新生。而这一切,都刚刚开始。

七、堤上的灯火

二月二十八日,松花江的冰层已经大面积开裂。白天能听见冰裂的咔嚓声,夜晚能看见江面上漂着的浮冰,在月光下像散落的碎银。水位开始上涨,这是春汛的前兆。

三月一日凌晨三点,电话铃把林默惊醒。值班员的声音急促:“林工,双城段水位超警戒线,有溃堤风险!”

林默套上衣服就往外走。吉普车已经在楼下等着,杨将军也在车里,脸色凝重。

“上游开化快,冰凌堵塞河道,水位猛涨。”杨将军简单汇报,“双城那段堤是旧社会修的,年久失修,恐怕扛不住。”

车在黑暗中疾驰。路上已经有部队的卡车往江边赶,车灯在夜幕中连成晃动的光带。接近江堤时,能听见江水奔腾的轰隆声,那是冰凌撞击堤岸的声音。

堤坝上已经聚满了人。战士们扛着沙包跑步前进,农民们也来了,拿着铁锹、箩筐,女人和孩子组成传递队,把沙包从坝下传到坝上。探照灯的光柱在江面上扫过,能看见浑浊的江水夹着冰块汹涌而下,撞击堤岸时溅起高高的浪花。

“这里!这里裂缝了!”有人喊。

一段堤坝出现裂痕,江水正从裂缝里渗进来。几个战士立刻扑上去,用沙包堵。但裂缝在扩大,沙包扔下去就被冲走。

“打桩!用木桩加固!”林默喊。

木桩运来了,碗口粗的松木。但往水里打桩是个技术活,更要紧的是,谁下水?早春的江水,还带着冰碴,刺骨的冷。

“我来!”一个老农站出来,是赵得财。他脱了棉袄,只穿单衣,把麻绳系在腰上,“年轻时候打过渔,水性好。”

“大爷,您年纪大了,我去。”一个年轻战士抢上前。

“别争!”赵得财眼睛一瞪,“这堤后头是俺们村,俺的地,俺的房。俺不上谁上?”

他咬着一把斧子,扑通跳进江里。江水瞬间没到胸口,他打了个寒颤,但没停,游到裂缝处,开始固定木桩。岸上的人赶紧递桩子、递锤子。

一个,两个,三个……木桩一根根钉下去。赵得财在冷水里泡了十几分钟,嘴唇都紫了,手臂挥锤的动作越来越慢。

“换人!”杨将军喊。

又一个汉子跳下去。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农民、战士,轮番下水。女人在岸上烧姜汤,孩子们抱着干衣服等着。没人说话,只有锤子敲打木桩的咚咚声,和江水奔腾的轰隆声。

天蒙蒙亮时,裂缝终于堵住了。下水的人被拉上来,裹着棉被,围在火堆旁喝姜汤,浑身发抖,但都在笑。

“堵住了!堵住了!”消息在堤上传开。

但林默没放松。他沿着堤走,查看其他薄弱环节。有些地段已经开始渗水,有些地段堤基被冲刷。他让人加筑子堤,抛石护坡。到上午十点,最危险的阶段过去了,水位开始缓慢下降。

太阳出来时,堤上横七竖八躺着疲惫的人。战士们,农民们,混在一起,都睡着了。他们身上是泥,脸上是泥,但睡得沉。女人们轻手轻脚地收拾工具,孩子们被赶回家睡觉。

林默和杨将军坐在堤坡上,看着缓缓退去的江水。阳光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远处,农田露出来了,村庄露出来了,虽然有些低洼地进了水,但大局保住了。

“这次是挺过去了。”杨将军说,“但年年这么抢险不是办法。”

“对,得根治。”林默抓了把土,在手里捏着,“建水库,修河道,加固堤防。今年就干。”

“钱呢?人呢?”

“钱,咱们想办法。人,老百姓已经给出了答案。”林默看着堤上熟睡的人们,“你看见昨晚那些人了吗?为了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家,他们能跳进冰水里。有这样的百姓,有什么干不成的?”

杨将军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中午,各村送饭来了。热腾腾的窝头,白菜炖粉条,居然还有肉——是村民们凑的,给抢险的人补身子。赵得财也来了,换上了干净衣服,精神还不错。

“林同志,俺家老婆子炖了鱼,晚上来吃。”他拉着林默说。

“您老身体行吗?昨天在冷水里泡那么久。”

“嗨,庄稼人,皮实。”赵得财笑,“倒是你,眼圈都是黑的,一宿没睡吧?”

正说着,村里学校的孩子们来了,在老师带领下,给抢险的人表演节目。童声清脆,唱的是新编的歌谣:“松花江水长又长,党的恩情永不忘……”

歌声在江堤上飘荡,混着江水声,混着风声。林默听着,忽然觉得,这一个月来的疲惫,都值了。

八、春在泥土中

三月一日的傍晚,林默再次来到松花江边。这次不是视察,只是走走。

江水已经退到正常水位,岸边留下深深的水线。冰几乎化尽了,江面开阔,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对岸的柳树隐隐透出绿意——春天真的来了。

远处田野里,农民们开始备耕。送粪的牛车吱呀呀地走在田埂上,翻地的犁铧翻开黑油油的土。更远处,工厂的烟囱冒着烟,学校的钟声顺着风飘来。哈尔滨城笼罩在暮色里,万家灯火次第亮起。

这三十天,东北大地在变。工厂里有了新机器,田野里有了新农具,课堂里有了新知识,医院里有了新生命。变的不仅是物,更是人——工人们学技术时眼里的光,农民们试新农具时手上的茧,学生们记笔记时的专注,医生们救死扶伤时的急切。

这一切,像春潮,在黑土地上涌动。看似无声,实则有力,能破冰,能催生,能让冻土里长出希望。

林默在江边站了很久,直到暮色四合,星光初现。规划局大楼的灯还亮着,那是他的办公室。桌上还有未完成的图纸,未审阅的报告,未敲定的计划。

但他不急。他知道,春天已经来了,而春天的事,要一样一样做。耕地,播种,施肥,灌溉……每一步都踏实,秋天才有好收成。

他转身往城里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一个巷口时,听见里面传来笑声——是几个孩子,在玩新学的游戏。一个稍大的孩子扮演老师,在教认字。

“春,春天的春。来,跟我念:春——”

“春——”童声稚嫩,但清亮。

林默笑了,继续往前走。夜色温柔,星光满天。明天,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而春天,正在每一寸泥土里,悄悄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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