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虚无法则的威压压下来时，林凡感觉自己像是被按在了一块烧红的铁板上，每一寸骨头都在疼，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漆黑星云越来越近，里面那双眼睛亮得吓人，星云边缘扫过的地方，连星光都被吞了——不是灭，是彻底消失，连法则的痕迹都没留下，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虚无法则……连生灭都能吞掉？”林凡咬着牙，握着剑的手都在抖。刚才融合的生灭法则在丹田躁动，像是遇到了天敌，金丹上的光都暗了几分。他试着催动生之法则，可刚冒头的金光，一碰到星云散逸的气息，就“滋滋”响着化了灰，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魔帝的寂灭法则再凶，好歹还能靠生之法则克制，可这虚无法则，简直是所有法则的克星——它不生不灭，只懂“无”，不管你是生是灭，是时空还是因果，只要被它沾到，就会被彻底抹除。
“小子，刚才那生灭归一的把戏，玩完了？”星云里的声音又响了，比之前更冷，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本座说了，生灭在虚无面前，不过是过眼云烟。现在跪下求饶，本座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不然……”
它话没说完，林凡突然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想起刚才捏碎的那颗三清留下的光团——当时灌顶结束，三清虚影碎的时候，除了那句“法则之本在归一”，还留下了三粒米粒大的光团，他一直没敢动，怕里面的力量太霸道，撑爆了自己。现在看来，不动也不行了。
“求饶？老子这辈子，就没学过这俩字！”林凡嘶吼一声，猛地将三粒光团从储物袋里抓出来，毫不犹豫地捏碎！
光团刚碎，三道纯粹到极致的金光就炸了出来，不是之前的生之法则，也不是寂灭法则，而是一种更温和、却更霸道的光——那是三清留下的“净化法则”，是专门涤荡一切邪祟、修复法则本源的至高法则，就像太阳照雪，专治各种阴邪。
三道金光刚冒头，就自动缠上了林凡手中的长剑，剑身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白光里还夹杂着淡淡的青、黄、白三色纹路——那是三清的道韵，是净化法则的本源。林凡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遍全身，刚才被虚无法则压制的痛苦瞬间消失，丹田的生灭法则也安定下来，甚至开始和净化法则慢慢融合。
“这是……三清的净化法则？”星云里的声音终于变了，不再是戏谑，而是多了点真正的忌惮，“不可能！三清那三个老东西，不是早就坐化了吗？怎么还会留下法则碎片！”
“坐化了，也能留下收拾你的东西！”林凡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畅快，更带着碾压的底气。他能感觉到，手中的剑已经不是普通的剑了，而是化作了一道净化法则的载体，剑身上的金光越来越盛，连漆黑星云散逸的虚无气息，都开始往后退。
原来如此！三清早就料到会有虚无法则这种东西出现，所以才留下净化法则——虚无法则靠“无”来吞掉一切，可净化法则，靠的是“有”，靠的是修复和还原，不管你吞掉多少，它都能给你重新“净化”回来，让法则回归本源。
“太乙金光剑诀——”林凡猛地踏前一步，虚空被他这一步踩得发出龙吟般的轰鸣，他将体内所有的灵力、生灭法则，连同三道净化法则，尽数灌进长剑，“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太乙净世！”
“斩——！”
最后一个字喊出来的瞬间，林凡手中的长剑猛地劈下。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横贯星域的金色剑光，剑光宽百丈，长万里，像一道金色的天河，从林凡身前，直直斩向漆黑星云！
金光所过之处，那些被虚无气息吞掉的星光，竟一点点重新亮了起来；那些被扭曲的时空，开始慢慢恢复原状；甚至连之前魔帝留下的魔气残痕，都像春雪遇到太阳，“滋滋”响着化了水汽，连一点灰都没剩下。
“不——！这是净化法则！你不能用！”星云里的声音彻底慌了，开始疯狂后退，星云边缘的虚无气息疯狂涌动，试图挡住金光。可没用，金光就像烧红的烙铁，碰到虚无气息就“滋滋”作响，那些能吞掉生灭的虚无，在净化法则面前，竟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撕碎、涤荡。
剑光瞬间就斩到了星云面前，星云里那双眼睛爆发出猩红的光，猛地往外喷吐虚无气息，试图凝聚成屏障。可金光只是轻轻一碰，屏障就碎了，剑光毫无阻碍地斩进了星云之中！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从星云里炸出来，漆黑星云开始剧烈颤抖，里面的虚无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星云的体积越来越小，最后在金光的照耀下，化作一缕缕黑烟，被彻底净化成了最纯粹的法则碎片，散落在星域之中。
只有那双眼睛，还在苦苦支撑，它试图遁走，可金光早已锁住了它的法则轨迹，不管它往哪逃，金光都像影子一样跟着。最后，金光猛地一缩，将那双眼睛裹了起来，“噼啪”几声脆响，眼睛里的虚无气息被彻底涤荡干净，露出了里面一颗灰色的珠子——那是虚无法则的本源碎片，只是现在已经被净化法则洗礼，没了之前的凶性，变得温顺起来。
林凡伸手一招，灰色珠子飘到他面前，刚碰到他的手，就化作一道柔和的光，融入了金丹之中。金丹里的生灭法则和净化法则瞬间沸腾起来，三种法则开始慢慢融合，金丹的体积越来越大，最后“咔嚓”一声裂了——这一次，不是之前的撑裂，是真正的破茧！
金丹碎裂的地方，一道小小的道胎缓缓升起，道胎周身缠绕着金、黑、灰三色光带，分别代表着净化、生灭、虚无三种法则。道胎睁开眼睛，和林凡的眼神一模一样，透着点野劲，又带着点通透。
“这是……真正的半步渡劫？不，是……渡劫初期的门槛？”林凡愣了愣，随即狂喜。他能感觉到，现在的自己，不再是靠借来的力量，而是真正掌握了三种法则，虽然都只是碎片，但已经足够让他稳稳站在渡劫初期的境界里——这一次，不是梦，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周围的星空恢复了正常，那些被熄灭的星辰重新亮起，比之前更亮，星云消散的地方，甚至有新的星尘开始凝聚，像是在孕育新的星辰。林凡长长地松了口气，身体一软，靠在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是苏凝眉和赵虎！他们冲破了魔帝的余波，正朝着这边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青阳城的修士，王铁匠竟然也来了，手里还拎着他那把刚打好的菜刀，虽然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跟着跑了过来。
“师兄！你赢了？”苏凝眉飞到他身边，一脸激动，伸手探他的脉搏，摸到那稳定而强大的气息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赵虎挠着头，嘿嘿直笑：“我就知道师兄厉害！什么虚无，什么魔帝，在师兄面前，都是菜！”
王铁匠也凑过来，搓着手，一脸敬佩：“林小哥，你刚才那道金光，可真厉害！我在青阳城都看到了，跟太阳似的，照得人心里暖和！”
林凡看着身边的人，看着远处重新亮起的星空，忍不住笑了。刚才的战斗有多凶险，现在的喜悦就有多真切。他抬手摸了摸丹田的道胎，感受着里面流转的三种法则，突然想起三清留下的那句话——法则之本，不在强弱，在归一。
原来如此，不管是生灭，还是虚无，还是净化，到最后，都是要归于一体，都是宇宙法则的一部分。之前他总想着克制，想着对抗，却忘了，最好的克制，就是理解，就是融合。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道胎里的三种法则同时躁动起来，朝着星域深处的某个方向望去。他顺着法则的感应看过去，就见亿万光年之外，一片比刚才的漆黑星云更庞大、更诡异的灰色雾气，正缓缓蠕动着，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的方向。
而且，他能感觉到，那些眼睛里的法则，不是虚无，不是寂灭，也不是净化，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更恐怖的法则——那是一种能让法则本身都“混乱”的法则，比虚无法则更难缠。
林凡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握紧了手中的剑。刚赢了一场，又来一场？不过这次，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了。
他有了自己的道胎，掌握了三种法则，更明白了法则的真谛。不管来的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法则，他都接得住。
“看来，这宇宙的麻烦，还没结束啊。”林凡轻声说，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只有一种从容的坚定。他抬头望着远处的灰色雾气，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苏凝眉和赵虎也感觉到了不对，凑到他身边，握紧了武器。
“师兄，又有麻烦了？”赵虎沉声问。
林凡点点头，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剑，剑身上的金光再次亮起，这一次，金光里多了生灭和虚无的纹路，更亮，也更稳。
“怕什么？”林凡望着灰色雾气的方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来一个，我斩一个；来一群，我斩一群！只要这剑还在，只要我林凡还站着，就没人能毁了这天地，毁了我们想保护的人！”
说完，他率先朝着灰色雾气的方向飞去，道胎在丹田内转动，三种法则交织成一道三色光带，跟在他身后。苏凝眉和赵虎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身后的青阳城修士们，也纷纷举起武器，跟着他的背影，朝着未知的危险飞去。
星域的风，吹起了林凡的衣袍，他的背影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挺拔。没人知道，这一次面对的混乱法则，他能不能赢，这一剑，能不能再次定乾坤。
但林凡自己知道，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走下去。因为他的道，不是借来的，不是偷来的，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斩出来的。
而斩出来的道，从来都不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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