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在王庭里安心住着，本汗绝不会强迫一个李朝小姑娘的。”
五十岁的赫连啜脸色不变，他根本无视自己脖颈处渗出的血丝，反而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盯着身前的众多北蛮贵族，他微笑着安慰浑身发抖的红娘子：“姑娘胆子很大，不愧是龙鼎之运的传人，只是，你挟持本汗定是有所求，说吧，你所求何事？”
“放我离开。”
“哈哈。”
赫连啜忽然朗笑出声，震得帐顶的牦牛皮流苏轻轻晃动。他指着自己身后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十余名少女。她们的衣着皆用北蛮最华贵的织锦裁成，酥胸半露，臂间金铃随动作轻响，却无一人敢抬头直视赫连啜
瞧瞧这些草原上的珍珠，她们哪个不是自己部落里最娇艳的花儿？可她们都对我说，能侍奉大汗是苍天赐予的荣耀。赫连啜自信回答，“我说过，本汗从来不喜欢强迫任何一个女人。她们的姿色都不比你差，你可以随意问问她们，她们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来侍奉本汗的。”
红娘子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看见那些女子的唇角都刻意抿出讨好的弧度 —— 那是长期被驯化的怯懦与逢迎。
匕首在掌心转动半圈，锋利的刃角蹭过赫连啜凸起的喉结：“她们怎么想我不在乎，但瑟必以野狼寨的性命威胁我来到王庭，如今你的命在我手上，按草原的习俗来讲，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我可以随意处置你。”
赫连啜呵呵笑了起来，看起来倒向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你这个女娃愈来愈有趣了，行吧，你想离开，那你就离开吧，我对着苍天大神起誓，绝不拦你，我保证让你安全地回到胡狼儿身边。”
“父汗！”
瑟必急声抗议，但他的抗议只是迎来了赫连啜的冷眼：“怎么了，小马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对上自己父汗的眼神，那种无形的威压感让瑟必身上冷汗都出来了，他单膝跪地，额角抵着羊毛地毯：“瑟必不敢。”
赫连啜饶有兴趣地看着瑟必：“你手下的千夫长纳斯齐快马来报，说是胡狼儿已经杀了那个叫做杨大疤瘌的马匪，还从王庭手里抢回了野狼寨。”
红娘子手中的匕首猛地一紧，差点直接割断了赫连啜的咽喉，引得毡帐内惊呼声四起。
莫德利急声提醒着红娘子：“红娘子，你放开大汗，我莫德利以性命担保你安然无事。”
红娘子面无表情：“小狼儿杀了我爹？”
赫连啜微微点头，咽喉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感觉到浑身毛孔都打开了，全身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舒爽感，这种感觉，比他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让他血液沸腾，兴奋异常。
若是胡狼儿知道此时赫连啜的想法，定会给他丢下一个鄙视的眼神：受虐狂。
“不会有错的，你那个小情人不得了啊，黑衣卫传来的消息是他兵分两路，正面以李朝大军在李家村通道摆下阵势，引得金狼卫主动出击，他则带着两百煤山衙役千里奔袭，从怀南道直接突袭野狼寨，打了杨大疤瘌一个措手不及，更是在两军阵前一箭射杀杨大疤瘌，少年英雄啊，我都有点向往见到他了。”
红娘子收回心神，手中的匕首稍微松了些许,脸色黯淡：“我爹他是咎由自取，我不怪小狼儿。”
赫连啜对那种剧痛感突然消失有些不满，他稍微转过头，试图能和红娘子面对面交谈：“那个胡狼儿现在不仅是附离，更是李朝派到我王庭的使者，你走吧，比起你身上这个虚无缥缈的龙鼎运一说，我对这个附离之说更感兴趣。”
红娘子这才注意到赫连啜话中深意，他微微皱眉：“小狼儿要来王庭？”
“正是，李朝传来的消息，他被三位国公和那个姓李的女人联名举荐为出使我王庭的使者。”赫连啜脸色变化的很快，刚刚还冷眼对待瑟必的他此刻由成了慈眉善目，“长庆那些人是巴不得你那小情人死在我北蛮。”
红娘子突然收起手中匕首，语气淡淡地说着：“那你给我准备个休息的地方，我不走了。”
看见红娘子放下了手中兵器，王庭的守卫们正欲一拥而上制服她，没料到赫连啜却摆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赫连啜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身对着红娘子，饶有兴趣的发问：“你不怕我改变主意，强行占有你？”
“我杀你，我死小狼儿也必死，我不杀你，小狼儿才能活下去。”红娘子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决然，“但是你欺辱我，我会自杀，小狼儿知道后他一定会杀你，相信我，小狼儿想杀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你安心地在王庭住下来吧，没有人敢对你不利的。”赫连啜摸着脖子处那细细的伤口，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三十年了，这是三十年来我第一次受伤，我会记住今天这个日子的。”
“至于胡狼儿，莫德利，现在他到哪儿了？”
面对突然发问的赫连啜，莫德利躬身回答：“刚刚隐匿在金丝雀部的黑衣卫利用飞雕传来密信，说是胡狼儿和一千李朝军士正往金丝雀部赶去。”
“了不得，了不得啊。”赫连啜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睛里满是对胡狼儿的欣赏，“这个附离以剿匪名义吃下了野狼寨，现在又想从瑟必手里抢回金丝雀部，我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瑟必！”
“父汗，儿臣在！”
“你即刻出发，带着三千金狼卫前往金丝雀部。”赫连啜平静地看着瑟必，“我已经能感受到苍天大神的召唤了，但我还是不放心啊，去吧，去金丝雀部证明下你自己，和这个叫做胡狼儿的人堂堂正正地斗一场，抢回金丝雀部，记住，不要再钻那个姓李的女人毡帐了，姓李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赫连啜斜眼看了一下红娘子，又加了一句：“胡狼儿现在是李朝的使者，不能杀他，谁杀了他我就要谁死，你听明白了吗？”
瑟必浑身一抖：“儿臣领命！”
“莫德利这次就不和你一起去了，让那个叫做纳斯齐的千夫长护着你吧，凡事多听听纳斯齐的意见。”赫连啜看着即将远行的瑟必，脸上露出了慈父般的微笑，“我众多的孩子中，你的能力最为出众，去证明一下你自己，让我看看未来的北蛮大汗的能力。”
毡帐内，北蛮王庭的所有贵族神色各异，这是赫连啜第一次当众宣布瑟必是他心目中的下一任大汗人选，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在赫连啜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后，所有贵族都恭恭敬敬地朝着赫连啜行礼后退出了毡帐。
“莫德利你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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