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打败守门人后，总会吸引更多目光，好的坏的都有。你自己小心点。”他摆摆手，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了一句，山岳组的人，挺记仇的。而且，他们不喜欢计划外的事情。”
清风目送他离开。望月凌的话，听起来像是善意的提醒，但每一句都带着试探。她知道些什么？他和那个“观测”组织，或者即将到来的“非官方接触”，有什么关系吗。
傍晚，清风结束训练，正准备返回住所，个人终端轻微震动了一下。不是信息，而是一个匿名的、一次性的加密通信请求，附带一个临时的虚拟坐标，指向训练区边缘一处存放旧设备的仓库。
“接触”来了。
清风没有犹豫太久。他早已为此做好了心理和身体上的准备。调整了一下呼吸，让体内真气处于一种活跃却又内敛的状态，他转身，朝着那个偏僻的仓库走去。
仓库区域照明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和灰尘味。按照坐标指引，他来到一扇半掩的金属门前。门内没有灯光，只有远处安全出口指示牌的幽幽绿光，勉强勾勒出堆积如山的废弃器械轮廓。
他推门而入。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靠在一个巨大的旧发球机旁。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身形修长。
“清风。”一个中性的、经过处理的声音响起，直接传入他耳中，显然是用了某种定向传音或骨传导技术，“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
“你们是谁？”清风停在门口附近，保持着安全距离，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
“你可以称我们为‘园丁’的反对者，或者，‘观测’系统的漏洞利用者。”人影的声音毫无波澜，“我们对‘能量’本身有兴趣，但更感兴趣的是，‘花园’用它来培育什么，以及……如何让‘果实’脱离他们的掌控。”
“‘能量’？‘花园’？‘果实’？”清风重复着这些隐喻性的词汇。
“‘花园’就是这座岛，以及它背后那些把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实验品或作物观察、修剪、筛选的存在。‘能量’，是你身上那种特殊力量的代称，它是‘花园’设计中的重要变量，也是少数能扰动整个系统的东西。至于‘果实’……”人影顿了顿，“是被‘花园’最终选中的‘完成品’，其去向和用途，是我们想知道的。”
清风沉默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继续成长，继续用你的‘能量’去打开更多‘门’——也就是击败更强的对手，突破更高的区域。”人影说，“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多地展示‘能量’的特性和可能性。我们会记录，并尝试反向解析‘花园’的筛选逻辑和能量运行机制。作为回报，我们可以提供一些‘花园’不会给你的信息，比如某些区域守门人的真实弱点，或者……关于你为何被选中的线索。”
“听起来我像个被利用的诱饵和开锁工具。”清风冷冷道。
“互利互惠。你渴望真相和力量，我们需要数据和突破口。你可以拒绝，但‘花园’的观测和筛选不会停止。独自面对他们，和你面对我们，哪个更危险？”人影反问，“至少，我们目前不打算直接干涉或控制你。我们只观察，并适当提供‘养分’。”
清风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话半真半假，但透露出的信息量巨大。他们似乎不是“花园”一方，但也绝非盟友，更像是另一个想在“花园”里偷取成果或搞破坏的势力。
“我如何相信你们提供的信息？”
“你可以验证。下一个建议：三天后，申请挑战第115位的‘毒刺’雨谷瞳。他的快攻和网前压迫是你的旋转暂时难以完美应对的类型，‘花园’的数据模型会判断你胜率低于40%。但他左侧肋下旧伤未愈，连续大幅度侧身发力和救球超过七次后，动作会有0.3秒左右的迟滞。这是‘花园’健康监测系统中被标记为‘已康复’的信息，但我们有更原始的医疗记录。攻击这个点，你的胜率会提升到60%以上。”
人影说完，轻轻抛过来一个微小的、如同石子般的金属存储片。“里面有更详细的分析和部分证据。阅后即毁。”
清风接住存储片，触手冰凉。
“记住，保持‘能量’活性，但不要显露出超越他们当前‘预期’太多的特质。在‘花园’里，长得太快的幼苗，有时会被提前‘修剪’。”人影的声音开始变得飘忽，身形也似乎在黑暗中逐渐淡化，“下次接触，在我们认为有必要的时候。祝你好运，清风先生。”
话音落下，人影如同融化在阴影中，彻底消失。仓库里只剩下清风一个人，以及手中那枚冰冷的存储片。
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仓库。夜色已深，星光暗淡。
回到房间，他用最高级别的隔离措施检查了存储片后，读取了里面的内容。信息与那人影所说基本一致，关于“毒刺”雨谷瞳的伤势细节和分析详尽得令人发指，甚至包括了几段模糊但足以辨认的旧医疗影像片段，来源不明。
清风销毁了存储片，坐在黑暗中，陷入沉思。
前路更加迷雾重重。“花园”的观测如芒在背，“园丁的反对者”递来了带毒的橄榄枝。山岳组的敌意暗流涌动，其他竞争对手虎视眈眈。
但与此同时，体内的真气在奔流，力量在切实地增长。他触摸到了这个世界秘密的一角，哪怕这一角充满了危险。
“能量……”他低声自语，指尖似乎能感受到真气流过时那微妙的、仿佛能撬动什么的颤动。
他需要更快地变强，需要了解更多。无论是利用哪一方的“帮助”，还是直面哪一方的威胁，力量与信息，都是他唯一的依仗。
申请挑战“毒刺”雨谷瞳的表格，在他的终端屏幕上被调出。光标，在确认选项上微微闪烁。
壁垒已破，暗影低语。真正的博弈，刚刚开始。清风的目光落在“确认”上，没有丝毫犹豫，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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