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精灵部落被夕阳染成金色，炊烟从树屋间袅袅升起，空气中飘荡着烤鹿肉的香气。米娅像只小麻雀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林身后，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怀里用阔叶包裹的肉块。
真的是罗丽丝姐姐给你的？她伸手戳了戳鲜红的鹿肉，她从来不给别人猎物的！
米拉走在另一边，虽然没说话，但耳朵竖得高高的，显然也在等答案。
林把肉递给正在准备晚餐的玛丽，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只是帮忙看了下地图。
玛丽接过肉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她太了解精灵猎人的骄傲了——能让一个人类孩子参与狩猎讨论，甚至分得猎物，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
林很厉害的！米娅突然大声宣布，好像是自己被夸奖了一样，他认识所有药草！早上我偷偷把课本塞给他，他看一眼就记住了！
米拉撇撇嘴，但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因为你太笨了，记了三个月还分不清银叶草和月光藤。
我才不笨！米娅气得跺脚，转身扑向林，林！你说我笨吗？
林笑着揉了揉她的金发，手指不小心勾到了一缕打结的发丝。米娅立刻龇牙咧嘴：疼疼疼！
玛丽看着三个孩子打闹的样子，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转身将鹿肉切成薄片，锋利的刀刃在砧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掩盖了她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晚餐后，米娅拽着林的袖子往部落广场跑：快点！大家都在玩藤球！
广场中央，几个精灵孩童正踢着一个用柔韧藤条编织的球。那个曾经在地牢里见过林的缺牙女孩第一个发现了他们，立刻挥舞着手臂跑过来：林！一起来玩！
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传闻中的人类男孩。他们听说过他救人的事迹，也听父母悄悄议论过他不可思议的智慧。
叛徒。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人群分开，露出一个棕色卷发的精灵男孩——正是当初带头朝林扔石头的那个。他抱着手臂，恶意地盯着林：和人类玩的都是叛徒！
米娅立刻像只发怒的小猫一样炸毛了：科尔！你再说一遍试试！
米拉直接上前一步，拳头已经攥紧：想打架？
林轻轻按住米拉的肩膀，走到科尔面前。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但比起高大的精灵男孩，他依然显得瘦小。
要不要用藤球一决胜负？林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我赢了，你要向所有被你欺负过的人道歉。
科尔嗤笑一声：就凭你？
藤球在精灵部落的规则很简单——不能用手，谁能让球穿过对方守护的树洞就算赢。
比赛开始前，米娅紧张地拉着林的衣角：科尔是去年的冠军......
林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几片落叶，快速在掌心排列成阵型：看，他会习惯性往左路突破，但右腿有旧伤，转身时会慢半拍。
米拉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上午观察猎人时，看到他在训练场摔过。林眨眨眼，而且他走路时右肩比左肩低三度。
比赛开始后，局势果然如林所料。科尔每次气势汹汹的进攻都被林预判到落点，那个藤球仿佛黏在了林的脚上。当林用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晃过科尔，轻巧地将球踢进树洞时，整个广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欢呼声。
作弊！科尔涨红着脸大喊，他肯定用了人类巫术！
够了！缺牙女孩突然站出来，我爸爸说，真正的勇士要愿赌服输！
其他孩子也纷纷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科尔不得不低头向几个曾经被他欺负的瘦小孩子道歉。当他灰溜溜地离开时，米娅冲他背影做了个鬼脸。
回家的路上，米拉突然拉住林的袖子：你踢球的姿势......她犹豫了一下，像是练过很多年。
月光下，林的表情有些模糊。他轻声说：以前......为了活下去，要学很多东西。
这个回答让米拉沉默了。她想起林说过在贫民窟长大的事，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走在前面的米娅回头看见这一幕，立刻挤到两人中间，一手拉住一个：我们回家！妈妈说今晚有莓果派！
三个孩子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长长的，像是通往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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