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雨丝斜斜地织着，灵壤地和周边村落的田垄连成一片，像被墨线打直的棋盘。墨渊站在田埂上，望着联村的村民们分散在各处忙碌——青石镇的人教柳家村的人整理灵珠种育苗床，石桥村的壮丁帮靠山屯的人抬肥料，吆喝声、锄头碰撞声混着雨声，在田野里漫开。
“这共耕的法子真好，”柳家村的李老汉蹲在育苗床边，看着青石镇的师傅用竹片划出整齐的浅沟，“咱以前育苗，苗长得东倒西歪，哪像这样齐刷刷的，看着就精神。”师傅笑着递给他一把竹片：“沟深半寸，间距三寸，这样种子扎根稳，出土匀。”
王铁匠带着各村的年轻人在修农具，临时搭起的草棚下，铁砧“叮当”作响。“这把犁头得再磨薄点，”他给石桥村的后生示范，“翻地时省劲，还能把土坷垃打碎，适合灵珠种扎根。”后生学得认真，锤子抡得有模有样，火星溅在湿漉漉的石板上，瞬间灭了。
张婶和妇女们在田埂边支起大锅，煮着灵珠种面疙瘩汤，里面掺了各村带来的杂粮和野菜。“歇会儿，喝碗热汤！”她们提着木桶往田里送，汤碗在雨里传递，手碰着手，暖融融的。一个靠山屯的妇女说：“往年自家种地，累了就啃凉干粮，哪有这热汤喝，共耕就是亲！”
周先生带着学生们在田边插木牌，上面写着“育秧区”“施肥区”“套种区”，字被雨打湿，却更显清晰。“你们看，”他指着牌子，“种地跟做事一样，得有章法，共耕就是让大家互相帮衬，把章法传开来。”张屠户家的小子举着木牌，帮石桥村的人插在坡地上，泥水溅了满身，却笑得开心。
晌午，雨小了些，墨渊召集各村负责人在草棚下碰头。“按进度，明天就能下种，”他指着摊开的田亩图，“青石镇负责供种，柳家村出人力育苗，石桥村管灌溉，靠山屯送肥料，各司其职，又互相搭手，保证不耽误农时。”
李郎中背着药箱在田里转悠，给淋雨的人递姜茶，给磨破手的人涂药膏。“这春雨天凉，”他叮嘱大家，“别贪快，累了就歇，身子骨是共耕的本钱。”他还特意给育苗床撒了层防病害的草药粉：“灵珠种苗嫩，得防着虫咬病侵。”
下午，开始往田里运肥料，各村的肥料堆在一处，按比例混合——青石镇的灵珠种秸秆肥、柳家村的草木灰、石桥村的粪肥，掺在一起，黑黝黝的透着肥力。“这样掺着用，养分全，”青石镇的老农指导着，“灵珠种既需要秸秆肥的松软，也得粪肥的厚劲，跟咱联村一样，互相补着来。”
孩子们在田埂上玩“共耕”游戏，用小锄头模仿大人翻地，把采来的野花当“种子”埋进土里。“我是青石镇的，给你送种子！”“我是柳家村的，帮你浇水！”稚嫩的声音在雨里飘，像株株刚冒头的新苗，透着生气。
夕阳西下时，雨停了，田垄被整理得平平整整，育苗床的浅沟像列队的士兵，肥料堆得方方正正。联村的村民们扛着农具往回走，泥点溅满裤腿，脸上却带着笑，石板路上的脚印深浅交错，分不清谁是谁的。
“明天天好，就能下种了，”墨渊看着远处的田野，暮色里的田埂泛着湿润的光，“这共耕不只是一起干活，是让各村的法子、力气拧成一股绳，种出的不只是庄稼，更是联村的情分。”
凌恒在旁算着共耕的开销，脸上带着欣慰：“比各村自己种地省了两成人力，肥料混合后效果更好，今年的收成，肯定比往年强。”
往回走时，晚风带着泥土的腥气，灵壤地的新翻土地在月光下泛着银辉。王铁匠扛着工具，哼着：“共耕忙，田垄长，联村心，一起强……”路生在他怀里，小手抓着片湿透的柳叶，像是在感受这共耕的春天。
夜色降临时，各村的灯亮了，窗户透出的光映着石板路上的水洼，像撒了把星星。墨渊知道，这共耕只是开始，等种子发了芽、长了苗、结了果，联村的情谊会像灵珠种的根须，在土里缠得更紧，把日子扎得更牢，长出一片连成片的丰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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