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雨生甩了甩额前本就不多的头发，故作潇洒地叹道：“不懂，不懂啊！胖爷我孑然一身，这种高深的学问，实在难以领会。”
“你是谁的爷？”石昊脚步一顿，回头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皮又痒了是不是？”
两人正欲像往常一样斗嘴玩闹，一道温和却蕴含无上威严的气息悄然临近。空间微漾，大长老孟天正的身影已在不远处显现，他目光扫过石昊，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曹雨生立刻收起玩笑之色，恭敬行礼：“大长老。” 他很有眼色，知道大长老此来必有要事与石昊相谈，当即道：“弟子先行告退。” 说罢，又对石昊挤了挤眼，这才化光离去。
待曹雨生走后，孟天正看向石昊，直接问道：“方才那位女子，气息渊深莫测，非比寻常。你认得？”
石昊收敛了嬉笑，认真点头：“认得。大长老，她真是我媳妇，如假包换。”
孟天正并未怀疑石昊在此事上撒谎，他只是微微蹙眉，问出了心中的不解：“若真是你的道侣，以你二人关系，何来‘见面礼’一说？方才你应对那些老辈的话，老夫也听了一二，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石昊沉默片刻。大长老于他，亦师亦父，是他在九天十地最敬重、最信任的长辈之一。面对大长老，他无需也不能用那些插科打诨的说辞。
他抬头，眼神变得有些深邃，缓缓道：“不瞒大长老，确实是出了些问题。她的元神……一分为二了。”
孟天正神色一凝：“元神二分？此乃大忌，稍有不慎，便是道基损毁，甚至性情割裂，有陨落之危！”
“是，”石昊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与坚定，“其中缘由复杂，涉及她自身的道与一些旧事。”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这具分身，在某些方面，更像是一个全新的‘她’，带着独立的感知与些许隔阂。我和她也是确实第一次见，说‘见面礼’，并没有错。在外人看来，我那般说辞是推脱，是借势，但对我而言……”
石昊没有再说下去，但孟天正已然明了。
用“见面礼”这般带着距离感的词，或许正是因为，在那一刻，面对那个既是帝景芜又不完全是帝景芜的她，石昊心中亦有难言的复杂。
孟天正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路看着成长起来的弟子，在他那看似玩世不恭、霸道强势的外表下，深藏着担忧担忧道侣的心。老人心中喟叹，威严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他拍了拍石昊的肩膀，没有再多问细节，只是沉声道：“大道艰深，尤其是涉及元神根本之道，务必慎之又慎。若有需要老夫相助之处，尽管开口。”
石昊心中一暖，用力点了点头：“谢大长老。我会处理好的。”
孟天正不再多言，身形缓缓淡去，留下一句带着叮嘱的余音：“处理好你的私事，也莫要耽搁了修行。前路……还长得很。”
原地，石昊独自站立了片刻，再次看向手中的雷池——虽然它已不在手中，但他仿佛仍能看到那氤氲的雷光。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明亮。
无论是主身还是分身，是完整的她还是暂时分离的她，那都是他的妻子。他的路，他们的路，终究要一起走下去。
想通此节，石昊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些许痞气的弧度，身形一晃，便朝着曹雨生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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