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仔码头,停满了游艇,大大小小,灯火辉煌。
杨荣的游艇不算最大,但很豪华,三层,白色船身,在灯光下很显眼。
我们上船的时候,来了几个人,都是男的,四十到五十岁,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
“皮总,来,介绍一下。”杨荣迎上来,“这位是王总,做地产的。这位是李总,做金融的。这位是陈总,做贸易的。都是我在香港的好朋友。”
我跟他们一一握手。
这些人对我很客气,开口就是年轻有为那些恭维的话,每个人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内心看不起我,甚至给我一种,他们是被杨荣逼迫过来的感觉。
游艇开出码头,慢慢驶向维多港深处。
船上准备了自助餐,海鲜、牛排、红酒,很丰盛。
音乐轻轻放着,是英文歌,我听不懂。
大刘阿勇海吃海喝,谢斌虽然在吃,但视线一直没离开我。
杨世荣带我走到船头,这里风大,说话别人听不见。
我给谢斌使了一个眼色,他才没跟上来。
“皮总,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很有氛围感,有很多内地看不到的东西。”
“你才来一天,只是看到红港的一角,红港机会多,竞争也激烈。”杨世荣看着远处的灯火,“想在这里站稳脚跟,不容易。”
他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我人已经过来了,还用这种不跟着他混就要饿饭的口吻,多少差点意思。
“杨总有什么建议?”
我压着性子,顺着他的话说。
“两条路。”杨世荣说,“第一,跟我合作,做高端旅游。你有内地的客源,我有红港和东南亚的渠道。咱们联手,一年赚几个亿不是问题。”
几个亿,说实话,很心动。
“第二呢?”
“第二,你自己做。”杨世荣说,“但我不建议。红港市场看着大,其实都被瓜分完了。你一个外来人,想挤进去,很难。就算挤进去了,也要付出很大代价。”
“杨总说的代价是指?”
“方方面面。”杨世荣说,“打点关系,应付社团,应对竞争。这些都要花钱,花时间,花精力。你有那么多钱和精力吗?”
我没说话。
这些都是明面上摆着的事。
这些年,和不少人合作过,回过头一想,我反而觉得和奎哥彪哥那次合作是最干净的。
这么多年,我也算看懂了一点江湖,层次越低越简单,也越直接。
“皮总,我说这些不是吓你。”杨世荣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你年轻,有冲劲,在内地有基础,有经验。我有渠道,在香港有关系。咱们互补,双赢。”
“杨总,你说的合作,具体怎么操作?”
“简单。”杨世荣说,“你负责在内地组织客户,我负责在红港和东南亚接待。利润五五分。客户的安全、行程的安排、资金的流动,全部由我负责。你只需要把人带过来就行。”
“资金怎么流动?”
“这个你不用担心。”杨荣说,“我们有专门的渠道,安全,快捷。客户的钱,从内地到香港,再到东南亚,最后回到内地,全程保密。”
“客户赢的钱干净吗??”
“这是必须的。”杨世荣笑了。
“杨总,这事我得考虑考虑。”
“当然。”杨世荣说,“不急,你这次来,先好好看看。明天我带你去奥门,看看我们的操作模式。看完之后,你再决定。”
“好。”
游艇在海上转了两个小时,然后返回码头。
下船的时候,那几个老板跟我交换了名片,说以后多联系。
回到酒店,已经十一点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维多港的夜景。
确实很美。灯光璀璨,倒映在海面上,像满天星河。
但我知道,想融入这片江湖很难。
“大哥,今天怎么样?”谢斌问道。
“杨荣想合作,做高端旅游,其实就是赌团。”
“那咱们做吗?”谢斌还是以前那种急性子,给人一种说着说着就要掏刀子的感觉。
“不知道。”我说,“明天我们去奥门看看再说。”
“刚才在游艇上,我发现有人在盯我们。”谢斌说,“不是白天那两个人,是另外的。船上有,码头上也有。”
“白天的不能确定,但是晚上这两批人肯定不是杨荣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斌说,“但他们仿佛很了解我们的行踪。”
我点点头。
我想此时,楼下肯定有人等着我们。
香港这地方,比我想象中更复杂。
这才第一天,就被几拨人盯上了。
后面的路,更难走。
洗了澡,躺在床上,睡不着。
给蓝红发了条短信:到了,一切平安。
她很快回:那就好,注意安全。
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暖暖的。
窗外,香港的夜,灯火通明。
睡不着,我又把谢斌叫到阳台。
“我心中有个顾虑”我看着楼下的海景。
“大哥,你说。”谢斌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杯酒,笑呵呵的。递给我一杯。
“如果我们把客人,带过来,被黑吃黑了怎么办?我们这体量,想在红港找他们,难如登天,但是内地的客人,肯定会把我吃了。”
“大哥的意思是?”
“我还没有想好。这个事可以做,但是这方面,杨荣一定要给我一个保证。”
“大哥,我在东南亚的时候,认识一批亡命徒,就是拿钱办事的那种。他们只认钱。”
我转头看向谢斌,他说出了我想说又没说出来的。
“这个以后再说,”我顿了顿,“你可以和他们私下接触,但不要以我们的名义,里面的利害关系你懂。”我指了一下他手上的枪伤。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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