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之又听娘子说儿子，心里有不服气，但也没表现到脸上，孔青烈说的有点道理。
话又说回来，他还是想要个女儿，他也只想生一个，嫂嫂生孩子的时候，疼得像是要叫破了天。
他生不了，只得委屈娘子疼一次了。
“不行商就不行商吧，反正也饿不着她们一家，就光是这一两年内卖的土豆，只要他们不挥霍，也够他们活了，何况，李蓉有的不止土豆。”
“你说李蓉怎么就能发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她是怎么发现的？”陆慎之表示怀疑，而且疑问越来越大。
颜渥丹不同意陆慎之的观点：“可不许你小人之心，我爹说过，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意外做出来的，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因为意外得来的。
而且，阿蓉也不算是第一个发现的吧？就说这土豆，那是因为你们没查到，被阿蓉横空打乱了阵脚你们才知道南佑的事情吧？
还有这辣椒，要说是阿蓉自己育种的我也会觉得奇怪她哪里得到的种子，可是她是在花店买的，她只是做了第一个吃这个东西的人。
也许也不是第一个吃的人，只是她吃了之后告诉了你，你才知道这玩意儿能吃。
别人当花养，她当菜吃当调料吃，就凭这点，那钱就该阿蓉来赚。”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陆慎之举起右手当白旗：“好了好了，我投降，我只疑了一句，你就一桶话为李蓉准备着了，你可别忘记了，我才是你的夫君。”
“哼，是你先计较的，我就要说。”
“好好好，我不说她了。”
“大人，前面有人像是马车坏了，右边也有人。”
外面传来陆安的声音，陆慎之止住了话头，在这路上有人是正常的事情，陆安非得来这么一句，那就是有问题。
陆慎之撩起帘子，稍稍探出头看了一眼，这位置？这人在做什么？
“陆安，放慢速度。”
“是。”
马车慢下来，但还是在前进的状态，颜渥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在陆慎之撩起帘子的手边也看到了人影。
就只有一个人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陆安，把人招过来。”
“是。”
陆安赶着车到了那辆马车前面，当没看见在修车的人，只朝着一边的人挥手，“哎！过来过来，需要帮忙吗？”
“小哥，我们只是马车坏了，不用帮忙，一会就能修好。”陆安依旧当没看见那个修车的人。
前面响起了陆安的声音，后车的陆平在前车慢下来之后就警惕了起来。
周复听到有人在说话，一转头发现是一辆马车，还在跟他招手？
在外办事，周复会尽量抬头挺胸，把自己装得像个正常人，自认为伪装好了，信步朝着马车而来。
“这位兄弟是在叫我？”
“哦，是啊，你们马车是不是坏了？”
“谢这位兄弟好意，马车是坏了，但一会就能修好。”
“你们是去哪里？路还远不远？”
“不远不远，我们回家，路已经过半，不劳烦小兄弟了。”
周复也不愿在外面多生是非，只想让他们赶紧走，还主动让开了路。
“阿切。”
车厢里颜渥丹轻轻打了一个喷嚏，示意陆慎之把帘子拉上。
“陆安，走吧。”
马车开始动起来，在车厢经过周复的时候，风吹起帘子一条缝，颜渥丹看清了外面那人的脸。
“刚刚为什么停下来？还叫人来回话？路上有人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是他对那个地点太敏感，去年元宵后三天，李蓉家四口人就在那里被杀的，他来过多次，跟着他来的不是陆平就是陆安。
“刚刚那人站的那地就是李蓉父母兄嫂殒命之地，娘子觉得刚刚是巧合吗？”也可能是他想太多。
“啊？可是我看那个人应该没有杀死四个人的能力吧？一大把年纪了看着也不像是个会武的人。阿蓉的父兄可是壮年，她兄长你不是说是举人吗？大晋的读书人要修六艺，再怎么也能打两拳吧？除非是对方功夫太高或者人很多。”
“是啊，所以一直有疑。你刚刚是不是冷到了，都打喷嚏了。”
“不是，我刚刚闻到了香露的味道，有点刺鼻这才打的喷嚏，也不是刺鼻，就是太浓了。”这大热天的冷什么冷？
“香露？我可没涂，香露？！确定吗？”
刚刚可就只有一个人靠近过这辆车，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一种男人老了还要涂香露的，是为了抑制身上的味道，但也不排除爱俏的老男人。
陆慎之敲了敲车厢的前门，“陆安，跟我说说，你都瞧见了什么？有没有闻到香露的味道？”
陆安驾车不停，“回大人，确有香露的味道，不知道属下猜的对不对？”
“说。”
“属下瞧着，他有点像太监。”
“怎么说？”
“这个年纪的人，面白且无须，脸皮很好，且他虽压低了嗓音，还是能听出音调颇高，还有就是这香露了，谁家老人还涂香露的？以前到府里宣旨的老太监也会涂香露，只不过味道不一样。”
颜渥丹插了一句话，“这么一说来，我也觉得像太监，他刚刚的手是这样的。”颜渥丹学了一下周复的手势。
在京城看见太监他不会觉得奇怪，可在晋阳就不一样了，还在这晋阳城外人烟稀少的官道上。
这年岁的太监，怎么着都是前朝就有了。
前朝的太监，有一个算一个，都在京城圈着，何至于来到这晋阳？
除非二十七年前逃出来的太监。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猜错了，也许人家就长这样，有人也愿意用香露也说不一定，但是此人他必查！
站哪里不好，非要站那里。
“陆安，走远些再停车。”
“是。”
直到拐了一个弯，陆安才勒停了马车，前车停了，后车也跟着停，陆平直接跳车来到了前车。
他刚刚一样看见了那地方，那个人。
“大人，有何吩咐。”
“我需要一个人去盯刚刚那人去了哪里？不能打草惊蛇，只探他去了哪里。”
陆平抱拳：“属下去，刚刚他没看见我的脸。”
“好，只需看他去了哪个村即可。”这条官道通往好几个村，暂时不确定此人会去哪里。
“你骑马去，后面那辆先放路边，待回来的时候再拖回来，今晚若是晚了不能进城就在城外的客栈歇息。”
“是。”
陆平卸了车先走，陆安把后车的东西搬了过来，白芷也挪到了前车。
陆平骑快马去追，他得赶上那辆马车，那辆马车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能知道会去哪里。
经过停车之处，已经没了马车的影子，只得快马再追。
还真被他追上了，陆平远远跟在后面，控制着马速不靠近也不超过。
在天黑时分目送那辆马车进了他们去过的灵水村。
在确保不被发现的同时，陆平下了马，在昏昏夜色的掩护下远远跟着，直到车里的人下车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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