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治理没有跟上,尤其是对地方的控制力不足。郡县制刚刚执行,地方官员多为旧贵族出身,甚至大部分老百姓还没有从诸侯割据的思维中转换过来。所以秦始皇暴毙这个诱因刚刚出现,全国各地就已经是分崩离析了。
刘铮深刻明白,统治不仅靠武力,更需靠制度与人心。两汉以来实行几百年的三公九卿制已经落伍了,部门官员一家独大的决策制度已经不再适合社会经济的发展。刘铮决定把隋唐以后确定的三省六部制早点推出来,对社会管理进行更加专业详细的分工,并进行分权和制衡,提高行政效率以及具体施政的科学性和稳定性。
此外刘铮到目前还是汉献帝下面的一个臣子,如果按照东汉的旧制设置官僚体系,名不正则言不顺,容易引起别人的非议。如果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来构建官僚体系,别人就不好对此说三道四了。反正自己从一开始,就打着改革的名号,有点推陈出新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会上刘铮宣讲了自己的新政构想,政府核心管理层下面设置六个独立的部门,分别为吏户礼兵刑工。每个部门都设有正副职,以及中央和地方的分支机构,形成上下贯通、职责分明的管理体系。吏部掌管官员选拔与考核,户部负责财政与户籍,礼部主管礼仪教化,兵部统筹军备、后勤和考核,刑部掌理司法刑狱,工部则专责工程营造。另外还设置御史台作为监督机构,负责监察百官,纠察违法失职行为;军机处负责统筹全国军事调度与边防布防,直接对最高决策层负责,以确保军令畅通、反应迅速,及时有效地应变各种战争事件。
六部和御史台的设置,沿袭了隋唐的制度框架,但是刘铮效仿大清增加了军机处。这个增加非常重要,直接把文官武将的权力切割开来,使得军政与民政分离,保证战争这种要求决策效率又相对比较专业的领域,不会被文官系统干扰或者延误战机,还有泄密。
记得明朝就曾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当时崇祯帝面临着内忧外患,财政困难,国力维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得已命令兵部尚书陈新甲秘密地和后金议和。为什么要议和,不用多说,先稳住一头嘛,集中兵力和财政先把农民起义平定。任何一个政权在选择和对手相处模式的时候都是由各种原因决定的,而不是统治阶级单纯的感情用事。
比如汉初高祖刘邦打不过匈奴,只能和亲。这并不是因为刘邦怯懦,或者对匈奴有什么感情,而是现实力量对比的结果。到了汉武帝刘彻时期,经过几代的励精图治,国力强盛,兵强马壮,于是主动出击,派卫青、霍去病等名将深入大漠,彻底击溃匈奴主力,改变了汉匈之间的攻守态势。
所以,真正决定国家对外政策的,从来都不是统治者的个人情感,而是国家的实力与战略需求。同样,一个政权在面临多重压力时,必须学会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于生存与发展的选择。崇祯这个时候和后金议和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仅从这一点上看,他并不是顽固不化。
为什么要秘密地进行呢?这就是明朝的特殊国情和政治。明朝从朱棣开始就是天子守国门,坚持从不和亲,割地、赔款的对外政策,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硬骨头的王朝。但是明朝中后期却产生了严重的党争,出现了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食利阶层-东林党。他们往往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不惜牺牲国家大局。尤其是掌握了舆论,动不动就对政敌口诛笔伐,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你骂得冒烟,甚至连皇帝也不放过。这种情况下,崇祯这种具有城下之盟性质的媾和行为,就显得异常敏感。一旦被东林党抓住把柄,就会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导致朝局动荡。崇祯不得不秘密进行,也是为了避开口水之争,防止国家大事被舆论裹挟。
就这么一件事,崇祯帝反复叮咛,最后还是被陈新甲泄露了出去。他竟然当成了塘报放在桌子上,让人拿去摘抄。
结果消息不胫而走,引发朝野哗然。东林党人趁机大做文章,将议和之举斥为卖国行径,煽动舆论对崇祯帝施压。原本出于国家利益的权宜之计,被政治斗争无限放大,最终导致议和计划破产。崇祯帝恼羞成怒,将陈新甲问罪处死,却无法挽回局势。
假设崇祯帝议和成功,暂时稳住东北边境,把拥兵自重的关宁铁骑抽调回来,集中力量围剿李自成、张献忠等农民军,没准真能为明朝争取一线生机。然而,这一丝希望也随着议和的失败化为泡影。
这件事充分说明了,专业的人一定要去做专业的事。封建王朝历来在和平年代处处防范武将,生怕其拥兵自重,滋生祸乱。防范是有必要的,但也不能因噎废食,走向另一个极端,以文御武。文官大部分人天生不是打仗的料,更不可能具备军事家的战略眼光。所以有宋一朝,重文抑武,导致对外战争频频失利,整个国家在军事上显得极为被动,而经济上的繁更凸显了武力的孱弱,老百姓辛辛苦苦积累的财富不够贴人家的。
而清朝却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一局面,最主要的就是军机处的设置。兵部虽然也保留了一些军队的职能,但主要是后勤和管理。军机处才是国防、军队的核心机构,直接听命于皇帝,极大提高了军事决策效率,减少了官僚体系的掣肘。这种专业式的军事管理体系,使清朝在对外战争中展现出更强的战略灵活性与执行力。对比明朝,其军事体制在后期逐渐僵化,不仅文官掣肘武将,还常常因党争导致战略决策滞后或失误。清朝的军机处正是对这一问题的有效回应,也为后来的国家治理提供了重要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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