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明散布的流言,如同投入湖面的毒石,在杭州城内漾开一圈圈污浊的涟漪。
然而,这仅仅是他连环攻势的序曲。
真正的杀招,紧随其后,带着凌厉的腥风血雨,骤然降临。
夜色,成了玄天教最好的掩护。
白少易带着满腔恨意,与米峰、田安两名铁拳悍徒,如同暗夜中的鬼魅,开始了针对张家外围势力的血腥清洗。
一位深夜从城外庄园查账归来的张家老管事,连同两名护卫,被发现毙命于离张府仅隔两条街的暗巷,喉骨尽碎,死状凄厉。
紧接着,张家名下两家绸缎庄深夜起火,虽被及时扑灭,但货物损毁严重。
一处码头仓库被人破门而入,存放的贵重香料被洗劫一空。
城西一座负责染布的工坊,关键设备被砸得稀烂。
袭击精准而狠辣,专挑张家防守相对薄弱却又关乎生计的环节下手,不求最大破坏,旨在制造持续的恐慌与混乱,动摇张家的根基。
“他们果然来了。”
张清辞端坐听雪阁,听着秋白一条条呈报上来的坏消息,面色沉静如水,唯有眸底深处跳跃着冰冷的火焰。
“张检,张纯。”
她声音不高,却是冷冽异常,“带上府中精锐护卫,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藏头露尾的玄天教鼠辈揪出来。”
张检与张纯叔侄领命,点齐三十余名好手,凭借现场留下的一些细微痕迹和线报,一路追查至城北一片鱼龙混杂的废弃货栈区。
然而,他们追踪的,并非仓皇逃窜的老鼠,而是早已张开獠牙的猛虎。
就在他们踏入货栈区域的瞬间,伏击骤起。
白少易剑光如毒蛇出洞,直取张检咽喉。
米峰与田安如同两头发狂的蛮熊,铁拳挥动间,劲风呼啸,瞬间便将两名试图格挡的张家护卫轰得筋断骨折,倒飞出去。
“结阵!御敌!”
张检又惊又怒,长刀出鞘,堪堪架住白少易刁钻狠辣的剑招,虎口一阵发麻。
张纯亦挥舞大刀,与一名玄天教香主战在一处。
但玄天教此次出动皆是精锐,不仅个人武力强横,配合更是默契。
张家护卫虽拼死抵抗,阵型却被米峰、田安这两名悍不畏死的铁拳高手强行撕裂,惨叫声此起彼伏。
张检肩头被白少易一剑划开深可见骨的血口,张纯亦被对手震得口吐鲜血。
眼见手下护卫死伤惨重,再战下去恐全军覆没,张检睚眦欲裂,嘶吼一声:“撤!快撤!”
残存的十余名护卫护着身受重伤的叔侄二人,狼狈不堪地杀出重围,仓皇逃回张府,只留下一地狼藉与同伴的尸首。
消息传回,张清辞冷冷不语,书房内气压低得骇人。
张家的脸面,在她执掌以来,还从未被人如此赤裸裸地踩在脚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场猎杀也在上演。
卢笛与柳庆毅,带着一批擅长隐匿追踪的好手,专门伏击落单的沈家暗卫。
一名负责传递城外消息的暗卫,在潜入杭州城后,于一条僻静河道旁被截住。
卢笛玉笛横唇,诡异的音波扰人心神,柳庆毅长刀如匹练,攻势狂猛。
那名暗卫虽身手不凡,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险象环生,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就在他即将被柳庆毅一刀腰斩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切入战团。
“铛!”
两把乌黑的短刃精准地架住了势大力沉的长刀,火星四溅。
沈冥到了!
他面容冷峻,一言不发,身形如烟,两把短刃使得如同疾风骤雨,招招不离卢笛与柳庆毅的要害。
他的打法狠辣凌厉,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架势,竟一时将两人逼得手忙脚乱。
“点子扎手,一起上!”
卢笛玉笛中机括弹动,数枚淬毒的细针无声射出。
沈冥身形诡异地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毒针,短刃反手划向柳庆毅的肋下。
柳庆毅回刀格挡,沈冥却借力翻身,一脚踹向卢笛面门。
然而,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周围玄天教众围攻上来,沈冥虽奋力斩杀了数人,但护着那名重伤的暗卫,终究寡不敌众。
“走!”
沈冥低喝一声,摸到腰间石灰粉布袋,一把洒出,阻隔追兵。
随即他一把抓起同伴,施展身法,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复杂的巷弄之中,速度之快,让卢笛和柳庆毅追之不及。
沈冥带着伤员,并未回云裳阁,而是直接找到了坐镇城内陆恒小院的沈七夜。
“七夜哥,玄天教的人,高手不少,手段狠辣,是针对公子和我们来的。”
沈冥气息微喘,言简意赅地汇报了遭遇战的情况。
沈七夜面色凝重,看向身旁的沈渊。
沈渊收起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小眼睛里寒光闪烁:“七夜,这事不小。玄天教这是报复来了,动张家,动我们,下一步恐怕就是直指公子,必须立刻禀报公子。”
两人不敢怠慢,安排好警戒,立刻动身,趁着夜色掩护,潜入张府。
张府主院书房内,烛火未熄。
陆恒刚处理完一批漕运文书,正揉着眉心,试图驱散连日来的疲惫与精神上的压抑。
张清辞坐在对面,似乎在审阅一份密报,气氛依旧凝滞。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三长两短的轻微叩击声——是沈七夜与他约定的暗号。
陆恒心中一动,看向张清辞。
张清辞抬起眼帘,目光锐利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出声阻拦,只是淡淡道:“你的人,倒是本事不小,能摸到这里。”
陆恒无暇理会她话语中的讽刺,起身走到窗边,低声道:“七夜,何事?”
沈七夜的声音隔着窗户,快速而清晰地将城外暗卫遇袭、沈冥力战卢笛、柳庆毅,以及张检等人惨败的消息一一禀明。
陆恒越听,脸色越是阴沉。
玄天教的报复,来得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猛烈。
然而,坏消息似乎总喜欢结伴而来。
几乎在沈七夜汇报的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渊不顾阻拦,踉跄着冲到书房门外,声音嘶哑地喊道:“公子,伏虎村急报,遭遇大批不明身份匪徒袭击。”
陆恒心头猛地一紧。
云裳阁有沈七夜安排的人手,张府更是龙潭虎穴,唯有伏虎村,虽经他大力经营,但毕竟根基尚浅,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陆恒霍然走到门口,冷声道:“讲!”
沈渊喘着粗气回道:“来袭匪徒约百余人,装备精良,悍不畏死,为首两人使剑和长枪,极为厉害。幸得潘教头指挥得当,凭借军堡工事,以强弓硬弩御敌,关键时刻沈迅率雷霆组以火铳阻击,已将匪徒击退,但潘教头让小的务必禀报,那些匪徒作战如同疯魔,受伤亦死战不退,极为可怕,何元管事与黄福先生建议,立刻向陆公子禀明此事。”
“玄天力士?”
陆恒通过这些时日自己和张清辞搜集的玄天教信息,瞬间明白了袭击者的身份,潘美他们虽然守住了,但玄天力士那不惧死的战斗方式,显然给伏虎村守卫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张清辞回身,目光复杂地看向陆恒,流言甫起,袭击接踵而至,张家、陆恒的势力,甚至那隐秘的伏虎村,都同时遭到了精准打击。
这不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而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旨在彻底摧毁他们的全面战争。
陆恒迎着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所有的种种不快,在这一刻都被强行压下,化为一种极致的冷静。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安稳度日,这场仗,避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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