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六日
夜色未褪，金陵城外围：
无数黑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蠕动，试图潜近城墙及阵地前沿。
突然，“咻——嘭！”数发照明弹拖着刺眼白光升上天空，瞬间将大地照得亮如白昼！
“鬼子夜袭！”守军哨兵嘶声力竭的报警声划破寂静！
“哒哒哒哒哒！”“砰砰砰！”“轰！”瞬间！各种武器开火声、手榴弹爆炸声猛烈爆发！机枪火舌映照着冲锋鬼子惊愕扭曲的脸！暴露在亮光下的鬼子如同割麦子般倒下！夜袭被粉碎！
白昼激战：
江浦（101师一团）：
鬼子第十八师团士兵在督战队枪口下，发起整营整营的“板载”冲锋！
阵地前硝烟弥漫，75mm40反坦克炮不断点杀试图靠近的鬼子战车。
mG42机枪枪管过热冒烟，副射手快速更换，弹壳在战壕内堆积。
鬼子掷弹筒和步兵炮炮弹不断落入一团阵地，150mm18重榴弹炮虽然猛烈还击，压制了部分鬼子炮兵，但前沿步兵仍承受巨大压力。
激烈的交火中，不断有士兵中弹倒下，医护兵穿梭在弹坑间拖拽伤员。一日血战，一团伤亡四百余人！
紫金山、雨花台（101师二团、三团）：
承受着鬼子第六师团、第一一四师团不计代价的猛攻！
鬼子九二式步兵炮、九四式山炮乃至150mm榴弹炮炮弹如雨点般砸向阵地！
坚固的工事在反复轰击中崩塌，反坦克壕被炸塌一段，铁丝网被撕开缺口！
士兵们在弥漫的硝烟和尘土中奋力还击，120mm迫击炮以最快射速发射，mG42枪管打红变形！
鬼子步兵在炮火掩护下多次突入前沿阵地，爆发惨烈白刃战！刺刀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伤亡急剧上升！二团、三团阵地前堆满敌我尸体，鲜血浸透焦土！
下关、挹江门（101师守备营）：
此地成为全天战斗最惨烈屠场！
鬼子第九师团主力发现此处守军兵力相对薄弱，调集重炮、战车猛攻！
密集炮火覆盖阵地，沙袋工事被炸平！预设火力点被摧毁！
鬼子步兵在八九式中战车掩护下，多次冲入突破口！
守军士兵依托残垣断壁，用Kar98步枪、mG42机枪、p08鲁格手枪、手榴弹进行寸土必争的巷战式防御！
阵地数次易手！街道上、码头边、废墟中，双方士兵反复拉锯、搏杀！
101师士兵伤亡惨重，但凭借顽强意志和优势单兵火力，一次次将突入的鬼子反击出去！关键时刻，预备队投入，填补缺口！
士兵们用沙袋、砖石甚至鬼子尸体重新堆砌简陋掩体，死守不退！
夜幕再次降临：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渐渐稀疏、减弱下来。
弥漫的硝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笼罩着残破不堪的金陵城与焦黑的阵地。
士兵们疲惫地靠在残破的战壕和掩体里，默默舔舐伤口，清点弹药，抬下阵亡战友的遗体。这一天，鲜血浸染了每一寸争夺的土地。最后的撤离时刻，即将到来。
金陵城，夜幕笼罩。
18:00：
早已完成集结的八十七师士兵，携带轻武器，迅速脱离前沿阵地，沉默有序地向北岸渡口转移。
同时，紫金山、雨花台方向，二团、三团的150mm18重榴弹炮、41火箭炮、150mm33重步兵炮被迅速挂上牵引车。
引擎低沉轰鸣，车队在夜色掩护下，驶离炮位，目标直指浦口炮兵阵地。阵地留守部队用迫击炮、步兵炮断断续续发射，迷惑敌人。
20:00：
八十八师准时撤离阵地，向渡口转移。
此时，二团、三团步兵已完全放弃外围阵地，全部收缩回金陵城内，依托高大城墙与城内预设街垒工事。
顾靖澜在师部迅速下达城内防御命令：
“二团：”
“一营，死守水西门！”
“二营，死守中华门！”
“三营，死守光华门！”
“三团：”
“一营，死守中山门！”
“二营，死守和平门！”
“三营，死守中央门！”
“命令：每个营，务必坚守各自城门！”
“命令战地医院守备营：”顾靖澜补充道，“立即协助医院，转移所有伤员、医生、护士、以及记者、学生！向浦口转移！优先保证人员安全！”
00:00：
教导总队作为最后一批次，准时撤出阵地，向江边转移。
顾靖澜对警卫营长下令：“警卫营一、二连，立刻增援下关、挹江门！加强防御！务必死守！保证通道畅通！”两个连士兵立刻跑步前往两处关键通道。
金陵城内：
有序的撤退在夜色中进行。士兵、担架队、医护人员、以及终于开窍的平民，在101师引导下，沉默地向北岸渡口移动。只有脚步声、低沉的命令声和远处隐隐的炮声。
金陵城外围：
试探的鬼子小队，小心翼翼地摸到白天还在激战的前沿阵地，愕然发现空无一人！
鬼子军官立刻判断守军“趁夜逃跑”！兴奋的嚎叫声响起：“追击！快快滴！”
大批鬼子步兵跃起，举着枪，叫喊着扑向看似洞开的城门！
然而，当他们冲近城门时，城墙上、街垒后、窗户里，骤然爆发出密集到恐怖的交叉火力！
mG42机枪的“撕布声”连成一片！子弹形成火网，瞬间扫倒冲在最前的鬼子！
Kar98步枪精准点射！压制后续鬼子！
手榴弹从城头砸下！在鬼子群中爆炸！
猛烈的火力将毫无防备的追兵成片撂倒！侥幸未死的鬼子惊恐地趴在地上或掉头撤退！一场血腥的伏击战在城门内外爆发！
金陵城内，原卫戍军司令部门口：
顾靖澜身披军大衣，腰杆笔挺，站在台阶上。身旁是警卫营三连士兵。
一队队撤退经过司令部门口的友军部队，看到了伫立在门口的顾师长。
顾靖澜抬起右手，向每一支经过的部队，肃穆地敬着军礼。士兵们疲惫的脸上露出敬意，纷纷还礼，脚步不停。
战地医院的转移队伍也经过这里：担架上躺着伤员，医护人员搀扶着行动不便者，林昭薇和女学生们也在其中，脸上写满疲惫。
顾靖澜的目光扫过队伍，与林昭薇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林昭薇看着台阶上那个在夜色中敬礼的身影，几天前的那股傲气早已被战火磨平。
连续几天在战地医院，她从无数撤下来的、不同番号的士兵口中，听到了同一个名字——顾靖澜，以及同一个描述——101师是他们的脊梁和退路。
她收回目光，继续随着队伍前进。
顾靖澜放下手臂，目光再次投向枪声激烈的城门方向。他的身影在司令部门廊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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