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镇北王府，带着巷战后的血腥气。
陈希随手将染血的外袍丢给下人，脸色冷得能刮下霜来。
“张家……”
他吐出这两个字，像是啐出一口冰渣。
书房内，萧绰、完颜璟、阿丽娜、娅娜和阿古拉都在。
女人们的脸色各异，但都带着凝重。
“王爷，那些死士的身份查验了，确实是张德明豢养的门客和一些江湖人。”
萧绰将一份刚汇总的情报递上，声音带着一丝忧虑。
“他们竟然敢直接动手劫人，看来是真的急了。”
完颜璟冷哼一声，凤目含煞：“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阿丽娜摸着自己的弯刀，跃跃欲试：“王爷，要不要姐妹们带人去张府走一趟？保准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娅娜在一旁补充：“我们可以先礼后兵，比如送点草原的土特产什么的。”
她眨了眨眼，大家都懂那“草原的土特产”是什么。
阿古拉则更直接：“直接打上门，问他们想怎么死。”
陈希摆了摆手，制止了跃跃欲试的女人们。
“不急。”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狗急了才会跳墙。”
“跳墙的狗，才好一棍子打死。”
话音刚落，王府管家匆匆来报。
“王爷，宫里来人了，梁皇陛下急召您入宫。”
陈希眉梢一挑。
这么晚了，皇帝老儿找他，八成跟今晚这事脱不了干系。
皇宫，御书房。
梁皇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残月。
“陈爱卿，你府上护卫在城中遇袭，还与人发生了械斗，此事你知道吗？”
梁皇转过身，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却藏着刀子。
陈希躬身：“臣知晓。的确是有人截杀臣正在押送的漕运案重要人证，臣的人被迫反击。”
“张德明？”
梁皇眉头皱起。
“他好大的胆子！”
“陛下，张家在漕运案中贪墨甚巨，证据确凿，如今已是狗急跳墙，意图杀人灭口。”
陈希抬头看了一眼梁皇，他都没有说是谁截杀的，这梁皇直接给定了张德明，看来这事情梁皇早就知道，只是不好动手，那他就不客气了。
梁皇沉默片刻，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
“漕运乃国之命脉，张德明如此胆大妄为，朕绝不姑息！”
他声音陡然转厉。
“陈爱卿，此事朕交给你全权处置。”
“朕要你，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都给朕揪出来！”
“朕给你这个权力，也给你这个胆子！”
“明日早朝，朕要看到结果。”
陈希心领神会。
皇帝这是等不及了，也是在给他撑腰，让他放开手脚干。
“臣，遵旨！”
从皇宫出来，天边已经露出一抹鱼肚白。
陈希回到王府，张三李四早已等候多时。
“王爷！”
“宫里的消息，张德明联合了几个御史，准备在今日早朝发难，弹劾王爷您滥用职权，构陷忠良。”
李四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们还暗中调集了张家所有的私兵护院，看样子是准备死扛到底了。”
陈希冷笑。
“构陷忠良？他也配？”
“传令下去，王府卫队集结，再调一部分虎卫营的兄弟，把张府给我围了。”
“我倒要看看，他张德明有几条命够我杀的！”
“另外，派人去‘聚宝斋’和那些与张家有染的窝点，把人都给我控制起来，账本什么的，一个也别漏了！”
“是！”
张三李四领命而去，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萧绰走上前来，递过一杯热茶。
“王爷，张家毕竟是百年世家，党羽众多，还是要小心些。”
陈希接过茶，眼神锐利。
“百年世家又如何？挡了我的路，一样连根拔起！”
“他想在朝堂上跟我玩，那我就陪他玩玩。”
“等朝堂事了，就是他张家的死期！”
卯时，百官入朝。
气氛明显比往日紧张许多。
不少官员都听说了昨夜镇北王府护卫与人当街厮杀，以及张家暗中调兵遣将的消息。
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户部尚书张德明站在班列中，脸色阴沉，眼神闪烁不定。
早朝刚一开始，几名御史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为首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光，是张德明的姻亲。
“陛下！臣有本奏！”
刘光手持象牙笏板，声音激昂。
“镇北王陈希，借查办漕运之名，滥用职权，屈打成招，私设公堂，殴打朝廷命官！”
“昨夜更是纵容手下当街行凶，目无王法，败坏朝纲！”
“恳请陛下降旨，严惩陈希，以正视听！”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数名御史纷纷出列，言辞激烈，矛头直指陈希。
一时间，朝堂之上，口水横飞，全是弹劾陈希的声音。
张德明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得色。
陈希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梁皇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也不打断。
待那些御史说得口干舌燥，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陈爱卿，他们说的，可是属实啊？”
陈希从班列中走出，神色平静。
“陛下，诸位大人所言，纯属污蔑。”
“臣奉旨查办漕运贪腐案，所有行动皆有法度，何来滥用职权一说？”
“至于钱郎中，乃是贪腐案要犯，证据确凿，并非屈打成招。”
“昨夜之事，更是张家做贼心虚，派死士截杀人证，臣的人被迫反击，何错之有？”
刘光立刻反驳：“镇北王空口白牙，何以为证？！”
“证据？”
陈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本王自然是有证据的。”
他拍了拍手。
殿外，几名王府护卫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账册，以及一些书信。
“陛下，这些便是从通源粮行掌柜、户部钱郎中处搜出的账本，以及他们与某些人勾结，侵吞漕粮，中饱私囊的铁证！”
“上面每一笔款项，每一个签名，都清清楚楚！”
陈希拿起一本账册，高高举起。
“其中，牵涉最深的，便是礼部尚书，张德明张大人！”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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