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杯盏交错，珍馐佳肴摆满桌面，众人正吃得尽兴，李大康手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包厢内的热闹。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瞥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后，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持重的神色。他起身示意众人稍等，走到包厢角落接起电话，语气恭敬却不失分寸：“哎，老领导，您好您好！还劳您致电，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李大康静静听了两句，频频微微颔首回应：“老领导，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是为冯敬尧的事来的吧？不瞒您说，我现在就在暖湾酒店的包厢里，正好在这事的现场。”
他抬眼望向边上的林斌，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林斌端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轻点头示意，示意他不必避讳。李大康收回目光，语气诚恳却坚定：“老领导，您是看着我一路过来的，了解我的为人，可这次这事，我是真没辙。这个林斌，实力和背景都深不可测，我拿他实在没有办法。”
他顿了顿，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字字清晰有力：“您今天想救冯敬尧，我跟您交个底——除非省1、省2、省3亲自开口打招呼，或许还有一线机会。我这个省4的面子，在他这儿根本不管用。要不就是比这更高的层面发话，否则谁来都没用。”
说到这儿，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您就别指望我了，我是真救不动。这事儿的分量，已经超出我能触及的范围了，还请老领导体谅。”
挂了电话，李大康刚落座，包厢门就被服务员轻轻推开，李成羊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的汇报：“林总，齐厅和赵龙哥到了，就在门外等着呢！”
话音刚落，两人便应声走进包厢。齐厅身着一身休闲便装，虽褪去了公职场合的威严，却依旧难掩骨子里的沉稳气场，进门便笑着致歉：“林总，李书记，不好意思打扰各位用餐，实在是事情特殊，不得不来一趟。”
“齐厅客气了！”林斌连忙起身招呼，指着身旁的空位，“快坐快坐，没吃的话先垫两口，服务员，再上几道硬菜和新的餐具！”
齐厅落座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垫了垫肚子，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不瞒各位，刚才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是各路老领导、老朋友打来的，清一色是为冯敬尧说情的。一打听地点是暖湾酒店，我心里就有数了，知道这事肯定跟林总有关。”
他话锋一转，神色多了几分郑重：“更巧的是，我老师——也就是省3，也特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过问一下这事。我已经把现场情况跟他老人家如实汇报了，包括冯敬尧先带人堵暖湾酒店挑事、林总这边的应对，还有目前的局面，都没敢隐瞒。”
说到这儿，齐厅转头看向林斌，语气坦诚：“老师特意交代，能救就尽量救一下冯敬尧，毕竟相识一场，多少给点薄面；但要是救不了，也绝对不能得罪林总你——这是他老人家的原话，让我务必带到，绝不能含糊。”
“我本来是打算直接拒绝所有说情的，”齐厅看向身旁的赵龙，笑了笑补充道，“可架不住赵龙老弟一再坚持，他非得拉着我过来一趟，想亲自跟林总谈谈，剩下的，还是让他跟你说吧。”
赵龙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坦然，开门见山：“实不相瞒，这事的电话都打到我家老头子那儿去了，搅得他也不得安宁。大家也都知道，我爹是上任省委书记，他没多说别的，就叫我过来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有缓和的余地。”
他目光直视着林斌，语气带着几分客气和试探：“林总，要是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能不能给我家老头子一个面子，放冯敬尧一马？日后有机会，我定当报答。”
林斌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里不免犯了难——一边是省3的明确交代，一边是上任省委书记的面子，冯敬尧这老小子的能量，倒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期，没想到能惊动这么多方权贵。
思忖片刻，他不再犹豫，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省委书记秘书李秘书的电话，还特意开了外放，让包厢里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接通得很快，李秘书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林斌，冯敬尧的事我都知道了，书记刚还念叨着要给你打电话呢，怕你被那些说情的人压倒。”
林斌连忙问道：“李秘书，现在不少老领导都来打招呼，各方压力都不小，这事该怎么处置？还请你给个准话。”
“书记的意思很明确：除恶务尽！”李秘书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含糊，“那些退下来的或还没退下来的老领导，要是有跟冯敬尧勾结的实质性证据，不管是谁，该抓就抓，该办就办，绝不姑息迁就！”
李秘书语气愈发郑重地补充道：“林斌，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干，不要有任何顾虑！真要论拼实力、拼背景，就算冯敬尧那边有比赵龙他爹更厉害的权贵，就算他们能直接再调动些人脉关系，也没人会真的为了他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出头——谁还会理会他们这些跳梁小丑？犯不着为了他得罪真正的核心力量。”
他话锋一转，索性彻底交底，让林斌心里有底：“我跟你说句实话，你三叔空降到东南省当省委书记，一来是落叶归根，想为家乡做点实事；二来就是为了整顿这边的风气，清除这些盘踞多年的毒瘤。赵龙他爹表面上是升了职，调到京都任闲职，实则权限被大幅削弱，这明摆着就是要收拾他——东南省被他搞得乌烟瘴气这么多年，而且对面就是海峡之隔的湾湾，绝不能出任何乱子，必须把风气彻底扭转过来。”
“更何况赵龙还想跟你拼关系硬？你记住，你三叔的亲爹是你爷爷没错，但他的养父身体还硬朗得很，就住在京都玉龙山为数不多的几间顶级别墅里坐镇，地位尊崇。而且你三叔所属的京都家族，可不是一般人家，族中最高层级已是国服前几名的存在，权势滔天，反观你三叔，在这个家族里还只是级别较低的成员。”
最后，李秘书特意叮嘱道：“你跟赵龙尽量走远点，保持距离，别等他爹出了事，他反过来找你帮忙，到时候惹得一身骚，得不偿失。真要论拼爹，他们还差得远呢，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对手，明白吗？”
林斌当即应声：“听明白了！多谢李秘书指点！”林斌挂了电话，猛地一拍桌子，桌面的杯盘都跟着震了震，眼底瞬间燃起锐利的光芒，整个人气势暴涨，底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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