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星晚察觉白灵意图,警惕提防
那只手掌的温度,滚烫得像一块烙铁。
伴随着那股熟悉的、将她所有力量抽干的禁制感,夜星晚的身体彻底僵住。她感觉自己不是被扶住了,而是被一条无形的锁链,当着满殿仙门的面,牢牢地锁在了路朝辞的身边。
别怕,有我在。
这六个字,如同一根淬了蜜的毒针,扎进她的耳朵。
怕?
夜星晚的指甲,在玉盘的底座上划出一道微不可闻的轻响。她怕的,从来都不是白灵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刁难,而是他。是这个男人用最温柔的姿态,布下的最恶毒的网。
她几乎是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当场将手中的玉盘砸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下一瞬,她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一个微妙的距离。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为了更好地站稳。
“弟子失态,谢师尊提点。”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路朝辞也收回了手,仿佛刚才的接触只是一个无心的意外。他端起那杯刚刚斟满的酒,对着下方神色各异的宾客,遥遥一举,算是将这一页轻轻揭过。
可谁都知道,这一页,揭不过去了。
夜星晚重新垂下眼,端着玉盘,转身退回原位。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属于狐族公主的视线,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怨毒,而是化作了如有实质的冰冷杀意。同时,大殿内,数百道目光也黏在了她的背上,如附骨之疽,让她感到一阵发自神魂深处的烦躁。
她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成为焦点,讨厌被人审视,更讨厌自己的一切行动,都被打上“路朝辞”的烙印。
宴会还在继续,仙乐重新响起,宾客们也恢复了谈笑,但气氛终究是不同了。许多人看向夜星晚的眼神,都多了一层探究与忌惮。而她,则像一个真正的木偶,继续穿行在席间,添酒,布菜,面容沉静如水。
只是,她的神识,已经分出了一缕,牢牢锁定在白灵的身上。
那个狐族公主没有再发难。她重新坐回席位,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无声地哭泣,惹得身旁的几位妖族俊杰频频侧目,低声安慰。
可夜星晚看得分明。
在那低垂的、被长长睫毛掩盖的眼眸深处,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正在凝结的、淬毒的寒冰。那寒冰的中心,倒映着她夜星晚的身影。
夜星晚心中冷嗤。
哭?这种段位,她前世在魔宫里,看那些争宠的魔妃们演得都腻了。真正致命的毒蛇,在咬人之前,往往都会先示弱。
白灵显然就是这样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家世显赫,天资不俗,样貌顶尖,又被娇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人,一旦认定了某个目标,或是恨上了某个人,就会像疯子一样,不计后果,不择手段。
她喜欢路朝辞,这是明摆着的事。
而自己,刚刚被路朝辞当着所有人的面,“认证”为他护在羽翼下的人。
这下,梁子算是结死了。
夜星晚一边给一个青云宗的弟子添酒,一边在心中飞速盘算。
白灵会怎么对付自己?
下毒?不可能。玄天宗的宴席,每一道菜都经过严格检查。
暗杀?风险太大。在玄天宗的地盘上动手,除非她想挑起两族战争。
那么,剩下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接下来的交流会比试中,名正言顺地“指教”自己。在万众瞩目之下,将自己狠狠地踩在脚下,把今日丢掉的颜面,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夜星晚的唇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比试?
她倒是不怕。可问题是,只要路朝辞那个该死的禁魔领域在场,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到时候,别说跟狐族公主打了,恐怕连对方一根手指头都挡不住。
思及此,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高居主位的那个男人。
路朝辞正侧耳听着一位长老说话,神情专注,仿佛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和那截在月白道袍映衬下,愈发显得清冷如玉的脖颈。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刚才的举动,会给自己树立一个怎样强大的敌人。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自己被逼入绝境,然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欣赏她“柔弱又坚韧”的挣扎吗?
一股无名火,混杂着被算计的屈辱,再次从心底升腾。
夜星晚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中的玉盘上。
算了。与其猜测他的心思,不如做好自己的准备。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前世的背叛,早已让她明白这个道理。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
宴会终于在后半夜散去。
各宗弟子被引入客院歇息,瑶光殿前的广场上,只剩下负责清扫的杂役弟子。
夜星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返回清晖院的石径上。月光清冷,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一整晚的虚与委蛇,比她前世打一场灭世之战还要耗费心神。
推开院门,墨言正提着一盏灯笼,等在院中。
看到她回来,他快步迎了上来,眼神里满是担忧:“苏师妹,你……”
他想问宴会上的事,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我没事。”夜星晚摆了摆手,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你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守夜了。”
“是。”墨言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将灯笼挂在了屋檐下,为她照亮前路。
夜星晚回到房间,没有点灯。
她在黑暗中静立了片刻,将满身的疲惫与喧嚣,都沉淀下去。然后,她走到床边,从床底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并非什么奇珍异宝,只是一些她平日里收集的、不起眼的零碎物件。
几根从废弃法器上拆下来的、比牛毛还细的精铁丝。
几块在后山采药时,顺手挖来的、质地坚硬的黑曜石。
还有一小包晒干了的、名为“刺藤花”的植物粉末。这种花本身无毒,唯一的特点,就是它的花粉在遇到灵力催化时,会变得极其滑腻,远胜最上等的油脂。
夜星晚将这些东西一一摆在桌上,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她那双专注而冷静的眼睛。
她没有通天的魔功,也没有强大的灵力。
但她有前世身为魔尊时,积累下的、浩如烟海的知识和经验。她懂得如何用最普通的材料,组合出最致命的武器。
白灵想在比试台上羞辱她?
可以。
但她得先做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个四脚朝天、颜面尽失的准备。
夜星晚拿起一根精铁丝,又取过一小块黑曜石,指尖运起一丝极其微弱、却凝练无比的魔气。在绝对的寂静中,她开始打磨那块黑曜石。
她要做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宝。
而是一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用法,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自以为是的“天才”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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