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之壤”名不虚传。脚踏其上，传来的是土壤失去所有活力后的酥脆感，仿佛踩在亿万灰烬之上。
天空是永恒的、令人压抑的暗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缓慢蠕动的、如同污渍般的云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混合了腐烂、尘埃以及某种更本质的……“虚无”的气息。
精英团成员们立刻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生者觉得生命力在缓慢流逝，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吸管在抽取他们的精力。
亡灵们则感到自身的死亡能量变得滞涩，魂火摇曳，似乎连“存在”本身都在被质疑。
“这里的规则……正在被抹除。”物理超度第一时间启动了探测法阵，脸色凝重地看着屏幕上混乱的数据流。
“能量惰性化，物质结构失去稳定性，物理常数出现微小偏移……我们时间不多，必须尽快行动。”
空间舞者尝试进行短距离传送，却发现空间结构如同干涸的河床般布满裂痕，强行穿越风险极大。
“空间被‘蛀空’了，大规模传送不可能，只能步行。”
在生死判官的独特视野中，这个世界更加可怖。
代表生命与死亡的法则线条稀疏、断裂，而被一种粘稠的、不断吞噬光线的“虚无”脉络所取代。
他指向一个方向：“那边……有强烈的‘空洞’感，但似乎也有……一点微弱的抵抗波动。”
队伍立刻向着那个方向谨慎前进。沿途所见，触目惊心。
干涸的河床只剩下惨白的河床石，山峦如同被巨兽啃噬过般支离破碎，看不到任何植物或动物的痕迹，连风都显得有气无力。
行进了约半天后，负责警戒的阿尔特留斯突然举起手，死亡能量在它手甲上凝聚。“有东西靠近。”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涌来一片“潮水”。
那是由无数拳头大小、形似甲虫，但身体呈现半透明、内部仿佛蕴含着微型黑洞的生物组成的虫群。
它们所过之处，连那黯淡的光线都被进一步吞噬，空间发出细微的、被侵蚀的滋滋声。
“是‘归虚虫’！”马尔萨的魂火剧烈跳动，声音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惧，“吞噬者的低级爪牙，它们以‘存在’本身为食！不要被它们包围，它们的啃噬会直接损伤存在本源！”
根本无需动员，战斗瞬间爆发。
肝帝怒吼一声，巨剑裹挟着狂暴的混沌能量斩出，剑光所及，数十只归虚虫湮灭。
但它们死亡时并未爆炸，而是如同气泡般破裂，留下一小片更纯粹的虚无区域，反而干扰了后续的能量攻击。
玩家的法术、箭矢，亡灵的诅咒、骨矛，落在虫群中，效果都大打折扣。
这些虫子对纯能量和物理攻击都有极高的抗性，唯有融合了生死特性的混沌能量，以及觉醒者们蕴含规则之力的攻击，才能相对有效地消灭它们。
秩序之光撑起净化光幕，将靠近的虫群阻隔在外，光幕与虫群接触处不断爆发出细微的黑色闪电。
时之沙则不断预知虫群主力的动向，引导队伍在虫海的缝隙中穿梭。
战斗异常艰难。一个玩家不慎被几只归虚虫突破防御，附着在手臂上。
众人惊恐地看到，他的手臂并未流血或腐烂，而是直接从物质层面开始“消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
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冰冷的、自身一部分被彻底否定的恐怖。
空间舞者当机立断，斩断了他的手臂，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组织。
“不能恋战！跟我冲！”肝帝顶在最前面，如同破冰船般艰难开路。
队伍且战且走，终于在被虫海合围前，冲进了一片巨大的、由某种苍白巨石构成的遗迹之中。
遗迹似乎有着奇异的力量，归虚虫群在遗迹外围躁动不安，却不敢轻易侵入。
暂时安全后，众人清点损失，心情沉重。
仅仅一次遭遇战，就有三名队员永久“失踪”，数人带伤——那种存在被抹除的伤。
陈默全程密切观察着。归虚虫的特性让他深感忌惮，这种直接攻击“存在”概念的手段，超出了他目前的理解。
但同时，他也记录下了混沌能量和规则攻击的有效性数据。
“必须找到它们的源头，或者……这个世界的‘遗言’。”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第四天灾：世界树养成计划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