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天都核心 · 圣皇天 · 长生殿】
【时间：医馆对峙结束后的半个时辰】
这里是玄云域的最高点，也是整个大陆权力的终极核心。
一座由整块**【暗黑虚空晶髓】**雕琢而成的巨大宫殿，悬浮在九天之上，冷漠地俯瞰着脚下那繁忙、喧嚣却又肮脏的众生。
大殿内，没有侍女，也没有守卫。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孤寂，以及一股仿佛能压塌诸天万界的恐怖威压。
“陛下，臣……无能。”
在中域呼风唤雨、拥有大乘期修为的第一战区总司令赵天阙，此刻正跪在光洁如镜的黑晶地面上。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在他面前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九龙吞天座】上，慵懒地倚靠着一个男人。
他看起来很年轻，甚至有些阴柔的俊美。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睡袍，长发随意披散，手里端着一杯殷红如血的酒液——那并非凡酒，而是通过大阵从无数高阶修士体内提炼出的“本源精粹”。
【中域主宰 · 圣皇 · 姬无常】
【修为：渡劫期 · 巅峰 (tribulation crossing peak)】
(备注：已触碰到飞升门槛，强行利用世界本源压制天劫)
“没闯进去？”
姬无常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着杯壁上挂着的血丝，声音轻柔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赵天阙，你可是堂堂天帅，大乘期的修为。连一个小小的下城区医馆都进不去？”
赵天阙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在圣皇面前，他这个在外面不可一世的大乘期，感觉自己渺小得像只随时会被捏死的蚂蚁：
“陛下！并非臣无能！实在是那医馆……有古怪！”
“臣在那里面感应到了一股……比天道还要高远的气息。而且那个柳清瑶和夜泽皓态度极其强硬，加上凌尘和墨染芳心那两个疯子搅局……”
“行了。”
姬无常淡淡地打断了他。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酒杯的边缘。
叮。
仅仅是一声清脆的轻响，整个大殿的空间瞬间凝固，赵天阙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你没闯进去，是对的。”
姬无常抬起眼皮，那双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深藏了两千年的忌惮：
“那间医馆的主人……姓律，对吗？”
“是……是的。”赵天阙艰难地点头。
“那就别去惹他。”
姬无常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连朕……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当年朕刚突破渡劫期时，自以为天下无敌，曾想去请他出山做国师。朕在他门口站了三天三夜。”
“结果呢？”赵天阙小心翼翼地问道。
“结果？”姬无常自嘲一笑，“他只给了朕一个字：‘滚’。”
“仅仅一个字，就震碎了朕的三层护体神光。他说他对朕这种‘靠吸血为生的虫子’不感兴趣，只要朕不把火烧到他家门口，他就懒得踩死朕。”
赵天阙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连渡劫期的圣皇都被一个字震退？那位律先生难道是……真仙下凡？！
“退下吧。”
姬无常挥了挥手，神色恢复了漠然：
“既然那是律先生护着的人，明面上就不要动了。赵家这次吃的亏，朕记下了。”
“但夜泽皓那几个人……”
姬无常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盯紧了。只要他们走出医馆的庇护范围，哪怕是一步……”
“杀无赦。”
“是！”
赵天阙如蒙大赦，磕了个头，倒退着离开了大殿。
……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死寂。
姬无常从王座上站起身，走到大殿边缘的栏杆旁。
随着他的走动，周围的空间隐隐出现裂纹——这是他的力量太强，此界已经快要容纳不下的征兆。
但他不想走。
他不想飞升。
透过云层，他俯瞰着脚下那座巨大的、像机器一样精密运转的玄云城。
看着那些在灵能管道中流淌的能量，看着那远处为了抵抗虚空而建立的七大防线。
“飞升去上界做什么？去给那些真仙当狗吗？”
姬无常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他想起了两千年前。
那时候，他还只是那个名为姬小九的书童。
而他的主人，是那个光芒万丈、自带系统、号称要拯救世界的气运之子——顾青云。
“顾大哥……”
姬无常低声喃喃，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嫉妒”与“贪婪”的疯狂：
“你太蠢了。”
“你拥有那么强大的系统，拥有那么逆天的气运。你却想着用它们去封印虚空？去牺牲自己拯救这群蝼蚁？”
“简直是暴殄天物！”
姬无常伸出手，对着脚下的世界虚空一抓：
“虚空是杀不完的。就算你封印了这一波，还会有下一波。”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
“既然虚空是恐惧的源头，那就让这份恐惧……成为朕统治的工具。”
他想起了两千年前决战的那一天。
就在顾青云准备燃烧系统核心、与虚空主宰同归于尽的关键时刻。
是他，从背后刺出了那把夺命的匕首。
他没有杀顾青云。
因为顾青云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他把顾青云封印在幽冥矿坑，用顾青云的“系统”作为阵眼，构建了如今的【噬灵大阵】。
对外，他宣称是顾青云牺牲了自己。
对内，他利用虚空的威胁，建立了残酷的【战功体系】。
“只要虚空还在，人类就会恐惧，就会依赖圣皇庭。”
“只要修士们还在修炼、还在战斗，他们溢散出的气运和生命本源，就会通过‘战功榜’和‘灵能网络’，源源不断地汇聚到朕的身上。”
姬无常深吸了一口这云端之上极其纯净的灵气。
那不是天地的馈赠。
那是脚下亿万众生的“血”。
靠着这股庞大的本源，他硬生生地将修为推到了渡劫期巅峰，并且利用这股力量强行压制住了天劫的感应。
他要做这凡间的神。
做这唯一的、永恒的——农场主。
“朕不是在对抗虚空。”
“朕是在……圈养虚空。”
“整个中域，就是朕的韭菜田。”
“而顾青云，就是朕永恒的电池。”
姬无常转过身，看着王座后方那面巨大的、时刻监控着整个大陆气运流动的【万灵图】。
在图的最西方，代表幽冥矿坑的那个光点，原本是稳定的。
但现在，它熄灭了。
这意味着，顾青云的残魂……可能已经把真相告诉了那个叫夜泽皓的年轻人。
“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姬无常重新坐回王座，脸上露出了属于独裁者的绝对自信：
“蚍蜉撼树。”
“朕给了你们一百年的时间去成长，也不过是养肥了几只稍微大一点的蚂蚁。”
“合体期？就算是返虚、大乘又如何？”
“在朕的渡劫天威面前，皆是尘埃。”
姬无常缓缓站起身，走到大殿的深处。
他在一面刻满繁复阵纹的黑晶墙壁前停下，伸手按在虚空之中。
嗡——
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巨大而幽暗的【地下培育场】。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无数个巨大的、充满了绿色营养液的【生化培养舱】，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尽头。
每一个培养舱里，都悬浮着一个赤裸的人影。
他们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甚至还是孩童。但他们的共同点是——双目紧闭，身上插满了灵能导管，且每个人的气息都在疯狂地波动，透着一股不属于正常修炼的暴戾与强大。
“传朕口谕。”
姬无常看着这些沉睡的“作品”，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与慈爱，就像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孩子：
“通知暗部，启动【灭魔计划】。”
“赵家？墨染家？哪怕是凌尘的第七战区……他们终究是有私心的。他们敬畏朕，却不完全忠诚于朕。”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被朕亲手‘制造’出来的工具，才最好用。”
姬无常走到编号为“001”的巨大培养舱前。
里面是一个浑身覆盖着黑色鳞片、脊椎骨上镶嵌着虚空晶石的恐怖人形生物。它的气息，赫然已经达到了返虚期巅峰，距离大乘期也只差一线。
“这些，是朕两千年来，用整个中域众生的‘气运’与‘精血’，结合虚空生物的基因，秘密培育出的【圣皇亲卫 · 零号序列】。”
“他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甚至没有灵魂。”
“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条指令——死忠。”
姬无常伸出手，隔着玻璃抚摸着那个怪物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朕不想飞升，也不想去上界当狗。”
“朕要在这里，做永恒的神。”
“既然夜泽皓想当救世主，想掀翻朕的饭桌……”
“那就把这一百个【人造神将】全部唤醒。”
“让他们去告诉世人……”
姬无常转过身，背后的培养舱中，那一百双猩红的眼睛猛然睁开，恐怖的杀气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在这个被朕圈养了两千年的世界里……”
“顺朕者昌。”
“逆朕者……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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