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龙椅上的徽宗赵佶脸色苍白。蔡京、高俅、童贯、王黼等“六贼”核心,面色阴沉,如丧考妣。他们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林冲不仅反了,而且一呼百应,势成燎原。
“必须立刻剿灭!绝不能让其坐大!” 高俅几乎是吼出来的,“陛下!林冲此獠,久蓄反志,今借檄文蛊惑人心,幽云山东,乱民蚁附,若不尽早扑灭,必成滔天大祸!请速发大兵,北上平叛!”
童贯出列,他是西军出身,此刻硬着头皮道:“陛下。如今西军精锐深陷江南,剿灭方腊正值紧要关头,抽调不易。京师禁军……需拱卫畿辅,不可轻动。为今之计,可急令河北、河东诸路兵马使,并抽调汴京以北诸州禁军,组成征讨大军,由一重臣统率,即刻北上,趁其立足未稳,一举荡平!”
蔡京捻着胡须,老眼闪烁:“童枢密所言有理。然,统兵之人,至关重要。需得一位德高望重、通晓兵事的老成之臣……”
谁都知道,这“德高望重、通晓兵事”是假,派个心腹去夺回主动权、最好能借机掌控一部分北地兵权才是真。而这个人选,必须足够“可靠”,又不能是酒囊饭袋。
徽宗:“童贯,你久在西北,熟知兵事。此番征讨林冲,就由你挂帅,总督河北、河东诸路军马,务必要给朕速平此獠!”
童贯心里一咯噔。他其实并不想接这烫手山芋。林冲的厉害,他虽未亲见,但幽州大败金兵、迫其称臣的战绩如雷贯耳。自己有几斤几两,童贯很清楚。但此刻皇命难违,更是在蔡京、高俅等人“期待”的目光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出列:“老臣……领旨!必当竭尽全力,剿灭逆贼,以报天恩!”
童贯自知不是林冲对手,更不愿将自己西军嫡系消耗在北线。他眼珠一转,奏道:“陛下。林冲悍勇,其麾下幽云铁骑乃百战精锐,不可小觑。老臣以为,当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击破。可调潼关镇守使刘法,率本部两万西军精锐为前锋;再调汴京以北,开德府、滑州、卫州、怀州等地禁军三万,归老臣节制,合兵五万,即日北上,直捣幽州!”
刘法,乃是西军名将,骁勇善战,但其人性格刚直,与童贯素来不睦。童贯此计,一可消耗刘法实力,二可让刘法去碰林冲这块硬石头,自己坐收渔利。至于那三万禁军,多是老爷兵,凑数而已。
徽宗哪懂这些,只觉得五万大军,童贯挂帅,又有刘法这等名将为先锋,足以剿灭“叛军”,当即准奏。
于是,一道紧急军令发出:加童贯为河北、河东宣抚使,总制诸路征讨军马;刘法为先锋都统制,率军两万,即刻东出潼关,汇合北路禁军,北上讨逆。
军情如火,形势瞬息万变。童贯的算盘打得响,却低估了林冲一方的反应速度,也高估了朝廷军队的效率和战斗力。
当刘法率两万西军,风尘仆仆赶到黄河北岸的滑州,与从各地拼凑、拖拖拉拉、军纪涣散的三万“北路禁军”汇合时,时间已过去大半个月。而这大半个月,对于林冲而言,足以完成太多事情。
幽州,北平王府。
林冲已安然返回,坐镇中枢。檄文引发的澎湃民心和四方归附,迅速被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吴用、朱武统筹全局,整军经武,接纳流民,委任官吏,将新占的州县迅速消化。晁盖、鲁智深在山东攻势如潮,连克数州,与幽州遥相呼应。耶律大石坐镇北疆,谨防金虏。徐宁、杨志则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南下迎敌。
“王爷,童贯挂帅,刘法为先锋,合兵五万,已至滑州,不日即将北上。” 戴新将最新情报呈上。
林冲站在巨大的北地舆图前,目光沉静。图上,代表朝廷军的红色箭头,正从滑州方向缓缓指向北方。而代表己方的蓝色势力,已覆盖幽云、山东大部,并向河北渗透。
“童贯?刘法?一阉竖,一悍将,搭配三万废弛禁军,就想来摘我桃子?传令徐宁、杨志!”
“末将在!” 徐宁、杨志踏前一步。
“命你二人,率‘幽云铁骑’八千,步军两万,火器营一部,即刻南下,进驻莫州(今任丘)、瀛洲(今河间)一线,依城固守,以逸待劳。刘法西军悍勇,然劳师远征,士气已疲。童贯所部禁军,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此战,不求全歼,但求重挫其锐气,缴其辎重,俘其士卒,让天下人看看,这汴京的兵,是何等模样!”
“得令!” 徐宁、杨志凛然领命,眼中燃起战意。
“另,传令朱贵,散播流言,言刘法将军受童贯排挤,此战乃送死之举。再,重金贿赂童贯军中贪鄙将领,许以重利,令其临阵畏缩,或通风报信。” 吴用摇扇补充。
“遵命!” 朱贵领命而去。
莫州以北五十里,白沟河畔。
时值初冬,北风凛冽,草木凋零。童贯率领的征讨大军,逶迤北来,旗幡招展,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军容不整。三万禁军,多来自富庶的京畿周边,平日里疏于操练,军纪废弛,行军拖沓,怨声载道。两万西军,虽装备不如禁军光鲜,但队列严整,杀气腾腾,与旁的禁军格格不入。刘法脸色铁青,看着身边乱糟糟的禁军队伍,心中憋闷至极。童贯高坐中军,前呼后拥,对行军缓慢、士卒懈怠视若无睹,只顾催促赶路。
这一日,前军探马来报:“禀宣抚,前方白沟河南岸,发现叛军踪迹!看旗号,是徐宁、杨志所部,约两三万人,背水列阵,似要阻我渡河!”
童贯在华丽的车驾中,闻言掀帘,远眺对岸,只见影影绰绰,旌旗不多,不由嗤笑:“区区两三万乌合之众,也敢螳臂当车?传令,加速前进,击鼓渡河!本帅要一举踏平叛军,生擒徐宁、杨志!”
刘法急忙劝谏:“宣抚不可!叛军背水列阵,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必有诡计!且观其阵型严整,不似慌乱。不如先扎营固守,探明虚实,再作打算。”
童贯不悦:“刘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我五万天兵,士气正盛,岂惧他两三万草寇?速速渡河,不得延误!违令者斩!”
刘法无奈,只得下令本部西军为先锋,准备强渡。禁军则磨磨蹭蹭跟在后面。
对岸,徐宁、杨志立马阵前,远远望见官军动静。徐宁冷笑道:“童贯果然急躁,刘法虽勇,奈何受制于阉人。传令,火器营准备,待其半渡而击之!骑兵两翼包抄,截杀其后军!”
命令传下,梁山军阵中鸦雀无声,只有寒风卷动旗帜的猎猎声。士兵们眼神坚毅,紧握兵刃,他们大多数是历经幽州血战的老兵,或是闻檄来投的豪杰,士气高昂,对胜利充满信心。
官军开始渡河。西军不愧是百战精锐,虽在不利地势下,仍保持着基本队形,涉着冰冷的河水,向对岸冲来。而后面的禁军,则乱哄哄地挤在河边,你推我搡,效率低下。
眼看西军前锋已渡过大半,后续部队还在河中,禁军更是在河边挤作一团。
“放!” 徐宁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轰!轰轰轰轰——!!”
早已埋伏在河岸土垒后的三十门“霹雳炮”同时怒吼!巨大的石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划破寒冷的空气,狠狠砸入正在渡河的西军和后队拥挤的禁军人丛中!
刹那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冰冷的河水被染成红色,惨叫声、惊呼声响彻河岸!西军阵列瞬间大乱!
“骑兵!突击!” 杨志一声暴喝,手中长枪前指。
早已蓄势待发的“幽云铁骑”,如同两道黑色的钢铁洪流,从左右两翼猛然杀出!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颤抖,直插渡河官军混乱的侧翼和后方!
“不好!中计了!有埋伏!” 西军将领惊恐大叫。但为时已晚。半渡而击,乃是兵家大忌。西军被河水所困,阵型散乱,又遭炮火猛烈打击,再被精锐骑兵拦腰截断,顿时溃不成军。
后面的禁军更是不堪,见前方惨状,又见如狼似虎的骑兵冲来,发一声喊,丢盔弃甲,转身就跑!任童贯在中军如何嘶吼、斩杀逃兵,也止不住这雪崩般的溃退。
刘法目眦欲裂,挥刀连斩数名逃兵,试图组织抵抗,但兵败如山倒,已无力回天。一支梁山军步卒在徐宁亲自率领下,直冲他的帅旗而来。
“刘法!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徐宁大喝。
刘法苦笑,看着漫山遍野的溃兵,看着远处中军那面仓皇后退的“童”字大纛,长叹一声,掷刀于地:“非战之罪,实乃天亡我也!弟兄们,降了吧,莫要做无谓牺牲!”
主帅被俘,西军残部彻底失去斗志,纷纷跪地请降。而童贯,早在第一轮炮响,看到骑兵出击时,就已吓得魂飞魄散,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丢下大军,仓皇南逃。那三万禁军,更是漫山遍野地溃散,被梁山军骑兵追亡逐北,斩杀、俘虏无数。
白沟河一战,短短半日即告结束。童贯拼凑的五万“征讨大军”,一战尽没。西军名将刘法被俘,三万禁军烟消云散,粮草辎重尽数落入梁山军之手。童贯仅以身免,狼狈逃回滑州,惊魂未定,连夜上书,将败绩归咎于“叛军火器犀利,刘法轻敌冒进”,请求增兵。
捷报传回幽州,军民振奋。林冲闻报,并无多少喜色,只对左右道:“童贯庸才,禁军废弛,此战之胜,意料之中。然,朝廷经此一败,必不肯干休。厚待刘法将军及西军降卒,愿留者收编,愿去者发给路费。阵亡将士,无论敌我,好生收敛埋葬。”
“至于童贯……”林冲目光投向南方,“且让他多活几日。传檄天下,将此战详情,童贯如何排挤良将、临阵脱逃、致使大军覆没之事,广而告之!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这赵宋朝廷,用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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