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没有急于挥师南下,直捣看似空虚的汴梁,而是做出了一个让许多人意外的决策——暂停大规模南征,转而全力经营、巩固、消化新夺取的河北、山东之地。
幽州,北平王府,银安殿。
巨大的北地舆图前,林冲、吴用、朱武、耶律大石、徐宁、杨志等核心齐聚。
“王爷,诸位。” 吴用轻摇羽扇,目光扫过地图上被新标注为蓝色的、连成一片的幽云、河北西路大部、以及山东数州之地,声音清晰而冷静,“白沟河一役,我军大胜,震慑宵小,然亦暴露诸多隐忧。我军扩军甚速,新附之卒良莠不齐,需时间整训编练;新下州县,人心未附,官吏或缺,政务亟待梳理;缴获虽丰,然坐吃山空,需稳定税赋,恢复生产,以战养战;更紧要者……”
他羽扇一顿,指向地图北方:“金虏新败,其心不死,必在塞外秣马厉兵,伺机报复。西军主力虽陷江南,然其根本未损,若朝廷缓过气来,必调其北返。东南方腊,声势浩大,牵制朝廷不假,然其若坐大,亦为我将来之患。河南腹地,朝廷经营日久,城高池深,若我军贸然深入,补给线漫长,易为敌所乘。”
朱武捻须补充:“学究所言极是。我军如利剑出鞘,锋芒毕露,然剑锋过锐,易折。河北、山东,乃中原门户,天下粮仓,人口稠密,物产丰饶。若能彻底消化,使之成为我坚实根基,则进可攻,退可守,大势可成。若贪功冒进,孤军深入,即便一时得利,亦如无根浮萍,风雨飘摇。”
耶律大石也沉声道:“王爷,北疆安危,乃根本中之重。金主吴乞买新丧,其侄完颜亶继位,然宗翰、宗弼等宿将犹在,对我幽云恨之入骨。近日探马来报,金国在黄龙府、临潢府一带调动频繁,似有异动。我军主力若尽数南下,北防空虚,恐为金虏所乘。”
众将纷纷点头,徐宁、杨志等虽渴望再战,但也知根基不稳,贸然进取风险极大。
林冲负手立于图前,静静听着众人的分析。良久,他缓缓开口:
“诸位所言,皆老成谋国之言。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根基不固,大厦将倾。传我军令——”
他转身:“即日起,我军战略,由‘疾进南下’,转为‘巩固根本,稳扎稳打’!目标:在明年夏收之前,彻底平定河北、山东,将两地打造为我进图中原之铁壁铜墙,粮秣兵源之地!”
“军令如下!”
“军事!” 林冲手指地图,“徐宁、杨志!”
“末将在!”
“命你二人,总领河北战事。对已克州县,派驻精兵,清剿溃兵匪患,弹压地方豪强,务必确保境内靖平!对未下之真定、大名等重镇,围而不打,或以政治招抚为主,军事威慑为辅,分化瓦解,逐步蚕食。同时,于要冲之地,修筑堡垒,广积粮草,训练新军!”
“得令!”
“耶律大石将军!”
“末将在!”
“北疆防务,重中之重!命你即刻返回幽州,总督北线诸军,严密监视金虏动向,加固城防,操练兵马。可多派精骑小队出境哨探,若金虏有小股侵扰,坚决反击;若其大举来犯,凭坚城固守,同时飞报于我!”
“末将领命!必保北疆无虞!”
“内政!” 林冲看向吴用、朱武、裴宣、张贞娘。
“吴学究、朱军师、裴先生、贞娘,内政安民,乃根本中之根本。即刻颁布《安民告示》,宣布废除赵宋苛捐杂税,实行‘十一税’(十一税一),减轻农桑负担;招募流民,分配无主荒地,贷给种子耕牛,恢复生产;整顿吏治,选拔当地贤能及我军中有才干者为官,严惩贪腐;开设义仓,平抑粮价,赈济孤寡。”
“开设‘招贤馆’,广纳贤才,无论出身,唯才是举。兴修水利,道路,鼓励工商。尤其盐、铁、马匹贸易,需牢牢掌控。”
“在河北、山东,推行幽州新政,但需因地制宜,循序渐进。首要在于收拢民心,恢复元气。”
吴用等人肃然领命:“臣等(妾身)遵命!必竭尽全力,安定地方,积蓄钱粮。”
“军制与练兵!” 林冲继续道,“整编降卒、新附义军,打散重编,以老带新,严明军纪。讲武堂扩大规模,加速培养中下级军官。天工院全力运转,改良火器,打造军械。水师亦需加强,控制河海,转运粮秣。”
“对外方略。” 林冲目光微凝,“对朝廷,暂取守势,以政治招抚、军事威慑为主,不断派遣细作,散播檄文,瓦解其军心民心。对金国,外示强硬,内紧防备,可遣使示以威慑,拖延其南下图谋。对方腊……” 他顿了顿,“可遣一能言善辩之士,秘密接触,表达‘共讨昏君’之意,然需警惕其野心,不可深交,更不可授之以柄。对宋江……”
林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继续保持联络,供应其些许军械粮草,助其在江淮牵制朝廷兵力,然需防其坐大,更需警惕其与朝廷暗中媾和。此人……非同小可。”
“檄文与民心。” 林冲最后强调,“檄文传天下,不仅为宣战,更为攻心。需不断遣人,潜入各州县,尤其是河南、京畿之地,散播我‘清君侧,诛六贼,均田亩,轻赋税’之政,揭露朝廷腐败,宣扬我军仁政。民心向背,决战胜负之根本!”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涵盖军政民生各方各面。
战略既定。
在河北,徐宁、杨志采取“剿抚并用”之策。对冥顽不灵、助纣为虐的官僚豪强,坚决打击,抄没家产,分与贫民。对开城归顺、名声尚可的官吏,予以留用,观其后效。大批经过讲武堂短期培训的军官、文吏被派往各州县,与当地选拔的贤能共同治理。废除苛捐杂税的告示贴遍城乡,流民被组织起来垦荒,官府提供农具种子。很快,饱经战乱的河北大地,开始恢复生机。
在山东,晁盖、鲁智深大刀阔斧,扫荡匪患,镇压豪强,将缴获的土地分给无地佃户。同时,凭借梁山旧部与阮氏兄弟的水军,牢牢控制运河与沿海,盐利大增,商贸渐兴。山东与河北的道路被加紧修通,两地联系日益紧密。
在幽州,吴用、朱武、裴宣、张贞娘等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处理政务,调配粮草,审理案件,兴办学堂,安抚流亡……一项项新政有条不紊地推行。讲武堂内,书声琅琅,操练喊杀声震天。天工院中,炉火熊熊,打造兵甲、改进火器的叮当声不绝于耳。
北疆,耶律大石坐镇,厉兵秣马,巡防线,筑烽燧,将边境打造成铁桶一般。偶有小股金兵试探,皆被击退,边关稳如磐石。
而林冲本人,则坐镇中枢,统揽全局。他时而巡视军营,与士卒同甘共苦;时而深入乡间,察看农事,听取民情;时而召集士绅,宣讲大义,稳定人心。他的身影,出现在田间地头,出现在作坊军营,出现在百姓中间。
时间,在紧张而有序的建设中流逝。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大地回春。河北、山东的田野里,出现了久违的忙碌景象,虽然依旧能看到战争的创伤,但生机已然勃发。
朝廷方面,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恐后,见林冲并未趁胜直捣汴梁,反而停下脚步经营河北山东,不由松了口气,以为是其兵力不足或后方不稳。徽宗在蔡京、高俅等人的怂恿下,竟生出几分侥幸,忙着调兵遣将,一方面加紧围剿方腊,一方面试图重建黄河防线,幻想着能将林冲困在河北。
“王爷,各地春耕顺利,新垦荒地超出预期。讲武堂首批学员即将毕业。天工院新制‘猛火油柜’(简易喷火器)已试制成功。水师新添艨艟十艘。北线耶律都督报,金人虽有异动,然见我戒备森严,未敢大举进犯。山东晁天王送来捷报,已克东平府,与河北我军连成一片……” 吴用每日将各地汇总的文书简报呈上,语气中带着振奋。
林冲听着汇报,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那片日益壮大的蓝色区域,缓缓点头。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他要用一个冬天加一个春天的时间,将河北、山东彻底消化,打造成进可攻、退可守的钢铁基地。届时,粮足兵精,民心归附,后方稳固,再挥师南下,便是真正的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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