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名府分兵,关胜、杨志率三万精锐铁骑,裹挟着新铸的“轰天炮”,昼夜兼程,顶着料峭春寒,义无反顾地扑向北疆。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北方苍茫的地平线上,也带走了大名府近半的精锐与无数关切的目光。
但战争并未因此停转。相反,在送走北援之师后,大名府,林冲深知,北疆的危局,既是严峻的挑战,也是南下的战机!金虏大举南下的消息,此刻必然已传入汴梁。那帮惊弓之鸟般的君臣,在庆幸“驱虎吞狼”之计似乎奏效、期盼北疆拖住林冲主力的同时,也必然会因金虏的凶威而更加惶恐,对河南、京畿的防御,难免会出现动摇和空隙。
“时不我待!” 林冲在大名府帅府中,对着巨大的北地舆图,“金虏南下,朝廷必以为我主力受困,北顾不暇,南线防御必生懈怠!此乃天赐良机!传我将令——”
“徐宁、秦明!”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步军三万,辅兵两万,坐镇大名,总督河北西路战事!对真定、邢州、磁州等未下坚城,继续围困施压,以招抚为主,务必稳住后方,保障粮道畅通!同时,广布疑兵,多张旗帜,虚设营垒,做出我大军仍在河北、伺机渡河之假象,迷惑朝廷!”
“得令!”
“花荣、宣赞、郝思文!”
“末将在!”
“命你三人,为前部先锋,各率精骑五千,步卒一万,分三路南下,扫清黄河北岸残敌,夺取沿途渡口、关隘,遇小股官军,歼灭之;遇坚固城池,绕行之!目标:十日内,抵达白马津、滑州、黎阳津三大渡口北岸,清理出登陆场,架设浮桥,等待大军!”
“遵命!” 花荣等人领命。
“其余各部,随我与吴学究、朱军师,为中军主力,携带攻城器械、粮草辎重,紧随先锋之后,直扑黄河!”
“是!”
军令如山。大名府内外,刚刚经历一场血战的将士们,来不及过多休整,便再次披甲执锐,在激昂的战鼓与号角声中,向着南方,向着那条横亘在中原大地上的天堑——黄河,狂飙突进!
林冲的战略意图清晰:利用朝廷因金虏南下而产生的恐慌与战略误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集中优势兵力,从中路(河北南部)强行突破,抢在朝廷反应过来、调集重兵加强黄河防线之前,一举打过黄河,兵临汴京城下!他要将战火,直接烧到赵宋王朝的心脏!
进军,势如破竹!
花荣、宣赞、郝思文三路先锋。他们不再纠结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专挑官军防御薄弱处,以骑兵迅捷穿插,步卒快速跟进,遇有抵抗,则凭借优势兵力和高昂士气,以泰山压顶之势迅速击溃。河北南部,自大名府失守后,本就兵力空虚,士气低落,地方守军闻“林”字旗而丧胆,更兼朝廷重心北移(防御金兵)南顾(围剿方腊),对河北残局的支援几乎为零。三路先锋所过之处,州县城池,或望风而降,或一触即溃。
洺州,守将见梁山军漫山遍野而来,稍作抵抗,便开城请降。
磁州,知州欲凭城固守,被花荣一箭射落盔缨,吓得魂飞魄散,当夜便弃城而逃。
相州(今安阳),稍有抵抗,被宣赞率军猛攻东门,郝思文暗渡洹水偷袭南门,一日即克。
浚州、滑州外围据点,更是如秋风扫落叶般被清除。
捷报如雪片般飞向中军。林冲统率的主力大军,携带着沉重的攻城器械和辎重,沿着先锋开辟的道路,滚滚南下。队伍绵延数十里,旌旗招展,尘土飞扬,马蹄声、车轮声,震撼着初春的原野。所到之处,百姓先是惊恐躲藏,但见军队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更有随军文吏沿途张贴安民告示,宣讲“清君侧,诛六贼,均田亩,免苛税”之政,惊疑之心渐去,好奇观望者甚众。
朝廷的反应,果然如林冲所料,慢了不止一拍。直到花荣的前锋斥候已能望见黄河水光,汴梁方面关于“林逆分兵,似有南窜之意”的混乱消息,才与“金虏大举叩关”的消息,传进了垂拱殿。徽宗与满朝文武,顿时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林冲的中军大纛,已然出现在了黄河北岸,白马津外!
白马津,黄河北岸。
时值二月中,黄河尚未完全解冻,但冰层已薄,河中流淌着巨大的冰凌,发出隆隆的撞击声。站在北岸高坡之上,已能遥遥望见对岸汴梁方向连绵的丘陵与隐约的城郭轮廓。浑浊的河水奔腾向东,这条哺育了华夏文明的大河,此刻成了横亘在北平军与汴梁之间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天堑。
林冲、吴用、朱武,立马高坡,眺望对岸,寒风猎猎。身后,是陆续抵达、正在安营扎寨的十万大军!营寨连绵,一眼望不到边,旌旗如林,刀枪映日。
对岸,并非毫无防范。朝廷在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如白马津对岸的滑州白马城、黎阳津对岸的黎阳、灵昌津对岸的灵昌,皆驻有兵马,修筑了营垒、箭楼,河面上也有官军的巡逻战船来回逡巡。只是,兵力显然不足,守军士气低迷,看到北岸那无边无际的军营和如林的旌旗,人心惶惶。
“王爷,各先锋均已回报,白马津、黎阳津、灵昌津北岸敌军肃清,渡口控制。阮氏兄弟的水军前锋也已抵达,正在下游隐蔽处集结。” 花荣飞马来报。
林冲微微颔首,扫过河面与对岸的防御工事:“黄河天堑,名不虚传。然,今日便要叫它变作通途!吴学究,劝降文书,可曾射过对岸?”
吴用羽扇遥指对岸:“已命弓弩手,将王爷手书的劝降文书及列数六贼罪状的檄文抄本,绑在箭上,连日射入对岸各营。据探子回报,南岸守军拾获,私下传阅,议论纷纷,军心已有浮动。滑州知州胆小如鼠,已多次遣人赴汴梁求救,然朝廷自顾不暇,援兵杳无。”
朱武补充道:“更有利者,我大军骤至,声势浩大,对岸守军皆以为我主力尽在此处,不知北疆分兵之事。可借此威势,迫其胆寒。”
“好!传令各部,沿北岸三十里,多设营垒,广布旌旗,夜间多燃篝火,击鼓鸣号,做出即将大举渡河之态势,进一步震慑对岸,使其不敢妄动,亦使其无法判断我军真正主攻方向!”
“得令!”
“传令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
“末将等在!” 三阮水军头领早已等候多时。
“命你三人,统领全部水军战舰,并征集沿河北岸所有可用船只,秘密集结于白马津上游三十里处芦苇荡中。加紧赶制‘筏’、‘艨艟’,训练士卒操舟、架桥之术!待我号令,便需一举渡过黄河,抢占南岸滩头,并迅速架设浮桥,接应大军!”
阮小七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哥哥放心!这黄河虽阔,却难不住俺们梁山泊出来的水鬼!保管叫大军安安稳稳过河!”
“不可大意。” 林冲叮嘱,“朝廷水师虽弱,然百足之虫。更需防备其火攻、凿船。多备湿泥、沙袋,钩镰、挠钩。届时,我命‘轰天炮’营延伸轰击对岸,掩护你等!”
“明白!”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北岸,人喊马嘶,热火朝天,一座座营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日夜喧腾,对南岸保持着强大的心理压迫。而在上游的芦苇荡深处,阮氏兄弟则领着数千水军精锐,将征集来的大小船只进行改造、连接,训练着在浮冰中行船、在敌军箭矢下抢滩、在湍流中架设浮桥的技艺。
林冲站在北岸高坡,望着脚下奔流不息的黄河,望着对岸那片在暮色中渐显轮廓的。
“黄河……” 他低声自语,“千百年来,你见证了无数王朝兴衰,英雄泪血。今日,我林冲便要踏着你浑浊的波浪,去完成那未竟的誓言,去涤荡那污浊的庙堂,去问一问那九重宫阙里的昏君奸佞——这天下,这民心,你们,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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