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智是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和耳朵上传来的尖锐疼痛给硬生生拽出梦乡的。
他茫然睁开眼，视线模糊地对上了养母秦素衣那张寒霜笼罩的脸，以及几乎怼到他鼻尖上的、色彩斑斓的诡异面具。
“唔……娘？怎么了……”他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完全没搞清楚状况，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惶恐。
“怎么了？”
秦素衣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揪着他耳朵的手指又加了几分力，“李素智，你长本事了？这种东西也敢往家里带，还敢让素裳拿去胡闹？！”她晃了晃手里的面具。
“疼疼疼！”
李素智这下彻底清醒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素裳”、“胡闹”、“面具”这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再加上阿哈那乐子神的属性，他瞬间就明白了——准没好事！而且这口锅，眼看就要结结实实扣自己头上了！
求生欲瞬间爆棚，他甚至没来得及问清楚缘由，就立刻进入了全力甩锅模式，声音带着哭腔（当然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急的）。
“娘！冤枉啊！这……这东西它不祥！是阿哈！是欢愉星神阿哈硬塞给我的！我躲都躲不掉啊！我是受害者！”
他一边嚎，一边试图摆脱耳朵上的钳制，表情委屈得像是个被恶霸欺凌的小媳妇。
“我就是个写小说的，我哪敢招惹星神啊！是他看我好欺负，非要给我这个劳什子令使身份，还不给力量，就丢个破面具让我自己找乐子……娘，您要明察秋毫啊！”
秦素衣看着他这熟练的甩锅姿态，气稍微消了一点，但依旧板着脸，将下午素裳戴着面具在云骑军练武场搞出来的鸡飞狗跳、以及她察觉到面具上蕴含的浓郁欢愉命途之力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李素智听完，心里把阿哈和阿哈的祖宗十八代（如果星神有的话）都问候了一遍，脸上却摆出恍然大悟和追悔莫及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我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到素裳问我借面具玩，我当时困得不行，可能……可能就随口应了一声……
这绝对是阿哈搞的鬼！他肯定暗中影响了我，或者影响了面具！不然那面具平时我碰都没事，怎么会……”
他恰到好处地停下，一副“我也是被坑了”的悲愤模样，同时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迷迷糊糊状态下无意答应”的责任降到最低，重点突出阿哈的阴谋算计。
秦素衣听着他的辩解，又看了看手中那确实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面具，眉头紧锁。
她活了几百年，见识广博，对星神们也算有所了解。如果这事儿发生在「巡猎」或「存护」之类相对严肃的星神身上，她断然不会相信。
但放在以找乐子为唯一准则的「欢愉」星神阿哈身上……
写小说搞出大动静，吸引了乐子神的注意，然后被莫名其妙丢了个“空头令使”的身份和一件麻烦的“信物”……这套流程，放在阿哈身上，简直合理得不能再合理了。
她甚至能想象出阿哈躲在某个维度看着这一切捧腹大笑的样子。
“哼，”
秦素衣冷哼一声，松开了揪着李素智耳朵的手，但眼神依旧严厉。
“就算是被常乐天君盯上，你也不该如此大意！此物蕴含命途之力，岂是儿戏？素裳心思单纯，若被其长期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是是是，娘教训的是！是我疏忽，我以后一定把这玩意儿锁起来，绝对不让素裳再碰一下！”
李素智捂着通红的耳朵，连连保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关看样子是过去了。
秦素衣将面具丢还给他，语气带着警告：“此物既然认你为主，或与你有缘，也或许只是阿哈一时兴起的玩具。你自己妥善保管，莫要再惹出事端。至于素裳……”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她今日接触面具时间不短，虽看似无恙，但难保没有潜在影响，我会留心观察。”
李素智忙不迭地点头，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接住面具，心里已经把阿哈骂了千万遍。
第二天清晨，李素智顶着黑眼圈走出房门（担心阿哈又整幺蛾子，没睡好），正好撞见在院子里虎虎生风练剑的素裳。
小丫头精神抖擞，眼神清澈透亮，看到他，立刻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哥！你醒啦！昨天那个面具真好玩！还有没有别的花样？”
李素智仔细观察着她的眼神——那是一种纯粹的、未被任何知识污染的清澈，带着点傻乎乎的天真和旺盛的精力。
昨天戴着面具恶作剧带来的那点“欢愉”影响，似乎就像水滴落入大海，连个涟漪都没留下，完全被这丫头强大的“单线程”思维和天然呆属性给免疫了。
他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在心里对着可能正在窥屏的阿哈吐槽：“阿哈，你这也不行啊？就这点影响力？连个傻白甜都污染不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吐槽，一个只有他能听到的、带着些许气急败坏和浓浓好奇的细微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怪哉！本尊的欢愉气息，虽未全力催动，但也非寻常心智能轻易化解！这丫头……这丫头的脑子是怎么回事？简直像是一块实心铁疙瘩，洒上去的墨水都渗不进去！”
李素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用意识回道：“这就叫‘底层代码’的威力！绝对纯粹的‘天真烂漫’属性，专克花里胡哨的精神污染！懂不懂啊你？”
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不对，“等等……你他宝贝的怎么又来了？还偷听我心声？！”
阿哈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嘿嘿，如此有趣的‘底层代码’，吾岂能错过？看来，接下来的乐子，比想象的还要多啊！”
声音渐渐远去，留下李素智一脸黑线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眼前活力四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免疫”了一次星神级影响的妹妹，又想了想那个阴魂不散的乐子神，突然觉得心好累。这日子，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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