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冉闵处理收复的土地以及安置各级官员时。
1917年12月的莫斯科,凛冽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将整座城市裹进一片苍茫的白。冬宫内,供暖管道散发着微弱的热气,却驱不散殿内凝重的氛围,长条会议桌旁,苏维埃政权的核心成员尽数落座,深色的大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眉眼间满是战时的焦灼与坚毅。桌案上摊着几张泛黄的远东地图,红色铅笔勾勒的疆域线条凌乱交错,与窗外的风雪相映,更添几分肃杀。
列宁身着一件深灰色短大衣,身形清瘦却脊背挺直,指尖夹着一支未燃尽的香烟,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的疲惫,却掩不住那份洞察时局的锐利。会议刚开篇便直奔核心,远东领土被华夏收复的消息如一块巨石,压在在场众人的心头,话音刚落,托洛茨基便按捺不住起身,他身形高大,语气带着难掩的急切,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杯盏微微晃动:“伊里奇,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远东那些广袤的土地,是沙俄时代留下的遗产,如今被中国人贸然占领,这不仅是领土的损失,更是对苏维埃政权的挑衅!我们应当立刻调集兵力,挥师远东,把属于我们的领土夺回来,用武力彰显苏维埃的威严!”
托洛茨基的话掷地有声,瞬间点燃了殿内的讨论声,几名军事将领纷纷附和,有人攥着拳头直言,此刻若退缩,日后苏维埃在国际上必将沦为笑柄,也难以安抚国内民众的情绪;也有人担忧远东兵力空虚,贸然出兵恐难有胜算,但言语间仍倾向于以强硬姿态回应。议论声此起彼伏,唯有列宁始终沉默,他缓缓拿起桌案上的远东地图,指尖顺着外东北的疆域缓缓划过,从海参崴到伯力,从库页岛到海兰泡,每一处被中国收复的土地,都在地图上留下了清晰的标记。
待殿内的议论声稍稍平息,列宁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我们不能这样做。”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殿内陷入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着后续的解释。列宁将地图平铺在桌案中央,手指点在远东的疆域范围内,继续说道:“首先,我们必须认清一个事实——远东的领土,以及驻守在当地的军事将领,自苏维埃政权建立以来,从未承认过我们的合法性。他们始终效忠于腐朽的沙皇政府,视苏维埃为叛乱势力,即便没有中国人出兵,远东地区也从未真正纳入苏维埃的统治范畴,所谓‘夺回领土’,本身就站不住脚。”
他顿了顿,拿起桌角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正是苏维埃立国时发表的《和平法令》,指尖划过其中一段条文,语气愈发郑重:“其次,我们在立国之初便公开发表协议,明确承诺废除沙俄时期凭借武力侵占的各国领土,归还所有不平等条约中掠夺的土地,这是苏维埃政权区别于沙皇政府的重要标志,也是我们赢得国内民众支持、争取国际社会认可的基础。如今中国人收复外东北,本质上是在履行我们当初的立国协议,是在拿回本就属于他们的土地,我们若出兵阻拦,便是违背自身的承诺,不仅会失去民心,更会让苏维埃政权在国际上陷入孤立,此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在场众人闻言,脸上的急切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思。托洛茨基皱着眉头,仍有几分不甘:“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中国人占据远东,我们当真无动于衷?这会不会让其他国家觉得苏维埃软弱可欺?”列宁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长远的考量:“眼下苏维埃面临的首要问题,不是远东的领土争端,而是稳固国内的统治。内战的硝烟尚未散尽,经济濒临崩溃,民众急需和平与稳定,若此时贸然发动对外战争,只会分散精力,加剧国内的危机,甚至可能导致政权倾覆。相比之下,承认中国人对远东的实际控制,既是履行我们的承诺,也是为苏维埃争取稳定发展的时间。”
说到这里,列宁将文件放下,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条理清晰:“当前我们最该做的,是立刻派出大使前往中国,主动与他们建立外交联系,核心诉求只有一个——让华夏承认苏维埃政权的合法性。如今国际社会多数国家仍效忠于协约国,对苏维埃持敌视态度,中国作为亚洲新兴的强国,其态度对我们至关重要。若能得到中国的承认,不仅能打破国际社会对我们的封锁,还能为后续的经济合作、外交互动打下基础,待苏维埃政权稳固、国力提升后,再与中国就远东的边界问题进行协商,才是明智之举。”
殿内众人静静聆听,渐渐认同了列宁的判断。此前的急切与冲动褪去后,理智回笼,他们深知列宁所言句句在理,当下苏维埃的处境,根本不具备对外出兵的条件,唯有隐忍蛰伏,优先稳固内部、争取外交突破,才是长远之道。托洛茨基看着桌案上的地图与法令文件,紧绷的神情渐渐舒缓,他躬身向列宁点头:“伊里奇,你说得对,是我太过急功近利,忽略了当前的实际处境,支持你的决定。”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殿内的凝重氛围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统一目标后的坚定。
列宁见状,微微颔首,指尖再次落在远东的地图上,目光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眼神深邃。他知道,这个决定看似妥协,实则是权衡利弊后的最优选择,苏维埃的路还很长,眼下的隐忍,是为了日后更长远的发展,而远东的局势,以及与中国的关系,注定会成为苏维埃政权发展道路上的重要课题,这场关乎领土与外交的抉择,也将深刻影响着苏、华两国未来的走向。冬宫内的会议落下帷幕,一份派遣大使前往中国的指令随即拟定,一场跨越国界的外交互动,即将在风雪中悄然开启。
1918年2月,中国首都北京,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外交部大楼内的谈判厅却气氛灼热,一场关乎苏俄外交承认与远东疆界的博弈,正激烈上演。谈判桌两侧,双方人员身着正装端坐,中国代表团由外交部长顾维钧牵头,身后随行的有国防部参谋、边疆事务专员及法律专家,众人神情沉稳,眼底透着从容与笃定;苏俄代表团则以大使加拉罕为核心,成员多为苏维埃政权的外交骨干,脸上带着急于达成目标的急切,却又刻意维持着外交场合的体面。
谈判桌中央,平铺着一张巨大的远东疆域图,外东北的海参崴、伯力、海兰泡等城市已用红色标注,清晰标注着中国的实际控制范围。谈判刚一开始,加拉罕便直奔主题,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又暗含施压:“顾部长,此次我方出使中国,核心诉求明确,便是希望中国能率先承认苏维埃政权的合法性。如今国际社会对我苏维埃多有敌视,中国作为亚洲大国,若能迈出承认的第一步,必将为两国关系奠定坚实基础,后续苏俄愿与中国展开全方位合作,包括经济援助、技术交流等,互利共赢。”
顾维钧微微颔首,指尖轻叩桌案,语气平和却立场坚定:“加拉罕大使,本国大总统向来尊重各国人民自主选择的政权,对苏维埃政权的合法性,我们持开放态度,但承认并非无条件,需以解决远东疆界问题为前提。苏俄立国之初发表的《和平法令》,明确承诺废除沙俄时期侵占的各国领土,外东北本就是中国固有领土,此前被沙俄通过不平等条约掠夺,如今中国已收复故土,苏俄需在此次谈判中,以书面形式明确承认外东北的全部领土归华夏所有,划定清晰的疆界线,这是中国承认苏维埃政权的核心前提,缺一不可。”
话音落下,加拉罕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身旁的苏俄外交官员也纷纷交头接耳,显然对中国的条件感到意外与不满。加拉罕沉默片刻,语气带着几分强硬:“顾部长,外东北的领土问题,并非简单的‘归还’便能定论。沙俄统治远东数十年,当地已有大量俄族民众定居,且苏维埃虽未实际控制远东,但从历史传承来看,仍需保留部分权益。我方提议,以黑龙江为界,江东六十四屯归华夏所有,伯力、海兰泡等地设立‘共管区’,由苏俄与中国共同管理,俄族民众的权益需得到充分保障,在此基础上,苏俄可承认中国对远东其他地区的控制,也接受中国承认苏维埃政权。”
“这绝不可能!”加拉罕话音刚落,一名中国国防部参谋便立刻反驳,语气掷地有声,“外东北是中国领土,这是有充分历史依据的,沙俄通过《瑷珲条约》《北京条约》等不平等条约掠夺土地,本身就不具备合法性,如今中国收复故土,是完全合理合法的正义之举,不存在‘共管’之说。至于当地俄族民众,中国向来秉持包容政策,只要遵守华夏法律,尊重中国主权,其生命财产安全、生活权益都会得到充分保障,苏俄无需以此为借口干涉中国内政,更不能借此争夺领土权益。”
边疆事务专员也随即补充,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历史文献与条约副本,平铺在谈判桌上:“加拉罕大使,这是沙俄时期与清廷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原件副本,其中明确记载了沙俄掠夺外东北领土的过程,这些条约均是在武力胁迫下签订,违背了国际法基本原则,本就无效。如今苏维埃政权承诺废除不平等条约,就该彻底履行承诺,而非打折扣、搞变通,若苏俄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后续的外交承认与合作,便无从谈起。”
加拉罕看着桌上的条约副本,脸色愈发凝重,他深知中国代表团态度坚决,且占据着法理与实际控制的双重优势,想要通过“共管区”争夺远东权益,难度极大。但他也清楚,苏维埃政权急需中国的外交承认,若因疆界问题谈崩,后续再想打破国际封锁,便会难上加难。沉吟许久,加拉罕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仍未放弃最后的争取:“顾部长,我方理解中国对远东领土的诉求,但完全放弃伯力、海兰泡等地,我方难以向国内民众交代。我方退一步提议,苏俄书面承认外东北全部领土归中国所有,但中国需允许苏俄在海参崴保留一个领事机构,且开放海参崴港口为苏俄远东地区的物资运输中转港,苏俄船只可自由进出,无需缴纳额外关税,以此作为苏俄履行承诺的补偿。”
顾维钧与身旁的代表团成员低声商议片刻,眼神交流间达成了共识。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加拉罕,语气沉稳:“大使先生,中国可同意苏俄在海参崴设立领事机构,保障苏俄在当地的领事权益,这是基于两国未来友好关系的考量。但海参崴是中国的重要港口,关乎国家海防安全,苏俄船只进出需遵守中国的港口管理规定,按标准缴纳关税,且需提前报备航行计划,接受中国海关与海防部门的检查,这是维护国家主权的基本要求,绝无妥协余地。若苏俄能接受这一条件,中国可在双方签订疆界确认协议后,正式发表声明,承认苏维埃政权的合法性,并开启两国的外交关系。”
加拉罕闻言,心中快速权衡利弊:设立领事机构的诉求得到满足,船只进出港口虽需缴纳关税、接受检查,但好歹打通了远东的物资运输通道,对苏俄远东地区的发展有利;而中国的条件,本质上仍是以承认外东北领土归属为核心,并未超出苏俄此前的承诺范围,只是在细节上维护了中国的主权。当下苏维埃政权急需外交突破,若再僵持下去,只会错失良机。思虑再三,加拉罕缓缓点头,伸出手:“好,我方接受中国的条件,愿以书面形式确认外东北全部领土归中国所有,遵守中国关于海参崴港口的管理规定。”
顾维钧见状,也伸出手,与加拉罕紧紧相握,指尖的力度透着双方达成共识的不易:“合作愉快,相信此次谈判的成果,会成为两国关系发展的良好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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