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中秋宴
御花园的中秋宴上，桂花香漫了满园。仁宗坐在主位上，看着阶下的群臣，举起酒杯：“今年国泰民安，漕运顺畅，科举清明，都赖诸位爱卿之力。”
沈砚之坐在席间，看着墨兰所在的女眷席，她正和皇后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浅笑。自从中枢清淤、科举舞弊案后，朝堂风气好了不少，旧党不敢再明目张胆贪腐，新党也收敛了冒进，倒有了几分“各司其职”的样子。
酒过三巡，仁宗看向沈砚之：“沈爱卿，中枢清了大半，你下一步想做什么？”
沈砚之起身离席，躬身道：“臣想在各州设‘惠民仓’。”
他解释道：“丰年时，官府按市价收购百姓余粮，存入惠民仓；灾年时，再按成本价卖给百姓，不让粮价暴涨。这样一来，丰年不谷贱伤农，灾年不饿殍遍野。”
仁宗眼睛一亮：“这法子好！既稳了粮价，又护了百姓，比单纯赈灾更长远。”
“臣已让人算过，”沈砚之呈上早已备好的章程，“各州拿出一成官田的收入，就能支撑惠民仓的运转。江南试点过半年，效果很好，百姓说‘再也不用怕丰年卖粮难、灾年买粮贵了’。”
皇后在旁笑道：“臣妾听说，沈夫人在江南时，就帮着登记农户余粮，还教他们算‘存粮账’，说‘存粮如存安’。”
仁宗看向墨兰，墨兰起身行礼：“只是做些分内事。农户们常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惠民仓就是让他们‘心里不慌’的法子。”
仁宗抚掌：“好！朕准了！就由沈爱卿牵头，在全国推广惠民仓。所需钱粮，户部优先拨付。”
群臣纷纷附和，说“惠民仓是万世之功”。沈砚之谢恩坐下，心里却想起在江南试点时的场景——农户们背着余粮去粮仓，脸上的笑比收粮的官差还灿烂，说“这仓不是官府的，是咱们自己的”。
宴后，沈砚之和墨兰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记得初遇时，你在书斋里写的字吗？”墨兰忽然问。
沈砚之当然记得。那时他刚到扬州查盐政，在盛府的书斋里，随手写了“为民”二字，墨兰正好进来，看着字说：“这两个字好，做实事的人才配写。”
“原来有些承诺，真的能守一辈子。”沈砚之握住她的手，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层温柔的纱。
墨兰靠在他肩上：“不是守承诺，是守着心里的那点念想——让百姓能安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远处的宫墙在月光下沉默矗立，而更远处的田野里，惠民仓的图纸正在无数官员的案头铺开。沈砚之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还有更多的事要做，但只要他和墨兰像今夜这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总有一天，这天下的百姓，都能在中秋夜里，安稳地吃着月饼，看着月亮，不用再怕丰年谷贱、灾年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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