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雪狼团成员的尸体横陈四处,将原本清冷的石窟染上了一片刺目的暗红。仅存的独眼首领跪伏在地,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再不见之前的半分嚣张。
林风指尖那缕灰色的寂灭剑罡并未散去,如同毒蛇的信子,悬在独眼首领的头顶,冰冷的杀意让他如坠冰窟。小九站在林风身侧,月白光晕流转,将她与这血腥的场景隔开,绝美的面容上一片清冷,看向那独眼首领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说。”林风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如同这雪原万年不化的寒冰。
独眼首领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竹筒倒豆子般说道:“是…是万仙盟!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北境各处搜寻上古遗迹,特别是像这种……这种可能与人妖联军,或者与上古那场大战有关的地方!”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某种记载!具体是什么,小人地位低微,实在不知。但小的曾偶然听一位喝醉的万仙盟外围执事提起过,说什么‘钥匙’、‘封印’、‘绝不能落入妖族之手’之类的话……小人就知道这么多,真的!求前辈饶命啊!”
“钥匙?封印?绝不能落入妖族之手?”林风眼神微动,将这些关键词记在心里。万仙盟在此地的活动,果然有着更深层的目的,而且似乎对妖族抱有极大的警惕甚至敌意。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九,小九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滚。”林风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这独眼首领所知有限,杀之无益,反而可能引来雪狼团残余势力的疯狂报复,徒增麻烦。
独眼首领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朝着洞口方向逃去,连头都不敢回,生怕林风改变主意。
处理完这插曲,林风与小九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扇紧闭的厚重石门上。石门不知由何种材质铸成,呈现暗沉的青铜色,上面雕刻的花纹古老而复杂,有日月星辰,有山川河流,更有一些形态奇异、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生灵图案,它们共同拱卫着石门中央一个模糊的、似乎被刻意磨损过的徽记。
林风走上前,尝试推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他运转混沌灵力,手掌按在石门上,仔细感知。发现这石门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禁制核心,其能量源泉似乎来自于大地深处,虽然历经岁月,力量流失大半,但残余的禁制依旧不是蛮力可以轻易破开的。
“需要特定的方法,或者……与之同源的力量。”小九观察着石门上的花纹,轻声说道。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石门中央那个被磨损的徽记,“这个图案,我似乎在天妖宫的一些最古老的典籍残片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象征着上古时期的某种‘盟约’。”
“盟约……”林风想起在虚空战场石碑和洞府中获得的信息,心中有所明悟。他再次将混沌灵力注入石门,但这一次,他刻意引导灵力去模拟、去共鸣那股从坐化剑修玉简中感受到的、属于上古联军一方的坚守与悲壮意境,同时,也将一丝从母亲遗留玉佩中悟得的、属于《万物根源经》的混沌本源气息融入其中。
就在他的灵力与那古老徽记产生一丝微弱共鸣的刹那——
“嗡……”
石门轻轻震颤起来,表面那些古老的花纹逐一亮起柔和的光芒,尤其是中央那个模糊的徽记,虽然依旧看不清全貌,却散发出一股苍凉而浩大的气息。紧接着,在一阵低沉的机括转动声中,厚重的石门缓缓地向内打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苍凉,并且夹杂着淡淡悲怆意味的气息,从门后扑面而来。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藏宝室或修炼静室,而是一个更加宏伟、更加空旷的巨大殿堂。殿堂四周的墙壁并非岩石,而是某种暗色的、光滑如玉的材质,上面雕刻着巨大而连贯的壁画!
林风与小九迈步而入,立刻被墙壁上的壁画所吸引。
壁画的内容,触目惊心!
第一幅壁画:天空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裂口,无数形态狰狞可怖的魔物,如同蝗虫般从裂口中蜂拥而出!它们有的形如巨蜥,背生骨翼,鳞甲闪烁着幽光;有的则是一团蠕动的、布满眼珠的黑影;还有的则是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扭曲形态,共同点是都散发着一种纯粹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恶意!大地在它们脚下燃烧、崩裂,无数弱小的生灵在哀嚎中化为飞灰。壁画的一角,用古老的文字标注着两个字——赤鬼!
第二幅壁画:面对这灭世般的灾难,形态各异的人族修士与妖族巨擘第一次并肩站在了一起!他们有的御剑飞天,有的施展惊天神通,有的现出庞大本体,共同结成一个宏大的战阵,迎向那漫天魔影!壁画生动地刻画出了他们眼中的决绝、悲壮以及守护家园的坚定信念。
第三幅壁画:战斗惨烈到了极致。星辰破碎,大陆沉沦,无数强者如同流星般陨落,鲜血染红了大地与天空。壁画着重描绘了几处关键战役,其中一处,赫然与他们之前经过的虚空古战场十分相似!
第四幅壁画:战争的结局。魔族的攻势似乎被遏制住了,那道巨大的天空裂口被无数符文锁链勉强封印,但裂口依旧存在,如同世界的伤疤。而原本富饶美丽的北境大地,则在这场战争中彻底化为了一片冰封的、灵气稀薄的废墟。壁画最后,再次出现了那个模糊的盟约徽记,它高悬于残破的世界之上,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除了这些震撼人心的战争场面,林风还敏锐地注意到,在壁画的某些不起眼的角落,还刻画着一些类似地图的简略路线,指向雪原的更深处,其中一个标记点,被特意用一个与盟约徽记相似,但略有不同的符号标注了出来。
而小九的目光,则死死地盯着第二幅壁画中,一位站在联军最前方、周身环绕着九轮明月虚影、风华绝代的女性妖族大能,她的容颜,竟然与小九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这是我天妖宫上古时期的一位先祖……”小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壁画的内容深深触动了她。亲眼见证先祖曾与人族并肩作战,守护此界,让她心潮澎湃,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上古那场战争的意义。
林风沉默地看着这些壁画,心中同样难以平静。这些壁画,如同历史的见证,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战争的残酷与先辈的牺牲。它也印证了之前获得的所有信息,“赤鬼”魔族是真实存在的入侵者,而人妖联军为了守护家园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幅标记着特殊符号的地图,以及那道被封印的天空裂口上。
万仙盟在寻找的“钥匙”和“封印”,是否与此有关?那道裂口,是否就是所谓的“天魔界通道”?而那个被特殊标记的地点,又藏着什么?
就在他沉思之际,怀中那份得自黑市的兽皮地图,再次微微发烫,与壁画上那个特殊符号标记的地点,产生了清晰的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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