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地煞初现
三长老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体内真元被吞噬大半，经脉枯竭，连自绝心脉都做不到。他看着眼前如同魔神般的少年，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废柴的模样，只剩下彻骨的冰寒和恐惧。
“我…我说…只求…给个痛快……”他声音嘶哑，断断续续。
“‘上宗’…来了两位使者…住在林家内院东厢…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灵海境…”
“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具体不知…只吩咐林家全力搜寻你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清雪小姐…从城外回来后便闭关不出…似乎…似乎受了些暗伤…”
楚渊静静听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灵海境……果然远超现在的他。但，那又如何？
“还有呢？关于‘地煞殿’。”他追问，声音低沉。
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惊惧：“地…地煞殿？我…我不知道…林家只是黑曜城的小家族…如何能接触那等庞然大物……”
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楚渊不再多问。指尖一缕庚金之气闪过。
三长老身体一僵，眉心出现一个血洞，眼中最后残留着一丝解脱。
楚渊迅速在厅堂和内室搜索一番，找到了一些金银和普通丹药，并未发现更多关于“上宗”或“地煞殿”的线索。他不再停留，指尖弹出一缕真元，点燃了帘幕。
火光渐起，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
他转身，身影融入渐沉的夜色，身后是熊熊燃起的烈焰和冲天的黑烟。黑蛇帮，这个林家的爪牙，今夜彻底除名。
……
夜色下的黑曜城，并未因西城一角的火光而惊醒太多人。底层民众早已习惯各种帮派仇杀，只要不波及自身，便无人过问。
楚渊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向着城北区域潜行。他没有立刻前往林家，那里有灵海境强者坐镇，此刻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消化今日所得，尤其是那枚得自沼泽的二阶顶级妖丹。若能借此突破到真元二重，面对灵海境强者时，或许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城北有一处荒废的宅院，曾是某个小家族的产业，后来家族败落，宅子也荒废了，据说夜里时常闹鬼，平日人迹罕至。
楚渊轻车熟路地越过高墙，落入院内。院子里杂草丛生，蛛网密布，一派破败景象。他选择了一间相对完整、位于角落的厢房，仔细检查确认无人后，又在门口和窗口布下几个简单的预警禁制。
盘膝坐下，他取出那枚五彩斑斓的蜈蚣鳄妖丹。
妖丹入手温润，散发着磅礴而精纯的能量波动，其中还夹杂着妖兽特有的狂暴妖力。寻常修士吸收妖丹，需辅以特定丹药或阵法中和妖力，过程缓慢且危险。但《万法吞噬诀》却无此顾忌。
他双手握住妖丹，置于丹田位置，功法缓缓运转。
一股强大的吸力自他掌心生出，妖丹内的能量如同开闸洪水，汹涌澎湃地涌入体内！远比吸收灵石和血玉兰叶更加狂暴凶猛，其中蕴含的妖力更是横冲直撞，试图侵蚀他的神智。
楚渊紧守灵台，引导着吞噬之力全力炼化。经脉传来胀痛感，但他炼骨如钢的体魄完全能够承受。丹田内的真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充盈、沸腾。
真元一重巅峰的壁垒开始松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妖丹的光芒逐渐黯淡，体积也在缓缓缩小。
不知过了多久，当妖丹最后一丝能量被吞噬殆尽，化为齑粉时。
楚渊体内传出一声轻微的轰鸣！
真元二重！
气息骤然提升，丹田内的真元湖泊扩大了一圈，更加凝练浑厚。力量、速度、神识全方位增强。他甚至感觉，自己对《庚金剑指》和《影遁术》的领悟也随之加深了几分。
实力再次精进！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内蕴，旋即收敛。刚刚突破，气息尚需稳固。他正欲继续调息，布置在院外的预警禁制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有人！
而且来人修为极高，行动悄无声息，若非他刚刚突破，神识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楚渊瞬间收敛所有气息，《影遁术》运转到极致，身体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贴近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月色下，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正悬浮在荒院的上空！
这两人皆身穿宽大的黑袍，脸上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金属面具，面具上雕刻的，正是一个狰狞的火焰图腾！与他们腰间悬挂的黑色令牌图案一模一样！
地煞殿！
楚渊心头剧震，屏住呼吸。这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阴冷而晦涩，远比那林家的三长老强大，甚至给他一种面对那沼泽黑蛟时的压迫感！绝对是灵海境以上的强者！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是因为那两块令牌？
空中，其中一个黑袍人手中托着一个罗盘状的器物，器皿上的指针正微微颤动着，指向他所在的这间厢房！
“感应就在附近，很微弱，但不会错。”那黑袍人声音沙哑低沉，如同金属摩擦，“是‘幽煞’和‘影煞’的令牌气息。他们最后失踪的位置就在黑风山脉附近。”
另一黑袍人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荒院：“两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惊动了目标，死不足惜。只是那‘东西’的下落……”
“仔细搜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令牌必须回收。”
两人身形一动，如同两道黑烟，缓缓降落院内，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仔细扫过每一寸角落。
楚渊心中暗叫不好。对方有特殊法器能感应到令牌！他此刻将两块令牌放在储物戒中，竟也无法完全隔绝感应！
怎么办？冲出去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对方可是两名灵海境！
就在那两名地煞殿使者即将搜查到他这间厢房时，远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厉啸！一道炽热的火红色流光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直扑城西林家方向！那股气息，堂皇霸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城主府的火羽令？”空中一名地煞殿使者动作一顿，抬头望去，面具下的眉头似乎皱起，“那老家伙想插手了？”
另一名使者也停下动作，冷声道：“林家办事不利，惊动了本地势力。罢了，先回去。令牌气息既已锁定大致范围，跑不了。正事要紧，不宜节外生枝。”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达成共识。身形再次化作黑烟，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夜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院中重归死寂。
楚渊依旧紧贴墙壁，一动不动，冷汗几乎浸透后背。直到过去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确认那两人真的离开后，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灵海境强者的威压，实在太恐怖了。若非那突如其来的城主府信号，今晚恐怕在劫难逃。
地煞殿、上宗、林家、城主府……黑曜城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他低头看向手上的储物戒，眼神凝重。那两块“煞”字令牌，竟是催命符一般的东西。
必须尽快将其处理掉，或者……弄清楚它们真正的用途。否则，迟早会被地煞殿的人找上门。
而城主府突然发出的信号，又意味着什么？是针对林家，还是针对那所谓的“上宗”？
楚渊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而破局的关键，或许就在那两块令牌和地煞殿寻找的“东西”上。
夜色更深。他不再调息，而是仔细抹去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迹，如同轻烟般离开荒院，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他需要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并且，要主动去探寻一些答案了。被动躲藏，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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