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万界殿的喧嚣，凌煌并未进行远距离的虚空挪移，而是驾驭着遁光，以一种近乎漫步的速度，在广袤无垠的星海中徜徉。星辰如沙，银河似带，毁灭与新生在宇宙的尺度下无声上演，构成一幅永恒而壮阔的画卷。
苏挽秋静静地伴在凌煌身侧，感受着这份大战平息后的静谧。她不再刻意运转功法，而是任由太乙中期的道果与周身终末权柄自然流转，与这片星空的生灭韵律隐隐相合。宣告终末权柄归位后，她心念通达，对自身道路的认知愈发清晰，一种沉甸甸却无比坚实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墨辰则盘膝坐在遁光稍后位置，怀抱建木圣物，闭目感悟。先前渊核之前的极致压力与万界殿的宣告，都让他心神受到巨大冲击，此刻正需沉淀。建木青光温润流淌，与星空深处某些微弱的同源气息遥相呼应，指引着守木一族未来的方向。
凌煌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一颗颗诞生、闪耀、黯淡、乃至最终坍缩归墟的星辰，仿佛在阅读一本厚重的史书。
“觉得这星空如何？”他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宁静，却并不突兀。
苏挽秋微微怔了一下，思索片刻，轻声道：“浩瀚，壮美，却也无情。星辰生灭，如同草木枯荣，皆是终末轮回的一部分。”
凌煌不置可否，又看向墨辰：“你呢？”
墨辰连忙睁开眼，有些紧张地回道：“回前辈，晚辈觉得……星空虽大，却也有序。星辰运转，皆有轨迹可循，如同建木枝桠，看似杂乱，实则支撑着天地秩序。”
凌煌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有序？无情？都算对，也都不全对。”
他抬手，指向远处一片正在剧烈爆发、抛洒出大量星云物质的新生恒星区域。
“你看那初生之星，光芒万丈，孕育无限可能，可谓‘生’之极。”
手指微移，又点向一片死寂、只有中子星脉冲规律闪烁的残骸星域。
“再看那垂死之余烬，冰冷孤寂，终将化为黑洞或彻底消散，可谓‘死’之极。”
“然，生与死，并非绝对。”凌煌语气平淡，却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新星爆发，亦是对周遭星域的毁灭；黑洞吞噬，或许正孕育着下一个纪元的奇点。你之终末，是寂灭，亦是新生的起点。你之建木，是生机，亦需枯荣轮转方能长青。”
苏挽秋与墨辰闻言，皆是心神剧震，陷入深思。凌煌的话语，直指他们各自道途的核心，拨开了迷雾，露出了更深层的奥义。
“这浩瀚星海，无尽纪元，”凌煌继续漫步，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长河，“诞生过无数璀璨文明，也埋葬了更多辉煌。有生灵筚路蓝缕，探索真理；有神魔征战，打碎星河；亦有如‘渊’般的存在，在阴影中觊觎，等待收割。”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为两人展开一幅宏大的历史画卷。
“上一个纪元，‘古神纪元’，众生蒙昧，先天神魔执掌法则，视万灵为蝼蚁，最终因内耗与某种来自星空之外的威胁而崩塌。”
“再上一个，‘仙魔纪元’，修行鼎盛，仙道魔道争锋，打得天地反复，最终因资源枯竭与道争失控而归于沉寂。”
“更早的‘巨兽纪元’、‘元素纪元’……乃至无法考据的混沌年代……”
凌煌如数家珍，语气中带着一种见证万古的平淡沧桑。
“每一个纪元的落幕，都非简单的毁灭，而是积累、沉淀、乃至……筛选。”他看向苏挽秋，“终末权柄，便是这筛选机制的执掌者之一。你所见的归墟，并非终点，而是旧秩序的沉淀，为新秩序的诞生提供土壤与……警示。”
他又看向墨辰：“而建木，则是旧秩序与新秩序之间的桥梁、平衡支点。它疏导沉淀，维系生机，防止沉淀淤塞成‘渊’，亦防止新生过于躁进而提前夭折。”
信息量庞大得让两人心神摇曳。他们从未从如此宏观的视角去理解自身的使命与力量。
“那……‘渊’又是什么？”苏挽秋忍不住问道，“它似乎……超脱了这种纪元的轮回？”
凌煌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渊’？它既是纪元轮回的副产品，是沉淀中滋生的‘脓疮’，却也可能是……某个更早、更失败纪元的……残留执念与扭曲产物。”
“它渴望吞噬，渴望终结，或许并非单纯的毁灭欲，而是想通过吞噬所有，来‘弥补’它自身纪元的‘不完整’，或者……重现那个失败的纪元。”
这个猜测，让苏挽秋和墨辰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渊”的背后是这样的真相，那其恐怖与顽固程度，将远超想象！
“当然，这只是猜测之一。”凌煌语气恢复平淡，“宇宙之秘，无穷无尽。便是道祖，亦不敢言尽知。”
他停下脚步，望向星空最深邃的黑暗之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凌煌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淡然，“无论这潭水有多深，无论背后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只要别来惹我，我也懒得理会。”
“若是不开眼……”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无形的、凌驾于纪元之上的绝对自信，却让苏挽秋和墨辰心潮澎湃，无比安心。
就在这时，凌煌目光微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看向了侧前方一片看似寻常的星域。
“咦？倒是巧了。”
他袖袍一拂，遁光转向，朝着那片星域飞去。
“带你们去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或许，能与你们刚才所想，相互印证。”
苏挽秋与墨辰收敛心神，好奇地望去。
只见那片星域之中，数颗生命星辰环绕着一颗中年恒星运转，文明之光已然点亮，甚至能隐约看到星辰之间有小型的星舟往来。而在那片星域的边缘，一块巨大无比、仿佛由星辰熔铸而成的古老石碑，正静静漂浮在虚空中。
石碑之上，刻满了无法辨识的、却蕴含着某种道韵的古老图案与符号，散发着苍凉悠久的气息。
“这是……某个失落纪元的……遗迹？”苏挽秋若有所感。
凌煌微微颔首，遁光缓缓靠近那巨大的星辰石碑。
“纪元虽逝，痕迹犹存。”
“读懂了它们，或许……”
“就能看清脚下的路，以及……未来的方向。”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我的夫人竟是最终Boss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