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局势稍稍稳定下来后，阿提拉亲自带队征讨塞琉古的残余势力。
在追击三天三夜后，阿提拉也是太疲惫了，一个不留神带着部下就直直冲进了一片荒芜的沙漠。
阿提拉勒住马，在快速思考着。
他的部下们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吃的都快没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甚至连水囊都快见底。
就在这时，许多人看到前方突兀的黑色废墟，充满了不安。
这座黑色神殿早已被风沙侵蚀得不成样子。
“原地休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阿提拉警惕着看向四周。
他下马后独自走向废墟。
士兵们看着他的背影，没人敢跟上去。
他们的大单于，总是做一些超出他们认知的事情。
阿提拉无视了周围墙壁上的壁画，径直向神殿的最深处走去。
主祭坛由一整块黑色的巨石雕刻而成，只有中心位置摆放着一块石头。
阿提拉伸出手即将触碰到石头。
本能的危险预警让他全身的肌肉绷紧。
这块石头有大问题。
他征战半生，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对危险的直觉远超常人。
他立马收回了手。
不过想来想去，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拼一把！
他最终还是把整个手掌覆盖在了黑色石头上。
无数矛盾的念头和破碎的画面，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精神世界。
“血肉，渴望，仇恨……”
“有趣的灵魂，被仇恨浸透的灵魂。”
阿提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弄得打了个哆嗦。
“凡人，你不必恐惧。我不是你所知的那些虚伪的‘神’。我来自混沌，早于世界诞生之初就已存在。他们称我为‘旧神’，因为他们惧怕我。”
“东方人皇，西方众神，一群窃取了力量的伪神，他们联手将我镇压在此地。”
“他们用虚伪的光明掩盖了真实的黑暗。”
东方人皇！
阿提拉倒吸一口凉气。
当初他自己输给嬴政，看起来还真不冤，虽然当时他还挺不服气。
他引以为傲的匈奴铁骑，在秦皇嬴政面前，比纸糊的还脆弱。
当初那个男人只是挥了挥手，就碾压了他的数万大军，连大地为之颤抖。
这是他戎马一生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是的，就是这个味道，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在燃烧。对那个东方人皇的刻骨仇恨，是你灵魂中最美味的部分。你渴望力量，渴望复仇，不是吗？”
阿提拉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不被这股疯狂的力量冲垮。
“凡人，让我们做个交易。”旧神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你渴望向那个男人复仇，而我渴望自由。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
“帮助我，阿提拉。帮助我打破这该死的封印。在帕提亚，有一座名为‘德马峰’的圣山，也是他们用来镇压我的一个关键节点。去那里，破坏掉封印的核心，我就能分出一部分力量给你。”
“那将是怎样的力量？足以让你征服整个世界，甚至可以把高高在上的人皇踩在脚下，然后再撕碎！”
力量，征服世界，向嬴政复仇……
他想起了自己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东方。
如果换做以往他只要能复仇，确实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是，阿提拉猛地睁开眼睛。
他没有被这巨大的诱惑冲昏头脑，越是强大的力量获取一定伴随着巨大代价，他可不相信被封的“旧神”就这么大发善心。
一个被封印的东西，又能剩下多少力量？
它许诺的未来无比美好，可一旦自己破坏了封印，它真的会兑现承诺，还是会把自己当成第一个祭品？
和这种古老而邪恶的存在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嬴政的力量是神明级别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恐怖。
而这个旧神，只是一个被囚禁的声音。
他不能相信它。
但他也需要这份力量。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的大脑中迅速成型。
他松开手，单膝跪倒在祭坛前。
“伟大的混沌之源，请宽恕您卑微仆人的无知与冒犯！”
“我，阿提拉，愿意成为您在人间的使者，为您扫平一切障碍！也愿意为您前往德马峰，为您破坏封印，让您的荣光重现世间！”
这番突如其来的表态，让旧神也不禁愣神，这一个时代的枭雄都已经这么好说话了？
“你，真的愿意？”
“是的，我愿意！”阿提拉的话语更加狂热，“东方人皇，他不仅是我的敌人，也是您的敌人。我们的目标完全一致。能够为您效劳，更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只是，伟大的存在，我现在还太弱小了。我麾下的军队在西征中损失惨重，如今只能苟延残喘。我需要时间积蓄力量。我需要一支更强大的军队，才能攻入帕提亚的腹地，登上他们的圣山德马峰。”
“请您相信我的忠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为您献上整个帕提亚和七丘之国作为祭品，然后带领百万大军，踏平德马峰，迎接您的归来！”
他把自己的野心和复仇的欲望，完美地包装成了对旧神的忠诚。
最终旧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好，你的忠诚，我感受到了。凡人，时间对我们这种存在来说，毫无意义。我可以等。”
“去吧，去积蓄你的力量。当你准备好时，再回到这里。我会赐予你初步的神力，作为你忠诚的奖赏。”
话音落下，直接在灵魂中对话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大殿恢复了死寂，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阿提拉依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又过了很久，他才站起身。
他脸上的狂热与虔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轻轻拍了拍膝盖上沾染的灰尘，动作充满了轻蔑。
神？
一个被囚禁起来，只能靠言语诱惑别人的可怜虫罢了。
阿提拉转身，向神殿外走去。
嬴政把他当成一颗棋子，扔到西方来搅乱局势。
所谓的旧神，也想把他当成一颗棋子，去为它解除封印。
所有人都想把他当成棋子。
很好。
“你们，这一个个的，真拿我当泥捏的是吗？”阿提拉心中冷笑。
两张底牌在手。
嬴政给予他机会和情报，让他得以在西方不断扩张，吞并那些弱小的王国。
他也准备利用旧神的承诺和给予的资源，在关键时刻换取改变战局的超凡力量。
阿提拉要利用他们的一切，来壮大和武装自己。
棋子？
不。
这次，他要做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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