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的晨雾裹着股焦苦味,比昨日更稠 —— 光罩西侧新裂了道指宽的缝,黑虫像细小的墨点,顺着缝往里钻,李婶蹲在石缸边,用外婆的旧陶勺轻轻刮着魂器壁上的淡绿残渣,勺底木棉花纹沾着残渣,泛出微弱的光:“就剩这点魂气了,刮下来还能补补光罩,老根的芯都快枯了,熬不出新的魂水汤了。” 她的袖口沾着之前挡虫时蹭的黑灰,指尖被陶勺边缘磨得发红。
院角的苏晚,掌心贴着合好的铜片,能清晰感觉到铜片在发烫,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灼手 —— 缸里的魂器光暗得像快燃尽的烛火,偶尔闪烁一下,还会让光罩的裂缝跟着缩一下。周伯蹲在她旁边,把最后一小捧木棉籽壳碾成粉,撒在光罩裂缝外,粉粒一碰到虫就冒白烟:“籽壳没了,这是最后一把,刚才摸了摸院外的老根,根须都发褐了,连木棉树的叶子都开始卷边,黑雾在吸咱们的活气。”
顾沉舟守在裂缝旁,手里的木棉枝早被虫啃得只剩半截,他把杆头蘸着的魂水残渣往虫群里甩:“触手团的黑雾离社区更近了!刚才看见几条细触手在雾里织网,像是在围咱们!” 他刚说完,小伟攥着的旧通讯器突然 “滋啦” 响了一声,屏幕闪了下,跳出 “老井旁有绿光” 五个模糊的字,又暗了下去 —— 是陆叔的信号,却断得猝不及防。
“陆叔他们在老井那边有发现!” 苏晚激动得声音发颤,赶紧把铜片往魂器上按,铜片的光亮了些,光罩的裂缝暂时没再扩大。可没等大家松口气,巷口传来老李的急喊:“东边的雾在动!像是有东西往这边飘!” 大家抬头看,东边的黑雾正像潮水般往社区涌,雾里隐约能看见粗触手的影子,比之前更粗了些。
“铜片在动!” 小伟突然指着苏晚手里的铜片 —— 铜片竟挣脱了苏晚的掌心,往东边的方向飘了半寸,表面慢慢浮现出淡褐色的纹路,像幅缩小的地形图,中间画着个井的形状,旁边还刻着半朵木棉花。“是外婆画过的老井图!” 周伯突然激动地凑过来,“当年外婆在日记里画过,老井旁有棵双枝木棉,图上的标记就是这个!”
苏晚赶紧把铜片按在魂器上,纹路更清晰了,井的位置旁还隐约有行小字:“伴生孢藏于井左”—— 原来之前提到的伴生孢,就藏在老井左侧!可没等大家研究明白,海边传来 “哗啦” 一声,是之前帮过他们的人影阿棠,正划着破船往岸边冲,船帆上还缠着几条细触手。
“快帮我解触手!” 阿棠的声音带着喘息,顾沉舟赶紧跳上船,用蘸了魂水的木棉枝往触手上打,触手 “滋啦” 冒白烟,松了开来。阿棠一上岸,就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笺,是外婆的字迹:“孢母惧木棉老根芯,需浸魂水本源,铜片合芯可封核,笺缺半,在井右石下”—— 纸笺果然缺了右下角,关键的 “封核方法” 没了。
“老根芯!咱们还有老根芯!” 李婶突然拍了下大腿,赶紧往厨房跑,抱出个陶罐,里面装着之前晒好的老根芯,“这是外婆当年晒的,说留着应急,没想到现在能用!” 可没等大家准备用老根芯,光罩外突然传来 “嗡” 的一声 —— 黑雾里的细触手网突然收紧,把社区围了半圈,触手团的核心处,暗红的光越来越亮,孢母虫核要来了!
阿棠赶紧把船拖上岸,用木棉枝挡在船边:“我来帮你们守东边!老根芯得省着用,孢母虫核肯定会冲着魂器来!” 苏晚攥着铜片和纸笺,心里却发沉:纸笺的另一半在老井右石下,陆叔的信号又断了,他们会不会在找纸笺时遇到危险?
“轰隆” 一声巨响 —— 孢母虫核突然从黑雾里冲了出来!比之前大了一圈,表面的细触手泛着暗红的光,刚靠近光罩,就甩出几道红光,直扑光罩的裂缝:“滋啦” 一声,裂缝瞬间扩大到能塞进拳头,黑虫像潮水般涌进来,直扑石缸里的魂器。
“快用老根芯!” 李婶赶紧抓了把老根芯,扔进陶勺里煮的残汤中,汤瞬间泛出绿光,她把汤往光罩上泼,绿光蔓延过裂缝,虫群被弹了回去。顾沉舟扑到魂器旁,用身体挡住涌进来的虫:“晚晚!快用铜片合老根芯!我撑不了多久!” 他的后背被虫爬过,泛出淡淡的黑印,却没敢挪开。
苏晚赶紧把老根芯捏碎,和铜片的纹路对齐 ——“咔嗒” 一声,铜片和老根芯合在了一起,爆发出淡绿色的光,顺着魂器蔓延到光罩,裂缝开始缩小。可孢母虫核像是被激怒了,突然撞向光罩,光罩瞬间凹进去一大块,铜片的光暗了些,苏晚的手心被烫得发红。
“小伟!扔木棉籽!” 周伯喊着,把最后一点籽壳粉往虫核方向撒。小伟赶紧掏出怀里的木棉籽,使劲往虫核扔 —— 籽儿一碰到虫核的红光就爆发出绿光,虫核 “吱” 的一声往后退,细触手断了几根,化成黑烟。阿棠趁机用木棉枝缠住虫核的一条粗触手,往旁边拉:“快趁机补光罩!”
大家赶紧把剩下的老根芯汤泼在光罩上,裂缝终于补上,可虫核突然缩成核桃大的小球,钻进黑雾里,只留下句 “井里的东西快醒了”,声音沙哑,却透着股诡异的得意。
虫核退走后,大家才发现铜片在刚才的撞击中裂了道细缝,缝里竟透出暗红色的光,和孢母虫核的红光一模一样!“铜片怎么会有红光?” 小伟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苏晚赶紧把铜片凑到眼前,裂缝里隐约能看见更细的纹路,像是和虫核的纹路能对上,周伯皱着眉:“外婆当年说过,铜片是用老井的魂石做的,怎么会有虫核的纹路?难道……” 话没说完,就被老井方向传来的 “轰隆” 声打断。
大家往东边看,老井的方向冒出了黑烟,烟里泛着淡红色的光,伴生孢的气息顺着风飘过来,越来越浓。小伟的通讯器突然又响了,这次传来的是陆叔急促的喊声:“老井里有东西出来了!小伟他……” 话音突然断了,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再也联系不上。
“陆叔和小伟出事了!” 苏晚急得想往老井跑,却被阿棠拉住:“不能去!黑雾里肯定有陷阱,刚才虫核说‘井里的东西快醒了’,指的就是伴生孢,现在去就是送死!” 可老井方向的震动越来越大,连社区的地面都开始微微发颤,光罩的光又暗了些,魂器的光也开始闪烁。
苏晚攥着裂了缝的铜片,看着老井方向的红光,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铜片里的红光是什么?老井里醒的东西是伴生孢吗?陆叔和小伟到底怎么了?纸笺的另一半还在老井右石下,没了它,怎么用老根芯和铜片封核?这些疑问像潮水般涌来,而光罩外的黑雾,又开始往社区涌,比之前更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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